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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陌上雨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8

分卷閱讀108

    不知會是怎樣的后果。眼下陸上清昏迷不醒,蘇云舸便在窗外守候,幾日以來水米不進(jìn),寸步不離,陸之義甚至覺得,若清兒就這么去了,可能蘇云舸也就活不成了。

人海茫茫,若得一人情深義重至此,陸之義就覺得,只要孩子們都還活著,只要孩子們都還好好的,也就隨他們年輕人去吧。

想及此處,陸之義輕嘆了口氣,過去松開人緊攥的手,拿出被捏壞了的瓶子,拍了拍人的肩頭,一語雙關(guān)地勸道:“好好兒的。”

醫(yī)生的話果然是精準(zhǔn)的可怕,下午1:57分,陸上清真就悠悠轉(zhuǎn)醒了。陸上修一見人睜開眼睛動了動腦袋,便立刻跑去找了醫(yī)生,待醫(yī)生說了句“沒什么大事了,安心靜養(yǎng)就行了”之后,陸上修終于松了口氣,可他數(shù)日以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能強(qiáng)打精神地守著人,就全是憑這口氣吊著,他此刻一松勁,登時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胃里惡心的直反酸,便忍不住彎腰干嘔了起來。

陸之義連忙扶了已經(jīng)明顯站不穩(wěn)的大兒子,眉頭緊鎖地勸道:“修兒,小清沒事了,你去歇歇吧。”

陸上修咳了幾聲,好不容易緩了口氣上來,才無力的擺了擺手:“我好歹進(jìn)去看他一眼,不然我不放心?!?/br>
“叔,哥,”蘇云舸忽然開口,“我清哥就交給你們了,我有些事,得先走了?!?/br>
陸上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快休息休息吧,有我在這兒,不用擔(dān)心。”

陸之義頗感疑惑,只覺蘇云舸數(shù)日以來死守在這兒,眼下見人醒了,怎么連面都不見呢,就算是有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了,于是陸之義猶疑地問道:“不見見他?”

孰知蘇云舸的火氣竟“噌”地就躥了起來,只聽他冷笑一聲,沉聲答道:“見他做甚?”語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連個頭也不回,只剩一圈眾人愕然不解。

陸上清到底是有功夫底子在的,他生撞上去的時候,還是本能地避開了要害,所以此刻他雖狀況慘了些,可到底還是清醒了。而他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異常滄桑的大哥陸上修。

“小清,”陸上修小心翼翼地輕聲喚道,“你醒了?疼嗎?疼不疼?”

陸上清想開口說話,無奈嗓子像被砂紙磨了似的干癢,于是他只動了動嘴唇,便干咳了幾聲,可他這一咳,便震得胸腔生疼,于是只好皺著眉頭把嗓子處的干癢強(qiáng)壓下去,再不敢說話了。

“小清,”陸之義拿了小杯的生理鹽水,插上吸管送到人的嘴邊,輕聲哄道,“喝一點(diǎn)?!?/br>
陸上清張開嘴喝了,才覺舒服了些,他環(huán)顧四周,見只有陸家父子二人在旁,便忽然心中一沉,大抵是他身子正弱著,還不能自如地控制,他只覺自己沒來由地鼻頭一酸,眼淚就這么掉下來了。

陸之義拿消毒棉紙擦了小兒子臉上的淚,輕聲哄道:“不哭了,沒事,會好的。”然后又轉(zhuǎn)頭看著憔悴的大兒子,言簡意賅地吩咐道:“去休息。”

陸上修沒有照顧過重癥病人,只能在一邊干看著父親輕車熟路地給人喂水、擦臉、調(diào)儀器,頗感自己有幾分無用,甚至覺得自己礙手礙腳,有幾分局促,眼下得了逐客令,他終于點(diǎn)了頭:“行,我就在外面長椅上睡會兒,有事您叫我。”

陸之義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陸上修又看了眼弟弟,才不放心的離開了。

待人走后,陸之義拿消毒棉紙輕輕地給人擦了臉和脖子,又拿棉簽沾了水,潤了人的唇,把人的耳朵清理干凈,又把頭發(fā)給順在耳后,這才坐在一邊安慰道:“醫(yī)生說你沒事了,累了就再睡會兒,有爸在這兒看著,你安心睡吧?!?/br>
陸上清歪歪腦袋,看著窗外只有躺在長椅上的大哥,心中悵然若失。

“他走了,”陸之義一語中的,“你昏迷了好幾天,他就在外面站著,不吃也不喝,誰勸也不聽,見你醒了,醫(yī)生說沒事了,他才去休息了?!?/br>
陸上清一驚,他不知為何父親能如此輕易地猜中他的心事,他更不知道父親究竟了解到了何種程度,于是他驚詫地看向父親,頗有幾分惶恐。

陸之義看到兒子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便知自己猜中了,看著大難不死的孩子竟還對自己有所防范,不由地心中苦澀了起來,于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安慰道:“只要你能好好的,做什么爸都不干預(yù),你好好養(yǎng)傷,等你好起來了,爸帶你和小云出國轉(zhuǎn)轉(zhuǎn)?!?/br>
第132章沉冤得雪(一)

陸上清心中一動,指尖都跟著顫了一顫——出不出國倒無所謂,畢竟他干了這么些年的特工,國外也沒少跑過,所去之處還都是些深山坳子,遇著的也都是些刀光劍影,他的玩心早就被日復(fù)一日的腥風(fēng)血雨給消磨干凈了。

他只是頗感局促,像是自己暗搓搓地干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藏著掖著地不讓人知道,可眼下卻被人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明面上,卻總還留了層窗戶紙地不戳破,像是故意給他留了個面子,好讓他有個臺階下,這讓他有點(diǎn)兒端不住。

陸上清幾乎本能地想否認(rèn)掉父親的猜測,似乎一句“您說什么呢”就能全盤推掉,可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這暗搓搓的事兒,他還真是干了。

不止干了,他還差點(diǎn)把人給上了。

陸上清尷尬極了。

“行了,別亂想了,”陸之義安慰道,“有什么事,等你好起來再說。先睡會兒吧。”

陸上清就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且說蘇云舸離開醫(yī)院,稍作休整便向城北而去了。

城北的看守所坐落于北橋邊上,此處叢林幽靜、人馬稀疏,配著橋下靜淌的水,若不是那高筑的圍墻灰蒙一片,倒還真像是個避世的好去處。

蘇云舸通報之后便進(jìn)了白鴿的辦公室,見銀狐立在一旁,便言簡意賅地匯報道:“他醒了?!?/br>
一句話只有三個字,卻讓銀狐多日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銀狐閉上眼睛,深深地舒了口氣,剛想伸手扯下腰間的酒壺,卻忽而記起酒壺已被許月明扣在了家里,他不由得指尖一頓,抬頭對著白鴿笑道:“你看,人不能慣著,一個個的越來越放肆了?!?/br>
白鴿原名楚愛國,是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雖說他平時愛打打麻將、說說笑話,時不時地還能潮流一把,可他到底還是沒能跟上銀狐的思維,他怎么也想不通“人醒了”和“越來越放肆”之間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于是他不由得暗自感嘆了一把歲月催人老。

可沒聽懂也不能干站著,于是楚愛國當(dāng)下就笑了笑,扯開了話題:“你今天還在這兒守著?”

銀狐一身輕松地笑道:“我在這兒有什么用?審訊工作本就不是我的,有你在這兒,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闭f完,銀狐便往外走去,末了還給人留了個背影地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