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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那口箱子,我要看看?!?/br>張鏢頭還是第一次見到二話不說就想看別人押鏢箱子的人,口氣也生硬起來,“按照鏢局的規(guī)矩,除非是鏢主,否則一概不能開?!?/br>他話音剛落,鏢隊里的人方才剛收進去的劍又一齊拔了出來,哥舒翰今天只帶了七個人出來,而且并不想引起旁人注目,因此先緩和了語氣,“實不相瞞,我們是官府的捕頭,在找兩個很重要的逃犯,不知你有沒有見過他們。”“逃犯?沒有,我們隊伍里都是正經的鏢師,有官府的批文,只管押送貨物,你要找逃犯可不該來問我們?!?/br>哥舒翰明顯不信,往前又走了一步,“那么閣下方才,是在跟一個空箱子說話?”第四卷揚州亂第43章你看了我的就不靈了“小郎君,出來透透氣罷。”張鏢頭掀開箱子,伸手提溜出小灰。哥舒翰臉一白,“兔子?”張鏢頭道,“兔子。”他把箱子蓋合上,“啪”一聲落了鎖,將兔子抱在懷里,催促著人繼續(xù)趕路。鏢隊護著十四只箱子浩浩蕩蕩的走遠,一個黑衣人問哥舒翰,“要不要追?”哥舒翰緩緩搖頭,“他們人多,我們未必打得過他們,在后面悄悄跟著?!?/br>鏢隊最終停在了另一片林子里,押后的鏢師過來匯報,“他們一直跟著?!?/br>張鏢頭道,“今晚加一個人值夜,務必防住他們?!?/br>穆炎涼自然不敢睡,何牧之卻是個心大的,懷里抱著兔子靠在穆教主懷里呼呼大睡。天亮后鏢隊繼續(xù)上路,何牧之卻不得勁了,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縮在了一起,只想著能好好的伸一個懶腰,奈何箱子空間有限,頂多能讓他坐直,想要伸個懶腰卻是難上加難。他趴在穆炎涼身上小聲哼唧,拿著他一只手指咬在嘴里泄憤。張鏢頭不時開開箱子拎出小灰去放養(yǎng),順便告訴他們哥舒翰還在后面鍥而不舍跟著的消息。何牧之氣得牙癢癢,爪子在木箱四壁上各種抓繞,恨不得自己也變成小灰,也好出去撒歡的跑一跑。后面遠遠跟著的哥舒翰也是摸不著頭腦,那隊鏢隊看上去很正常,那口箱子雖然大,但要是藏起兩個人還是有些勉強,更何況他們一直盯著,里面要是有人的話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哥舒翰道,“再跟半日,沒有異常我們就回去。”此刻箱子里的何牧之遇到了一個新的挑戰(zhàn):他想噓噓了。其實從早上起他就一直在憋著,可是哥舒翰一直在后面跟著,總不能在箱子里解決,只能一直忍著。“教主我想噓噓。”穆炎涼枉有一身本領此刻也束手無策,箱子中墊著厚厚的稻草,底部卻是幾塊木板釘起來的,最寬的縫隙足有一根指頭那么寬,何牧之要真在箱子里解決,一定會順著縫隙淌出去。一只只放了一只兔子的箱子突然沿路淌下一串水痕,必然會引起哥舒翰的懷疑。而且這幾日以來,不管穆炎涼怎么專心練功,他的內力始終卡在六成水平無法再提升,若是三絕圣手也在,他還真沒把握能打得贏他。“教主,”何牧之把頭扎進他懷里,特別委屈,“我想噓噓?!?/br>穆炎涼唇角微勾,他的耳力極好,已經能聽到數(shù)里以外的水流聲,滄州界內多大川大河,聽水流的聲響應該是一條不小的河,馬隊若要過河,必然會淌水而過,箱子濕了也不會引人注目。穆炎涼也在箱子里窩了一天多,心里煩悶,如今正好逮著機會逗逗何牧之。“小牧,想噓噓么?”何牧之點頭,“想?!?/br>穆炎涼忍著笑,竟然輕聲吹起口哨來。“唔,教主!”何牧之兩手捂著下面,彎著身子氣鼓鼓的瞪他。“好了,不跟你鬧了。”穆炎涼怕把人惹急了,正色道,“前面就是一條河,到時候趁著過河,你解決了就是。”“真的么?”何牧之小心的不碰到自己的小腹,挪動著轉個了方向,扒著木箱的縫隙往外面看。果然走了不到一刻鐘,水流的聲音就越發(fā)大了起來,聽聲音是一條挺湍急的河流,張鏢頭勒令停下來整頓,本來馬隊的馬之間都有一條相連的繩子,可是河里路滑,萬一有馬摔倒恐怕會連累前后的馬,因此暫時將繩索拆了下來。他們這匹馬在馬隊的中間位置,很快就走下了河,水流果然湍急,不時有濺起的水花從木箱的縫隙里溢進來。何牧之還愣著,穆炎涼碰了他一下,“小牧,快一些,不然要到對岸了?!?/br>何牧之“哦”了一聲,還是有些愣怔,他在箱子里跪起來,箱頂碰到了頭,只能微微彎著腰,又看了一眼穆炎涼,有些不好意思,“教主……你轉過去?!?/br>穆炎涼撐著頭笑看他,“你哪里我沒見過,害羞什么?!?/br>何牧之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別別扭扭的脫了褲子,往后偷瞄了一眼,穆炎涼還是那副挑著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何牧之一下子窘了,“你閉上眼。”他臉上一團紅暈,連耳朵都紅了,穆炎涼看的好笑,也不再逗他,“好罷,我閉眼?!?/br>何牧之利落解決完,神清氣爽,稻草蓋住那團水漬,整好衣服爬過來靠在穆教主身上,舒服的瞇起眼睛,穆炎涼親親他的臉,“小牧,”“嗯?”“連累你跟我受苦了?!?/br>何牧之仰起臉親他的下巴,“等到了揚州,我想吃好多東西?!?/br>“行,我把一整座酒樓包下來任你點。”“那我們什么時候到揚州?。俊?/br>“現(xiàn)在剛進滄州地界,走得快的話,還有半個月?!?/br>何牧之一聽有些泄氣,“還有那么久。”“哥舒翰已經撤走了,今晚應該能住上客棧,到時候我們喬裝打扮一下,帶你出來玩一圈?!?/br>說話間馬車已上了岸,馬隊重新整頓繼續(xù)往城里走去。到了城門口,滄州城府的府門只開了一扇大門,往常都是三扇齊開的,打聽情況的鏢師回來說,城中發(fā)生了大案子,因此查過往車輛查的很嚴。好在哥舒翰沒有再跟下去,這里離蘭陵足夠遠,烏勒圖又不知道他們來揚州的計劃,應該不會派人搜捕到這里。何牧之率先跳出箱子使勁伸了個懶腰,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張鏢頭說,“你們家的人跟的可真緊,一直跟到河對岸才走,看來是鐵了心要把你抓回去了?!?/br>何牧之呵呵笑,“那是,我爹連人家的嫁妝都收了,當然得把我抓回去成親了。”鏢隊排在入城的隊伍后面等著入關進城,穆炎涼悄悄掐了一把他的屁股,“謊話說得眼都不眨一下,不愧翎柯給你取的外號了,嗯?小騙子?”何牧之逗著懷里的兔子,一把打開穆炎涼的手,“別摸我?!?/br>穆炎涼挑眉,脾氣倒是見長了。鏢隊住進了一家驛站,直接占滿了二樓的房間,張鏢頭要他們一起到下面吃飯,穆炎涼婉拒了,等到夜幕降臨,悄悄帶著何牧之從窗子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