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不是。”

    才說完，顧響的胳膊又湊了過來。

    何念念咬了一下唇，硬著頭皮：“你……”

    老師恰好走到兩人邊上，看了一眼卷子上寫的滿滿的詳細(xì)的步驟，略有滿意，便自覺體貼地放緩了音調(diào)，放輕了聲音，提醒道：“別交頭接耳，好好聽講?！?/br>
    何念念的臉?biāo)⒌木图t了。

    ☆、103

    兩天之后, 顧響開始做何念念給他的那些卷子。

    做題中途，他感慨了一句：“真變態(tài)?！?/br>
    何念念疑惑地看向他。

    顧響解釋：“這一份卷子又難又變態(tài)?！?/br>
    能夠得到顧響這樣評價的卷子那還真是少之又少了。

    顧響邊做邊說：“像是競賽題?！闭f著, 他翻了一下卷子, 隨后露出一臉的了然，“果然是實驗中學(xué)的卷子?！?/br>
    實驗中學(xué), 重點中的重點，里面招生的學(xué)生當(dāng)中有不少天才，何念念他們這一屆的初中前十名有五個去了實驗。

    而且每年的高考狀元基本都出自他們學(xué)校。

    何念念偏頭看著他嘴上說難度大，神情卻好像很愉悅的樣子, 表示學(xué)神的世界她理解不了。

    顧響把那些卷子做完之后, 特意用了不同的標(biāo)記把一部分題標(biāo)注了出來，他指著五角星的標(biāo)記：“這些題型很新，我們老師沒有提過，你可以看看?！?/br>
    又指了指打紅圈的題：“這個是每個學(xué)校都出現(xiàn)的題型, 我看這次考試大概率也會考，你一定要掌握?！?/br>
    “這些打叉的就不用看了，有的超綱，有的太難，沒有必要死磕?！?/br>
    何念念沒想到他還把卷子幫自己

    這其實也很耗費時間精力。

    她知道這段時間顧響復(fù)習(xí)的時候有多刻苦, 真的算得上是爭分奪秒了，好多時候，老師在上面講試卷，他都用來刷題，可是就是在這樣緊迫的關(guān)頭, 他還騰出時間特意照顧到自己的水平，為自己拎重點。

    何念念拿著他遞給自己的卷子，只覺得手里像是抱了千斤重墜一般。

    她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看的?！?/br>
    顧響忽然笑了一下：“有沒有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何念念怔了怔，然后想了起來，之前她把卷子交給顧響的時候，顧響也是說了類似的話。

    結(jié)合兩次的語境，何念念忽然覺得自己把卷子給顧響，怎么看都感覺像是在壓榨他，在考前幫自己拎重點的人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顧響嘖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何念念：“這樣看來，怎么覺得你在壓榨我啊？”

    貢獻(xiàn)了空白的考卷，然后得到了劃了重點難點必考點的擁有參考答案的筆記。

    這生意怎么想都不虧啊。

    何念念：“……”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冤枉我。

    顧響無視何念念控訴的目光，幽幽地說：“你看我這么辛苦，是不是應(yīng)該有點兒獎勵？”

    何念念心里一頓，總覺得顧響有點兒不懷好意，她那句下意識地你想要什么的話立刻就吞了回去，改成了一句干干的哦，那你辛苦了。

    語氣之平淡，聲調(diào)之平緩，就好像在說天氣。

    顧響愣了一下，不可思議道：“就這樣？”

    明明剛才還兩眼水汪汪，一副以身相許也未嘗不可的樣子，怎么一分鐘不到，就如此絕情斷義了，這不科學(xué)啊。

    何念念眨了眨眼睛，肯定道：“就這樣?！?/br>
    顧響搖搖頭：“何念念同學(xué)，你這獎勵一點兒都不走心啊，我拒絕接收?！?/br>
    何念念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書。

    顧響念了一句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拿起書敲了敲桌子，“現(xiàn)在的人怎么就這么無情，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要有感恩之心?！?/br>
    何念念轉(zhuǎn)頭看他：“你伸手?！?/br>
    顧響聽話地伸出手。

    “手心朝上?！焙文钅钫f完，拿出了紅色的記號筆，在顧響的手心上，畫了一朵小紅花，然后她收回手，把筆帽蓋上，“顧響小朋友，獎勵你一朵小紅花?！?/br>
    顧響看著手心的那一朵紅艷艷的小花。

    傻了。

    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

    考前最后一天，顧響不再刷題也不再背誦，而用一種叫人心驚的速度開始翻試卷。

    他速度極快，一張試卷只用十幾秒的時間，只會很偶爾的時候稍微停下來，凝神看上片刻，隨后又繼續(xù)恢復(fù)之前的速度。

    一天下來，所有的卷子他都翻完了。

    整個人的精力和神思也耗盡了。

    以至于到了晚自習(xí)，他居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要是平時自習(xí)有人睡覺的話還好說，因為最近教導(dǎo)主任已經(jīng)不再來突擊檢查了，所以這些小動作，其他老師看到最多也就提醒一下。

    可是，今天教導(dǎo)主任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又來檢查了。

    一個中途上廁所的同學(xué)看見之后，急忙回來報信。

    大家互相提醒著邊上的同學(xué)，何念念也抓緊提醒顧響。

    她先是交了一聲，但是沒用，然后她又伸手推了推，但是一來她的動作太輕，二來顧響睡得太沉，居然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眼看著教導(dǎo)主任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xiàn)，要是被抓到的話，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何念念沒辦法了，只能湊過去，用很輕很小的氣聲喊他的名字。

    “顧響，顧響?！?/br>
    這一回，顧響總算是有反應(yīng)了，他先是皺了皺眉，像是被打擾了清夢之后心情不太痛快，然后他的眼皮動了動，何念念緊張的等待著。

    一秒之后，顧響終于睜開了眼睛，那一雙黑眸仿佛化不開的濃墨一樣，又冷又寒。

    何念念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不過一瞬，顧響的眼神就溫柔了下來，他的眼睛有些失焦，看了好一會兒何念念，才低聲道：“乖，別吵，”因為睡覺的緣故，所以聲音聽著帶著鼻音還有些沙啞，莫名的居然有點兒軟。

    何念念都有些不想打擾他了，可是想到他繼續(xù)睡被主任抓到的后果，何念念抿了抿唇：“別睡了，主任要來了?！?/br>
    顧響這時候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