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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重,因為確實是出大事了。小紀商行是他當(dāng)初聯(lián)系了各個商家大戶掌柜們一手建立起來的,從開始的簡陋,經(jīng)過十年時間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頗具規(guī)模,這也是陳嵊縣收入的最大來源。不然他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將近兩千人裝備精良的軍隊!陳家是縣中富戶,家主今年剛好四十,他半年前才被邀請過去參加了陳家家主的壽誕,那只老狐貍,手段圓滑,為人又不迂腐,他還是很喜歡和他打交道的,可就是這只整天笑瞇瞇,從不得罪人的老狐貍卻死了,被人齊腰砍成了兩段,連尸體都沒帶回來。晏修白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弄清了來龍去脈,因為這次的貨物價值過高,陳家家主不放心底下的人,親自押送了這批貨物,誰知道半路上竟然被人劫了,兇手劫走貨物還不算,押送的人連同陳家家主在內(nèi),一共三十四人,竟然都被殘忍殺害了。晏修白是真正的動了怒氣,他捏著手中的信紙,冷聲道:“去給我查,這梅花盜到底是何方神圣,關(guān)于他的所有資料用最快的速度給我送來?!?/br>趙勝也很生氣,恨兇手的殘忍手段。聽了晏修白的命令,他趕緊應(yīng)下。梅花盜的事情不是秘密,陳嵊縣商業(yè)發(fā)展繁盛,往來客商無數(shù),帶來的各種流傳消息自然也多,趙勝并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第二天就將查探到的所有情報放在了晏修白面前。晏修白對著那些情報坐了半個時辰,最后將它們收拾齊整,帶了回去,交給了林詩音。那天晚上的氣氛有點奇怪,心思比較細膩的紀樘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不對,他看著林詩音從頭到尾沉默的吃完晚飯,然后罕見的一聲招呼都沒打的進了房間。紀樘最后還是沒忍住,跑去見了晏修白,想問問林詩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晏修白只是摸著他的腦袋,淡淡道:“你詩音姐沒事,她只是在做人生當(dāng)中的一個很重大決定?!?/br>紀樘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重大決定,他從沒見林詩音這樣過,不禁有些擔(dān)心。次日清晨,林詩音一大早就起來了,一身紅色勁裝,腰間纏著紅色的鞭子,黑色的披風(fēng)裹住全身。這幅打扮顯然是要出遠門的架勢。紀樘見狀很是驚訝。“做好決定了?”晏修白倒是有些了然。林詩音點頭,“這些年了,我還是記掛著他的,既然忘不了,那就不忘了,我又不是當(dāng)年的林詩音了,可以任他拿捏,打不了把人搶了就是。”晏修白笑了起來,“堂堂小李探花被人搶,恩,我期待著那天?!?/br>“還要多謝大人這些年的照顧,詩音很是感激,我走之后大人也要多多保重?!比魶]有晏修白,林詩音還是李園中那個不快樂的林詩音,絕不會有今日,更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廣闊。“說的你好像不會回來了一樣?!标绦薨装櫭?,“你不會真不回來了吧,我現(xiàn)在可少不了你!”即使林詩音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如何輕快,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放心吧大人,我把人搶了就回來?!?/br>“李尋歡的武功可不差,你多帶幾個人去,糖糖也去?!标绦薨着闹荒樸卤频募o樘,接著道:“順便這個案子交給你了,把兇手給我揪出來,老陳那只狐貍可不能白死!”第13章背叛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三個人的生活,忽然少了兩個,晏修白覺得有點空虛寂寞冷,飯是一個人吃的,說話的時候沒人回應(yīng)了,就連手頭上的工作都沒人分擔(dān)了。十年時間太長了,長的足以讓三個來自不同地方,有著不同經(jīng)歷的人成為一家人。衙門里的人都知道,頂頭上司這兩天心情不太好,因此誰也不敢去惹他,就連手上的工作都完成的比平常用心,就怕惹到了上司,讓自己丟了碗飯,于是,晏修白就更無聊了,這種無聊一直持續(xù)到一個月之后。那天晚上,夜色深沉,晏修白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房中沒有點燈,只有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帶著朦朧的光輝,黑衣黑甲的人坐在桌邊,幾乎與暗色融為一體。熟悉的人,熟悉的出場方式,晏修白披衣而起,一邊尋了根蠟燭點上,一邊問道:“你不是在京城當(dāng)將軍?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兩人距離上次見面快有一年的時間了,晏修白雖然不太希望對方卷進朝堂上的那些派系之爭,但他還是將他當(dāng)成朋友看的,一個很特殊的朋友,畢竟這個世界千千萬萬的人,只有他們兩人是一樣的。在晏修白的心目中,燕長生的存在很特別,和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同的。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一個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蠟燭亮起來的時候,給房間籠罩上一層暖色的光暈,燕長生那張過于蒼白的臉顯露出來,耳垂上戴著的黑曜石耳飾反射出一抹亮色的光芒。晏修白轉(zhuǎn)過身來,就看到對方背脊筆直,認真端坐的模樣,忍不住摸著下巴取笑起來,“你一直都穿這身衣服么?吃飯見客上朝都穿這身?!”燕長生顯然楞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可他很快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道:“你錯了,我只有殺人的時候才穿這么一身!”晏修白感受到了那股殺氣,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那股子冷意透出來的時候,桌上的燭光微微晃動了一下。“你的目標(biāo)不是我,不然你早該動手了,陳嵊縣是個偏僻的地方,有誰值得你大老遠的過來親自動手......”晏修白是個聰明人,他腦子一轉(zhuǎn)很快就抓住了要點,他后退一步,目光逐漸銳利起來,“你的目標(biāo)是紀樘!”燕長生并沒有否認,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你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晏修白確實不知道,但這不代表他不會猜,當(dāng)年在京城從一群黑衣人手下救下紀樘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絕對不是普通孩子了,尋常人家的孩子絕對不會被人追殺,何況追殺他的還是死士!“他不是紀樘,而是姓朱,朱佑樘,是老皇帝的第三個兒子,唯一還活著的那個?!毖嚅L生如此說道。說不驚訝是假的,早知道他身份不簡單,沒想到是這么不簡單,但晏修白也沒有太過失態(tài),畢竟是有了心理準備的。燕長生看著他,繼續(xù)說道:“到底是你養(yǎng)的小東西,死之前還是告訴你一聲的好?!?/br>晏修白皺眉,聲音徹底冷下來,“是誰要殺他?!”“這很重要?”燕長生挑眉。“不!不重要!紀樘是我唯一的弟子,無論是誰,你也好,你背后的人也好,要殺他,先過我這關(guān)!”晏修白神情堅定,從未這么認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