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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特意去看了照片,那才是醋壇子爆發(fā)的開始??!葉長時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慢吞吞地起床去洗漱,從盥洗室出來時,恰巧見手機屏幕亮起,跳出了一條短信,他俯首去看,只有某人一貫簡潔的幾字——來空間。石洞里的環(huán)境十年如一日清爽宜人,空氣中飄逸著馥郁甜香,青苔將石板簇擁,移植栽種的現(xiàn)世花草五彩斑斕,唯一一把躺椅擺在正中央,男人頂著并不整齊的黑發(fā)穿一件灰色睡袍坐在上邊面色沉靜。草木無聲,人亦無言,清泉沿著石壁蜿蜒入潭,水聲成了唯一的動靜。少時,沉寂氛圍被猝然出現(xiàn)的另一人打破。葉長時低頭踩了踩青石板,轉(zhuǎn)身看了即陵一眼,隨即選擇坐到了與躺椅相對的狹窄木梯上,頭頂洞口投下的光線照拂在他的身周,將未經(jīng)梳理的頭發(fā)中幾根毛茸茸的亂發(fā)映襯得絲絲分明,畫面透露著幾分溫馨。男人的坐姿依舊放蕩不羈,身體歪歪斜斜靠著欄桿,一條腿搭在木梯上,一條腿直直穿過另一邊的欄桿蕩在半空中,看起來有些別扭,卻又帶著詭異的舒適感。“請問即先生,您現(xiàn)在是怎么個心情?”他偏過頭去看著對面的人,勾著嘴角笑瞇瞇問了句。即陵沒有回答,光看臉色就能知道他很不快,不僅是因為剛剛看到的照片,更多的還是處于葉長時現(xiàn)在對他有些莫名的疏離,他想過去將人抱在懷里,卻又覺得這番動作不匹配自己目前的心情,所以一直糾結(jié)在原地不動。“什么心情不重要,現(xiàn)在都先暫時放下,”靠在欄桿上的男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沖他使了個顏色神神秘秘道,“因為我要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即陵對他的驚天大秘密沒什么興趣,倒是覺得對方在那光影交界處的狡黠神情分外可愛,配合地說:“好。”葉長時揚了揚嘴角,緩緩道:“其實,你所認識的那個葉長時早死了?!?/br>他帶著微笑,語氣仍是有些不正經(jīng),仿佛他所要說的話并不那么驚世駭俗:“我死了,我重生了,在這具身體里。”空間里,不知何處蕩來的清風吹過二人的發(fā)梢,令心神也清明了些許。第121章即陵稍稍睜大了眼,神情卻沒有那么驚訝,事實上,他早已有些預感了,在深入調(diào)查對方的時候,資料里那位怯弱無知的少年與他所熟知的愛人在性情上相差太多,一個普通人何以一夕之間發(fā)生如此巨大的改變,不論是品味、能力、還是習慣、性格,除了擁有相同的面貌,他們?nèi)徊煌?,仿佛該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即陵發(fā)現(xiàn)了這個違和之處,可他潛意識里又將其忽視了,他不想去深入挖掘這個秘密,生怕真相會帶來什么令人難以接受的后果,他只想要平平靜靜下去就好。而現(xiàn)在,對方的三兩句話,讓所有懷疑統(tǒng)統(tǒng)消失,一切交錯離奇的地方也全都無縫銜接上了。坐在木梯上的男人觀察者他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問:“你相信我說的話?”即陵眉間微蹙,沒有回答,目光一轉(zhuǎn)不轉(zhuǎn)注視著他。葉長時彎了彎嘴角,眼含笑意:“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滿腹的疑問,實際上,很多事情身為當事人的我也無法替你解答,不如先聽聽我的故事看看有沒有答案?”即陵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繚繞在鼻端的甜香漸漸不那么濃郁,水滴規(guī)律的流淌聲成了別具新意的背景樂,葉長時收起目光,微微仰頭,看向視野里出現(xiàn)的綠草與藍天,開口語氣平靜。“我大約是生活在與這方世界十分相似的平行空間里,在那有個和樺國很相近的地方,是我的國家,被成為Z國,或者是華夏國,和樺國一樣,她是個有著幾千年發(fā)展歷史的文明古國,曾經(jīng)繁榮昌盛立于世界頂端,也曾遭遇磨難陷入垂危境地,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她已從一場劇烈的文化沖擊中恢復過來,漸漸變得強大,走向世界,雖然她各方面有著許多的不足,不如樺國這般繁華先進,但那是我的故鄉(xiāng),我是深愛她的,是她的腦殘粉,可惜吧,就再也回不去了……”聽他三言兩語的勾勒,即陵腦中差不多也能構(gòu)架出這么個國家,他沒有打斷,靜靜地聽著。“我在那里是個藝人,當然不像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樣,是個在演藝方面天資卓越的人才,自認為也只有那么一點小天賦吧?!?/br>“我十一歲那年父母出了車禍去世,被遠方親戚撫養(yǎng)長大,因為寄人籬下,從小學會了看人臉色說話,會逢場作戲,十八歲在朋友介紹下半工半讀踏入圈子里,新人嘛,一開始跑跑龍?zhí)?,做做替身,也算嘗了不少苦頭,后來在十八線混了四五年沒混出什么名堂,于是轉(zhuǎn)行去做了家教,接下來又反反復復換了三四個工作,直到大學畢業(yè)遇到我前世的伯樂,我的經(jīng)紀人江姐。”他深吸了口氣,繼續(xù)說:“跟她干之后,下半生的路基本就順暢多了,演演戲旅旅游,十幾年的打磨也讓我混得了影帝當當,原本應該前途一片光明,而我三十三歲那年,突然查出得了絕癥?!?/br>說到這,男聲稍一停頓,清涼的光線將他的臉色照得略微蒼白,即陵看他側(cè)臉的笑容有些苦澀,不知名的酸痛便在心中發(fā)酵起來。“我那時候哪知道自己會重生啊,心里有的只是滿滿的憤恨、恐懼和絕望,我經(jīng)常躺在病床上想為什么命運這么不公平,要讓我承受他人可能一生都不會有的悲歡離合,我有太多的事沒做,太多遺憾不能完成,讓一個人在大好年華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命運何其殘酷無厘頭……我那時簡直怨憤到了極點,表面裝作不在意,暗地里情緒消極無比,又自我折磨似得聽江姐在我耳邊念粉絲的一條條留言祝福,到最后幾乎將自己逼迫得奔潰……”他仰頭平靜地說道,吐字清晰好似在念臺詞,眼睛卻無焦距,腦中那些他以為自己可以忘卻的畫面,此刻統(tǒng)統(tǒng)浮現(xiàn)了出來:“這種疼痛太深入人心了,心理上的折磨遠比身體上承受得多,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發(fā)大把大把脫落,身體迅速消瘦下去,看著公司媒體將我的病情大肆渲染博取同情,看著人們漸漸接受新人將我遺忘……因為太深刻,所以我至今記得一切痛苦開始的那個場景,我的主治醫(yī)生是怎么宣布我的病情的?!?/br>“就在一間雪白的屋子里,他坐在那,無悲無喜說,‘這么跟你說吧,如果醫(yī)好了你的病,我可能就比你要出名了’……”葉長時說著彎起嘴角笑了一聲,不知何時身側(cè)覆上一道陰影,他回過頭未待看清就被人摟在了懷里。“好了,別說了……”耳邊略帶顫抖的低沉男聲響起,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