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念頭只是一瞬間，比起惡魔，君渺覺得他更像是妖邪，擁有強大的力量，對人類卻如此冷漠，甚至從未將人類放在眼里。

    嗯，這樣也不對。

    應(yīng)該說，天暝是不把人類放在眼里，卻對她和凌染，仿佛帶著無法驅(qū)散的惡意。

    “換吧?！?/br>
    雖然知道天暝的惡意滿滿，但君渺的心里卻很平靜，甚至還有空瞎想，要是她沒了性命，父親兄長會不會傷心，只可惜她沒法陪著他們了。

    “愚蠢的人類，你要是以命換命，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有你的存在，之前你所有存在的痕跡，都會被世界抹除，包括人類對你的記憶！”

    仿佛被君渺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點燃了怒火，天暝瞪著她，一副你還可以改變選擇的模樣。

    “嗯，我知道了?！?/br>
    忘了她，其實也挺好的。

    有時候讓人痛苦的，不是忘卻一切，而是明知道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卻再也挽回不了，最終只能抱著回憶度日。

    從來沒有她的存在，也許失去時，父親和兄長就不會傷心吧。

    君渺承認(rèn)，她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愛上了凌染。

    什么時候愛上的呢？

    她不知道。

    “……值得嗎？”

    耳邊忽然傳來天暝的詢問，那仿佛妥協(xié)一般的喪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總之君渺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可他的問題，君渺想了想，還是緩緩點頭。

    “我喜歡他。”

    哪怕是一條蛇，君渺也能在醒悟后大膽承認(rèn)，雖然凌染可能聽不到。

    “蠢死了。”

    最終天暝還是幫了她，同樣的，也收回了她的生命。

    只不過在最后的那一刻，君渺卻看到，原本三歲模樣的天暝，忽然變成一襲黑衣的青年，那雙猩紅的眼，淡漠的看過來，卻帶著幾分迷茫，宛如不知如何歸家的孩子，尋不到港灣的船只。

    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青年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淚。

    而隨著那一滴淚散去的，還有他眼中的迷茫，只是君渺卻看不到，青年眼中漸漸取代迷茫的釋然。

    等時間重新流逝的時候，病房內(nèi)已經(jīng)沒了君渺和青年的身影，下一秒，楊木帶著人沖進(jìn)病房，迅速控制住了那些不請自來的客人。

    凌染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解決的差不多了。

    “少爺?！?/br>
    先前那些人還好沒來得及真正做出什么，楊木來得及時，救下了凌染，可更主要的，是他這奇跡般的好轉(zhuǎn)了。

    “君渺呢？”

    身體的狀況如何，沒有人能比凌染自己更了解，只由于剛剛清醒，身體還有些乏力，但等他目光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不免疑惑了。

    他記得，隱約間聽見了君渺的聲音，還有那搭在他身上，微涼柔軟的蛇尾。

    “少爺，您說的是誰？”

    微楞片刻，楊木才表達(dá)了自己的疑惑，卻同樣的讓凌染愣住了。

    “我養(yǎng)的蛇呢？”

    壓下心中憑生的一絲不安，凌染放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握緊。

    ☆、第 53 章

    “少爺, 您沒養(yǎng)過蛇，是不是記錯了？”

    果不其然, 楊木帶著一絲笑意的回答，驗證了凌染心中的不詳, 有那么一瞬間, 讓他心口有些發(fā)涼, 卻不知如何回暖。

    凌染在醫(yī)院又待了幾日, 院長確定的告訴楊木, 他家少爺已經(jīng)沒事，可以出院了。

    屆時，凌染才平靜的被楊木帶回老宅。

    等回老宅的第一件事, 凌染就是拿出找人查的資料細(xì)看，那是關(guān)于君家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 都跟凌染記憶中的無二，只有君渺, 仿佛從世界上消失了，凌染記憶中，所有關(guān)于她的痕跡, 都被大大小小不同的人或物取代。

    后來，凌染試過擴(kuò)大范圍, 從本市到本國，可惜都沒有找到她的存在。

    君渺這個人，就好像是被一雙手，抹除了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包括人對她的記憶。

    只是凌染唯一不懂的是，為什么只有自己記得。

    不過這個疑問歸疑問，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君渺，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早點跟她說清，讓她知道自己能聽懂她的話，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她就不會忽然消失？

    懷著這個疑問，凌染卻還是大刀闊斧的，處理了凌氏集團(tuán)所有浮動的人心。

    當(dāng)然，也包括了凌氏。

    再后來，凌染有時候會錯覺一瞬，自己的記憶真的正確嗎？君渺這個人，是真的存在過？還是說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就在他改變了腦海中的疑惑后不久，凌染在公司招聘上，看到了一個人。

    “我叫君渺，是個孤兒……”

    玻璃門并沒有關(guān)，因此凌染站在門口，輕易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淖晕医榻B，熟悉的聲音，卻是不同以往的燦爛笑容。

    盡管一切都不一樣了，但凌染還是認(rèn)出來……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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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通！

    水，蕓繞在周邊，冰涼的溫度，漸漸侵蝕了身體，那是一種，逐漸滲入骨子里的寒冷，讓人的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

    冷。

    好冷。

    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她能感覺到，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視線也模糊起來。

    她想掙扎，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縱然她再努力，卻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更別提是掙扎了，而身體，終究朝水底沉去。

    撲通！

    又是一道落水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時空，敲響了她漸漸沉寂的耳膜。

    有人來救她了嗎？

    是誰？

    意識飄散過去之前，她看到有個身影緩緩靠近，熟悉的、模糊的、卻由于背后是湖面，襯的他仿佛從光的世界降臨。

    那是，她的救贖……

    黑暗的空間不知待了多久，漸漸的意識恢復(fù)過來，可是身體依舊沉重的連眼皮都睜不開，只有耳邊不斷傳來的爭吵。

    “……我嫁給你就沒一件好事，天天讓我伺候……現(xiàn)在連我唯一的兒子都要欺負(fù)，你們還是不是人……”

    “呵，唯一的兒子？大嫂，你這是忘了還有個葉渺吧？”

    “行了，不就是讓你幫媽做個飯嗎，整天吵吵鬧鬧的……”

    “好啊葉建國，你居然敢兇我！”

    “兇你怎么了？”

    “你兇我你……”

    “夠了！”

    外面的爭吵聲，最終被那道略為沙啞，卻不難聽出年長的聲音打斷，而葉渺躺在床上，隨著意識的漸漸恢復(fù)，記憶也如潮水般在眼前一一浮現(xiàn)。

    “既然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爸?！?/br>
    “爸！”

    葉渺聽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