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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寧驚鴻歲數(shù)不大,臉看著更顯小,還是個少年模樣,李家的嫂子就忍不住對他多關(guān)注一些。盧寧能感受到他們的善意,這些人眼界也許沒有城里人開闊,三觀在某些細(xì)節(jié)方面也與城里人有沖突,但是本質(zhì)上,他們都想安分過日子,是好人,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的人會在一年之后突然鬧起來。黃忠明斷發(fā)生活補貼的可能性倒是挺大的。盧寧又在李全家坐了一會兒,對方?jīng)]過多久就回來了,他看見盧寧先是愣了愣,然后問道:“你是誰???怎么坐在俺家門口?”盧寧站起身,把準(zhǔn)備好的禮品遞過去:“你好李哥,我是黃先生的公關(guān),今天來是想問問……”誰知那個人一聽說姓黃,立刻警惕起來:“黃先生?哪個黃先生?”“哦,就是黃忠明先生?!?/br>盧寧說完,急忙補充道:“我這次來沒別的意思,前一年咱村里不是有幾個弟兄在工地上傷了嗎?我是特地來回訪的,看看這一年來,咱們弟兄們有沒有按時拿到生活補助費。”盧寧說話特別快,他擔(dān)心說得慢了被打——他也不知道黃忠明在這群民工中間是不是一個人人喊打的角色,總要提防一點才行。李全聽明白盧寧的來意之后,竟然露出心虛的表情。盧寧一直盯著他,一來怕他突然沖過來打自己,二來也是出于禮貌,他就從李全微妙的表情變化中察覺到了異樣。“啊……那、那件事啊……”盧寧只當(dāng)沒看出他的不自在,笑著說道:“是啊,黃先生特地囑咐我來看看,他一個當(dāng)老板的太忙了,有時候顧不上那么多,也不知道屬下做的好不好,所以讓我來看看?!?/br>李全被盧寧一番誠懇的話說得滿臉通紅,等盧寧問出“你們家收到保障金了沒?。俊边@句話時,他黝黑的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口中更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原來,這次的事不是農(nóng)民工們主張去鬧騰的嗎?還是說這原本就不是他們的意思?跟上次一樣。原來如此,他早該猜到的,這些人幾乎不會主動維護(hù)自己的權(quán)益,被欺負(fù)了更多時候都是忍氣吞聲,更加不會去主動爭取利益——即便那些利益是他們應(yīng)得的。倒不是說這樣做應(yīng)該,而是他們本性如此。盧寧到現(xiàn)在幾乎可以確定,這次的事件大約又是被某人煽動的,肯定與那位“老魏叔”有很密切的聯(lián)系。關(guān)于他跟李妻聊過老魏叔的事,盧寧一句都沒跟李全提,他放下東西之后就離開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們不要再摻合這件事。盧寧早在一年前就知道李全的本性,他要臉,吃點小虧大概能忍,要讓他占便宜,或者別人對他好,他倒會心生愧疚。盧寧與不知廉恥的衣冠禽獸接觸久了,倒對這樣淳樸的“鄉(xiāng)巴佬”偏愛。不過,他好像在某種程度上也屬于不知廉恥之人吧。盧寧看著眼前蒼綠的大山,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遠(yuǎn)處拍了幾張照片,李全一家的房子被他利用鏡頭焦距刻意虛化了,他一向很在意這種隱私的保護(hù)。盧寧將其中一張照片挑出來,發(fā)在微博上,配字:這個世界上仍存在佛家所說的極樂凈土。與此同時,遠(yuǎn)在幾十公里外的戚千百,手機突然發(fā)出“叮咚”一聲輕響,他打開特別關(guān)注,突然瞪大眼睛——余溫又發(fā)微博了!而且有照片!第28章公關(guān)是個難做的活這條微博發(fā)出來之前,戚千百一直在旅館里找人,但是他現(xiàn)在孤身一人來到這樣的鄉(xiāng)村野店,身上沒帶任何有效證件,沒辦法通過正常渠道查客人的個人信息。前臺接待是個大媽,戚千百進(jìn)了旅店大廳后也不辦住房手續(xù),就在大廳里到處轉(zhuǎn)悠,前臺大媽脾氣很差,敲著桌子吼戚千百,到底住不住,不住就滾。戚千百走到前臺,摘下墨鏡面無表情地盯著大媽,大媽有些害怕:“怎么了,想動手啊你……我報警了啊。”大媽抖著手去拿旁邊的座機,戚千百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電話聽筒,他在大媽尖叫起來之前,說道:“昨天到今天早晨,入住的客人有多少?”大媽結(jié)巴著問道:“什、什么意思……”戚千百皺起眉頭,雙眉之間形成一條深深的溝壑。他這樣看上去很兇,一副要隨時暴起傷人的模樣:“把你們登記住客的本子給我看看?!?/br>——沒錯,既然沒辦法通過正常途徑查看客人的信息,那他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不管用什么辦法,威逼或是利誘,他今天都一定要把余溫找出來。但是他剛剛得罪了大媽,對方當(dāng)然不會配合,她嚴(yán)厲地拒絕了戚千百:“那不行,客人的信息我們不能隨便透露?!?/br>戚千百冷漠地從口袋里拿出錢包,看著那位大媽,將兩張毛爺爺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大媽瞥了錢一眼,很有骨氣:“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我不能……”戚千百又從錢包里抽chu一張毛爺爺,放在之前的兩張上面。大媽張了張嘴:“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戚千百有些不耐煩了,加快了抽錢的速度,大媽看著他一張一張往上摞毛爺爺?shù)?,嘴已?jīng)合不上了,她從來沒見過人往外扔錢能像扔撲克牌一樣,更何況戚千百出的價格能頂她一年的工資。錢在這個窮地方很好使。戚千百把錢包輕輕合上,看著大媽皺起眉頭道:“登記本拿來?!?/br>大媽鬼鬼祟祟地朝四下看了看,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戚千百,然后急急忙忙把桌上的錢折起來,那摞錢太厚,她塞不進(jìn)口袋,只能胡亂掖在褲腰里。——世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忠誠,如果表現(xiàn)出忠誠,那只能說明背叛的籌碼還不夠。況且面前這位也不是什么忠誠的人。她藏好錢之后,對戚千百說:“這一頁就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入住的客人,你快點看,不要被別人看見?!?/br>戚千百拿出手機,把那一頁的客人名單拍下來,收進(jìn)口袋里,然后轉(zhuǎn)身往樓梯上走去。大媽似乎想攔住他,但是摸著褲腰里一沓厚厚的鈔票,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昨天入住這家旅店的人并不多,戚千百決定一間房一間房地找,他覺得憑他對余溫的了解,只要對方站在他面前,他就一定能認(rèn)出他。挨家敲門找人很困難,戚千百敲開第一家個房間的時候,里面是一對情侶,戚千百盯著其中的男人看了半天,然后走過去用手捂住對方上半張臉仔細(xì)端詳,嚇得那女的差點報警。戚千百其實挺無辜的,余溫在公眾平臺里只露過下巴和手,且他消失了一次,再回來之后,干脆連下巴都不露了。所以他只能靠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