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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早晨從那個門口走出來去上學,晚上再坐著他的車回來??蔁o論發(fā)生什么這里都不會改變,沒有生命的物體不依靠記憶和情感存在,卻遠比這兩者長久。門響動一下,陸謙打開門出來了。景言沒做好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他的心理準備,緊張地直往后縮??伤]有往兩邊看,直接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兩個多月沒有看到他,這個距離也看不真切。但他好像沒有變,沒有憔悴也沒有落魄,依然穿著剪裁合身面料精良的襯衫,頭發(fā)修整得很干凈,邁著自己熟悉的步子往前走。看到他的那個瞬間是很想哭的,可景言忍住了。他不想讓眼淚把視線變得模糊,一眨不眨盯著直到他走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和陸謙在一起的日子是人生最快樂的五年,可快樂和痛苦都來自于他,景言想也許以后所有的悲喜都要以此單位來計算。把自己送到別墅是遠遠不夠的,只能逃得更遠才能不被他輻射。遠處有車開走的聲音,景言在椅子上坐了一會,把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來的眼淚擦干凈就離開了。我一直覺得我們應該有個更正式的道別和再見。他不知道別人如何定義鄭重,但在他心里這樣就足夠了,他在心里把一些很想好好說出口的話說了一遍,就足夠了。第46章打開家門的時候,他發(fā)現廚房里飄出來一陣許久沒有聞到的香氣?!澳慊貋砝??!本把詮膹N房探出個小腦袋,“今天回來得好晚噢,幸好我給你留了宵夜?!?/br>陸謙整個人定在門口動彈不得,“你怎么回家了”這句話就在嘴邊。但他很快鎮(zhèn)靜下來,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又在夢里了。不一定是每天,但最多隔兩三天,他就會夢到一次景言。最開始的時候連夢境都很單調,他被迫不斷重復那一天的對話,一次次把景言送出家門。后來他又反復夢見去別墅的那一段路。景言在他旁邊一言不發(fā),下車之后自己推著那么大一個行李箱孤零零地往前走。在夢里人的思維好像變得不再理智清明,陸謙停下車使勁想解開安全帶沖下去送送他。可他動作變得很笨拙,怎么都解不開那個扣。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景言在路邊蹲下來抱著頭,他應該是在哭。陸謙沖著前面大聲叫他,想讓他回車上,可聲音被死死堵在車里,好像裝了消音板一樣被吸收進去。這個夢漸漸演變出各種結局,有時候景言遠遠回頭看著他,有時候景言一步都沒有停下很堅決地走了,又或者景言在他旁邊低著頭啜泣,怎么樣都不肯下車。他再也沒有過甜蜜美好無波無瀾的夢,夢里的痛苦實在是過于真實,讓他沒有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身處當下。這一次他確定自己是在夢中了。景言不會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他很久沒有仔細看過他的臉。大概因為知道這不是現實,他整個人都忘了該做什么,只憑著心意言行。他走到廚房把景言抱在懷里,那么輕的一個擁抱,怕稍微一用力他就消失了?!拔液孟肽??!彼谀泻⒍叢粩嗟刂貜?,景言眨巴著眼睛轉過身回抱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陸謙靠在墻上,用下巴和臉頰不斷摩挲景言的發(fā)頂,另一只手抬起他的頭,“讓我看看你好不好?!笨删把岳卫伟炎约郝襁M他胸口不肯動。就這么僵持了一會,景言忽然把他推開。“我走啦,該回去了?!标懼t下意識想抓他的手臂,被他輕輕巧巧躲開了。他站在廚房看景言在門口換好鞋子,打開門和他揮揮手,又把門帶上。他被“砰”的一聲驚醒,空調遙控器從沙發(fā)上劃下去了。陸謙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已經十二點了,他回到家之后連衣服也沒換就這么在沙發(fā)上和衣睡了兩個小時。眼前是毫無燈光和煙火氣的房子,只有落地窗外面照進來的光讓他勉強看清家具的位置。他坐起來把臉埋在手心緩了一陣,走到客廳把燈打開。屋子里亂糟糟的像是剛被打劫過,衣服領帶全都丟成一團,只有幾件從干洗店剛拿回來的還套著袋子鋪在椅子上。陸謙走到飲水機旁邊倒了杯水喝,一入口才知道自己喉嚨有多么干渴。十二點了,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于嫂很快就接起來,似乎還沒睡?!熬把赃@周末也沒回來,說是明天再回來拿一些夏天的衣服?!标懼t忍不住皺眉,“他怎么這幾周都不回家,周末又不用上課,他去干什么了。”對方停頓了幾秒,可能是在心里腹誹你都不管他了還問這么多,接著又嘆口氣沒辦法似的,“他說學校忙,之前好多節(jié)課沒去正想辦法補課,又說實驗做不完什么的...我也不懂呀?!?/br>陸謙捏著眉心揉了揉,“最近他身體還好嗎,氣色怎么樣?!彼麅扇炀痛蛞粋€電話過去,問的幾乎都是些同樣的問題?!斑€是瘦,話也不多,有時候小姚陪著他回來還能多講幾句。”有多瘦,比之前送他走的時候還要難看嗎。陸謙想著他的細胳膊細腿,忍不住加重語氣,“實在不行等他下次回來你直接帶著他去醫(yī)院看看,我讓司機過去接你們?!?/br>于嫂在電話那頭嚇得什么似的,“陸先生你可千萬別這么做!我平時是提都不敢提你名字的,上次你叫過來的花匠被景言看到了,他一句話沒說就把人家趕出去了。他好不容易平靜點,我求求你別再來折騰他...”自己不過說了一句找個司機過去,他那就有這么大反應。陸謙心里生出一陣蔓延至全身的苦澀,讓他快站不住了,回自己房間的床上坐下?!靶?,我知道了...你多費心看著他。下周我讓司機定期過去,你以后隔幾天去學校陪陪他也行...”又說了幾句別的,他把電話掛斷,仰面躺在不屬于他的那一邊。枕頭都給景言帶走了,這一塊空落落的。陸謙枕在一只手臂上,看著天花板,又轉過身看著被風吹起的窗簾。這張床買了很久,他從來沒有覺得這么空蕩這么不合適。每次接于嫂去買東西或者打電話,她都像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又不情愿,陸謙知道自己大概在她那印象分也是負數,更不要提景言了。他想景言也許在恨他,這是他應得的,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可他無法釋然,無法松一口氣。他以為自己丟下的沉重負擔,用另一種方式扯著他纏著他把他捆緊,他應該希望景言能在另一條路越走越好,可他忍不住想看看他,想知道他冷不冷,痛不痛,有沒有人陪著。陸謙爬起來去洗澡,又很快洗完套了條睡褲就出來。他如常地走到景言那半邊,拉過自己的枕頭睡下了。辦公室里的人有時候會和他開玩笑,說他最近工作這么拼命是不是想和之前一樣空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