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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師的孩子你都能碰,你還是不是人啊?!”方非自己的手也疼,他咬著牙質(zhì)問面前的男人。“你不會當初收養(yǎng)他就存了這個齷齪心思吧?你馬上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庇晁茉陉懼t身上讓他一陣刺痛,他一陣陣咳嗽。方非忍著怒火把他拖到后座,粗暴地把車門關(guān)上逼問他。陸謙扯了張紙把臉上的雨水和血擦干凈,雙手撐著腿,駝著背低下頭,“我當時一點沒有這個心思。是他上大學之后才在一起的,現(xiàn)在討論誰主動也沒有意義了。責任全在我?!?/br>方非簡直想讓他滾下去,拳頭忍著才不落在他身上?!澳銊e以為我聽不出來你什么意思。景言主動了你就能接受?你也別跟我扯那些什么同性戀是基因問題,他根本還什么都不懂。我算看出來了,你他媽這幾年就壓根沒把人往正路上領(lǐng)?!?/br>車廂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怒罵聲,陸謙撐著頭說不出話。他罵的這些自己早已經(jīng)在心里重復過千遍了。自己這些年到底盡了什么義務,把景言“教壞”成什么樣。這些問題他問了自己無數(shù)次,卻一次答案都不敢想。要是在醫(yī)院那一天能再堅定點就好了,就沒有今天這種局面了。可他當時沒有第二種選擇,現(xiàn)在卻有這么多人告訴他選錯了,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那時候往后退一點,就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你別告訴我你沒想起過老師,你還敢去看他嗎?不說遠的就說眼前,你敢?guī)Ь把猿鋈??被他學校同學發(fā)現(xiàn)了你讓他怎么辦!”方非看他一動不動越說越生氣,口不擇言地說出那句話。“再早一點你這就算誘jian!誘jian你懂不懂!”陸謙抖了一下,雨水澆得他渾身冰冷,他像坐不住一樣抓著椅子邊緣。“我真沒有...”這兩個字讓他聲音虛弱,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車里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一個因憤怒而粗重有力,另一個靜得像消失了一樣。過了幾秒陸謙大喘了一口氣,仰靠在椅背上臉色蒼白,“我知道對不起你們...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讓我再想想?!?/br>“你想個屁啊你?你還有什么好想的!”方非簡直恨鐵不成鋼,他快要不認識這個多年老友了。“就想想景言,你能保證他過幾年不會后悔嗎?他連外面世界是什么樣都沒怎么見識過,你不放他去看看別的生活方式你良心上過得去嗎?”陸謙看著窗外,一個多小時候前他們倆還經(jīng)過這片花園,那時候雨下得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大。方非看看他,知道不能再說什么,還是狠了狠心,“他整個青春期都黏著你,可能就是有點戀父情節(jié)。等他以后接觸到其他人,說不定就發(fā)現(xiàn)對你只是一時依賴罷了?!?/br>陸謙把窗戶打開,從車上拿了盒煙點著,“恩,我知道了?!?/br>景言在小房間整理明天上課的筆記,在一起之后這里的床被閑置了。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來這寫作業(yè)和拼樂高,壁櫥里書全都被拿走了,拼好的模型擺了好幾排。他一邊看書一邊聽玄關(guān)的動靜,陸謙下去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送資料怎么要這么久。門鈴響了一聲,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書跑過去。打開門之后是方叔叔,他臉色有些僵硬地站在門外?!熬把裕汴懯迨逵悬c急事改簽機票現(xiàn)在就要走了,我上來給他拿行李?!?/br>“啊..噢噢,”景言回過神側(cè)身讓他進來,“他已經(jīng)去機場了嗎...”“恩。他和別的同事有點事要忙先過去了?!狈椒呛孟窀忻傲?,聲音粗啞還吸了吸鼻子。連上來告別的時間也沒有嗎,景言心里很失落。他跟在方非身后看他很著急地拿這個又拿那個,猜測大概真的是很要緊的事吧。“那..我走了,你這幾天一個人在家好好的...”景言點點頭,把他送到門口。方非走進電梯,門快關(guān)上了,景言一只手伸進來攔住。他趕緊按了好幾下開門鍵,“你小心別夾到手??!”他有點責怪地看著景言,景言縮回被夾到一點的右手,把左手里的東西遞過去。“他下樓的時候沒拿傘,方叔叔你記得把這個帶給他?!?/br>陸謙走了好幾天,只第三天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聲音很模糊又很疲憊,問他這幾天好好吃飯了沒有。景言問他在干嘛,他說自己在酒店很忙,就匆匆掛了。課間他埋頭趴在桌子上,好想他啊,他在心里念叨著。有人敲敲他桌子,他被震了兩下抬起頭,“林景言,下周presentation輪到我們組做了,你負責哪一塊???”景言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是哪一組..我是和你一組的嗎?”對方很不耐地撇撇嘴,“你沒去看分組表嗎。沒別的組要你,你就被分到我們組了?!本把愿杏X這個人好像不太高興,有點緊張,“我都可以..你們決定我做哪一部分吧?!?/br>“哦?!睂Ψ嚼淅鋪G下一句就走回自己位置上,和同伴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時不時回頭朝他這看。景言忽然覺得渾身很不舒服,明明周圍沒有人和他講話,但他好像聽到很多很多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環(huán)繞。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姚一航在門口等他吃飯?!澳銕臀夷孟滤胰ハ词珠g?!币σ缓桨驯尤o他就跑進去。他的教室在教學樓拐角,洗手間用的人并不多,景言站在門口欄桿那等他。女廁所走出兩個他不認識的女生,一邊走一邊交換手機看著什么。“不可能吧,我們學校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哎呀你不知道,我同學說那個系的都傳開了,聽說那個男孩每天都被包養(yǎng)他的人接走,那個車有一次直接開到教學樓下,有人都看到他們接吻了?!?/br>景言手放在背后捏著自己,口干舌燥地聽她們講話,身體僵硬地轉(zhuǎn)不過去。那兩個女孩就只掃了他一眼,站在大鏡子前開始補妝。“能被包肯定長得特別好看吧?你有沒有他照片快給我看看?!绷硪粋€人洗完手拿紙巾擦了擦,“我沒有,等我回去找我同學問問?!?/br>兩個女孩聊完就走了,根本沒仔細看站在他們身后低著頭的人。原來哪怕是不認識我的人也可以這么說我了,景言盯著腳尖感覺很冷。他每年冬天都提前很久穿上厚外套,可他此刻還是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姚一航甩甩水珠跑出來,景言突然覺得畏寒又畏光,想抱著頭蹲下?!拔覀冑I點飯回你宿舍吃吧,我有點不舒服想躺一會?!?/br>他牙齒打顫一路跟著姚一航走回宿舍,忍著幾次想催他快點。物理和機電學院的宿舍是同一棟,景言跟在他身后躲躲閃閃地走進去。有人拍了一下景言肩膀,他一點力氣都沒有差點跌倒。“林景言,”是他們班班長,“輔導員讓你去一趟她辦公室?!?/br>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