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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meimei還活著,必然會比你好得多。”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那時候的葉棲梧也不明白,這原不是她能選擇的,最后卻成了她的錯。 生母不喜,父親忽視,葉棲梧就這樣獨(dú)身一人在葉家后院中長大。 “七歲那年,我算計奶母,將她趕了出去,卻因為手段過于粗陋,遭了父親厭棄。那是個雪天,我不肯認(rèn)錯,他便罰我跪在院落中思過?!?/br> “真的好冷啊,我冷得牙齒打戰(zhàn),所有人都冷眼看著,沒有人會愿意為了我違逆家主。嫡母說,只要我認(rèn)錯,就可以免了責(zé)罰。可我覺得,我沒有錯。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diǎn)兒而已?!?/br> 蕭鎏霜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的事一般。 “是小叔叔出現(xiàn),強(qiáng)行將我?guī)ё?。他的出現(xiàn)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昏暗的少年時代?!?/br> “我終于,不是孤身一人了?!?/br> “后來呢?”蕭子垣望著她的眼睫,問。 鴉羽般的睫毛如蝶翼一樣顫動,蕭鎏霜露出一個冷漠的笑。 后來啊… “你就應(yīng)該卑賤如泥,像你這樣的災(zāi)星,根本不配活著!”那個女人醉酒之后,沖進(jìn)她的院落,掐著她的脖頸,面目猙獰。 “我活得這么不幸,你這個災(zāi)星,就該比我更不幸才是!你憑什么得三郎君另眼相待,你只是個災(zāi)星?。∧阍撍腊?!” 你該死啊。 這世上,怎么會有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這么狠絕的話。 葉棲梧終于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年幼的她捶打著女人的手,卻掙扎不開,只能感受到呼吸間氧氣越發(fā)稀薄。 是匆匆趕來的葉懷虛將她救下,葉棲梧倒在葉懷虛懷中,看著那個女人被仆役壓下,口中卻還不停地叫罵,狀若瘋狂。那日之后,她就搬到了葉懷虛的院落中。 從此葉棲梧沉默寡言地跟在長姐葉棲凰身后,規(guī)行矩步,像一道影子。所有人都很滿意,這本就是她該有的命運(yùn),若是沒有意外,她該這樣平平淡淡地長大,嫁人,生子,而后過完一生。 “你不必這樣難為自己?!贝蟾盼ㄒ恍奶鬯?,只有葉懷虛。 明明她于音律一道天賦尤佳,京都之中傳頌的卻只有葉棲凰一手驚艷的琵琶技藝。 那日陽光明艷,葉棲梧將懷中的野花小心放進(jìn)陶罐:“這樣就很好了。” 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她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他對你,真的很重要?!笔捵釉珖@息一聲。 蕭鎏霜的眼淚終于落下:“我活到十五歲,他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他名義上是我小叔叔,實際上卻擔(dān)起了父親的責(zé)任。” “我是把他當(dāng)?shù)创陌。 ?/br> 蕭子垣只覺得心中鈍痛,她前十五年的人生,是自己未曾參與過的,她的苦痛,是淺薄的語言安慰無法釋懷的。 “衡郎,我視之為父的人,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逼死,百年之后,青史之上,只會留下他的無盡罵名?!?/br> “或許小叔叔并不在意,可我在意。”蕭鎏霜閉上眼。“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這是我唯一能回報他的。如果不能為他正名,我這一生都無法釋懷?!?/br> “我知道是我任性,可如果陳國被雍國攻下,我就算強(qiáng)行為他正名,天下人也不會信的!小叔叔本就是因為勾連雍國叛逆的罪名被處死的!我必須讓嚴(yán)城親自翻案,才能還小叔叔一個清名!” “我明白,我明白?!笔捵釉p輕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道。“一切我都明白。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便是,我永遠(yuǎn)會站在你身邊?!?/br> 夜幕中稀疏的星子閃爍,樹上蟬聲陣陣,叫成不成調(diào)的曲子。 “今日你說,葉家還有人活著,這和溫如故有什么關(guān)系?”蕭子垣終于問起他一開始好奇的問題。 蕭鎏霜回答:“衡郎猜到了吧。” “臆測罷了。你既然說他是葉家人,溫如故今年二十八,按照年紀(jì)推測,他應(yīng)該與你同輩。他是你哪個兄弟?” “葉家六郎——葉常蘭?!笔掱趟偷毓嗔俗约汉脦卓诰?,而后才道?!八闫饋恚摻形乙宦暟⒔??!?/br> 她冷冷一笑,眼見著面上浮上一層潮紅,像是有了不少醉意。 ☆、第五十六章 相認(rèn) 葉家兒女眾多, 葉常蘭出身大房,是蕭鎏霜的親弟。同為庶出, 葉常蘭在葉家活得也如同透明人。 如果不是朱砂那張帕子, 蕭鎏霜真的記不起這個人。雖為姐弟,他們接觸實在不多。只有每年年宴之時, 彼此疏離地相互行禮, 這也是蕭鎏霜并沒有認(rèn)出他的原因之一。 “誰能想到,當(dāng)年葉家不起眼的庶子,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如今朝堂上呼風(fēng)喚雨的丞相大人!”蕭鎏霜聲音發(fā)啞?!八u了葉家滿門, 換了個平步青云!” “我從前一直想不明白,小叔叔的院子守衛(wèi)嚴(yán)密, 他的書房又豈是誰都能進(jìn)去的, 原來, 是出了內(nèi)鬼!”蕭鎏霜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葉家的覆滅不僅僅在于被放入騅陽君葉懷虛書房中偽造的那些密信,更多的是皇族與尹氏籌謀??扇绻~常蘭放入那些書信, 葉懷虛也不會擔(dān)上那般污名。 “我要?dú)⒘怂?。”蕭鎏霜捏著手中酒? 眸色沉沉?!坝盟难? 來祭奠小叔叔!” 她一口將酒瓶中剩下的酒盡數(shù)飲下, 有酒混著眼淚從臉上滑落。 “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笔捵釉p輕說。 夜風(fēng)拂過,樹葉颯颯作響,星子閃爍,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蕭鎏霜面色酡紅地倚在蕭子垣懷里,雙眸輕輕闔上,醉得睡了過去。 蕭子垣調(diào)了調(diào)姿勢, 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右手拿著酒瓶,一口一口地飲下。草叢中有幾只螢火蟲閃著微弱的光芒,上下飛動。 不知過了多久,蕭子垣打橫抱起睡熟的蕭鎏霜,飛身下了屋頂,袍角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與葉家暗衛(wèi)約定好的時間就在第二日。次日一早,蕭鎏霜二人將將用過朝食,青雉便前來稟報,有人到了。 “讓他們進(jìn)來吧?!笔掱趟褪捵釉撇秸龔d,青雉已經(jīng)將人領(lǐng)到了這里。 來的人有兩個,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人,相貌很是不起眼,放在人堆里大概會立刻失去蹤影;另一個人滿臉大胡子,看不清相貌,一身精悍之氣,看得出武藝不俗。 中年人見了蕭鎏霜的容貌,眼中先是一驚,隨后單膝跪地:“葉族暗衛(wèi)天字三號馮律見過女君!” 蕭鎏霜抬手讓他起身:“如今,你們該沒有疑惑了吧?!?/br> 師青蓉信了她的身份,給出了聯(lián)絡(luò)葉族暗衛(wèi)的方式,可這些人卻不肯輕易相信,一定要再派一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