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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雪逢舒舒服服地坐在窗邊的小榻上捧著藥碗喝著藥,莫名覺得耳朵一熱。他隨手摸了摸耳垂,含糊道:“誰在罵我?”耳畔一陣輕微的聲響,易雪逢回頭瞥了一眼,切云不知何時已恢復(fù)成了人形,正抱著膝蓋坐在小榻下面,幽怨地看著他。易雪逢被氣笑了:“坐在地上干什么?你是小狗嗎,起來?!?/br>切云嘗試著抓住他的衣角,看見易雪逢沒有要甩開他的架勢,又試探著將手搭在他的膝蓋上。易雪逢現(xiàn)在心情極好,懶得和他一般見識,道:“不想坐下就站著和我談?wù)?。?/br>切云小心翼翼站起來,垂著眸小聲道:“切云不想談?!?/br>易雪逢:“……”易雪逢打開他的手,斜了他一眼:“你不想談還這么理直氣壯,怎么,你當(dāng)著我的面要殺人我都沒生氣,你反倒獨自生悶氣起來了,你到底跟誰學(xué)的這?”切云正要說話,易雪逢抬手打斷他:“別再說和我學(xué)的,我可沒教過你這個?!?/br>切云只好閉上了嘴,易雪逢匪夷所思道:“你還真準(zhǔn)備說是跟我學(xué)的?”切云不想說話,低著頭看自己腳尖不住蹭著小榻的木腿。易雪逢被他這種悶聲拒絕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火大,但因自小以來的好脾氣強(qiáng)行忍著,深吸一口氣,道:“說吧,你身上的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切云有些茫然看他:“什么魔息?”易雪逢一拍桌子:“別想給我裝蒜!其他的你都能糊弄過去,就是這個不行!說!”切云被動靜嚇了一哆嗦,害怕地看著他。易雪逢對上他的視線,眉頭皺了皺,剛剛硬下來的心腸突然又有些軟了,他揉了揉眉心,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同切云說話。“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沒有其他意思。”易雪逢朝他招招手,“來。”切云看著他,意外地沒有聽他的話走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易雪逢手一僵,眉頭緊皺著:“三界千百年來從未有過劍靈入魔的說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切云!站??!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別想離開!”切云根本不想和易雪逢說這些事,但是易雪逢一反常態(tài)地步步緊逼,他實在招架不住,正要故技重施變回劍身,易雪逢早已看出他的打算,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臂。切云身上靈力戛然而止,若是他在易雪逢握著他時變回劍身,指不定能將易雪逢五指給齊齊削掉。易雪逢抓著他,手指用力:“告訴我。”這是易雪逢生平第一次這么執(zhí)拗地想要一個答案,這種最親近之人身上深不可見底的神秘未知令他抑制不住的恐懼,非得要一個答案才能讓他懸著的心落地。切云一直抿著唇,眸中全是掙扎。易雪逢聲音有些微顫,幾乎是哀求地道:“切云,只有你……”切云手指一顫。易雪逢:“給我一句話,我只是想要一個心安,切云……”他活了這么多年,最摯愛的師尊百年未見,早已有了其他徒弟,就算他已重回于世,秋滿溪能待他如初,卻也也絕對不能再如同百年之前了。他最愛慕的師兄,將他捧到跟前的一腔真心毫不留情地拂去,同他漸行漸遠(yuǎn)。易雪逢有無數(shù)師兄、好友,但在他入魔后也全都離他而去,最后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切云。或許切云太過沒心沒肺,就算跟著易雪逢在蠻荒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也依然怡然自得,成天哼著歌在易雪逢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為他解悶。在易雪逢心中,切云是最特別的,而這種特別讓他忍受不了切云對他的哪怕一絲一毫的隱瞞。易雪逢幾乎是病態(tài)地抓著切云這根救命浮木,哪怕是隨之一起溺死也不愿松手。切云怔然看著他,易雪逢眼尾還有方才哭過的微紅,加上林浮玉這張陰柔至極的臉,讓他本能想要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不過這種沖動只是一瞬,切云飛快收斂起呼之欲出的話,薄唇一抿,他抬手撫在易雪逢的臉側(cè),輕聲道:“你不信我嗎?”易雪逢搖頭:“我只是害怕。”“不要害怕。”切云在他眉心點了點,道,“我們本命相連,同生共死。就算我死也不會傷害你的,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易雪逢一怔,摸了摸眉心:“什么時候?我不是已經(jīng)將‘契’給解開了?”劍靈認(rèn)主后,會同修士本命相連,同感共情,稱之為“契”,當(dāng)年易雪逢大概察覺出自己命不久矣,便將切云送給了臨樊君,順便不顧切云哭喊勸阻強(qiáng)行解開了他們同生共死的“契”。切云握著他的掌心在自己臉上蹭了蹭,道:“你回來后我便重新認(rèn)主了?!?/br>易雪逢眉頭皺得更緊了:“胡說八道,‘契’需要修士來畫符布陣,劍靈如何能做得到?你不要騙我?!?/br>切云:“這只是你們?nèi)祟愐詾榈?,你剛才不是還說劍靈無法入魔嗎?”易雪逢:“你……”切云不想在和易雪逢說太多,他彎著眸子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瞧著十分人畜無害——如果不是在云胡城易雪逢知道了他冷酷無情的一面,還真的會被他給騙過去。易雪逢:“切……”切云沒等他再問出其他的問題,飛快松開手,往后退了三步這才化成了本相鉆回了劍鞘中。易雪逢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憤恨地瞪了切云劍一眼。他問了半天,還是一句有用的都沒有問到。易雪逢走到切云劍旁邊,正冷著臉比劃該怎么折騰切云劍,一旁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巨大的動靜將易雪逢嚇了一跳,駭然回頭看去。踹人房門的正是脾氣暴躁的寧劍尊,也只有他敢這般沒有禮數(shù)地踹小仙君的房門。寧虞沉著臉走進(jìn)來,一只手負(fù)在腰后,氣勢更加駭人,看著似乎要拔劍砍人。易雪逢撫著胸口喘了幾口氣,小臉蒼白地看著他,道:“劍尊怎么來了?”寧虞雙眸冒著火光死死瞪著他:“林、浮、玉,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騙得秋滿溪當(dāng)他靠山。易雪逢雙眸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高傲如寧虞,自然不可能將自己被師尊打了十幾下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恨恨地又剜了他幾眼,負(fù)在腰后紅腫的掌心在微微發(fā)著抖。易雪逢不明所以:“劍尊?”寧虞冷冷道:“少廢話,出來練劍。”易雪逢看了看天色,道:“劍尊,現(xiàn)在都要到子時了,練哪門子劍呀?”寧虞道:“要么練劍,要么把切云劍給我,你自己選?!?/br>易雪逢:“……”易雪逢摸著下巴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