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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對方身上冷冽的香氣,有些茫然地思索這到底是什么花香。一個輕柔至極的聲音響起:“徒兒,你看這酒,五十年的桃花雪,歸鴻山?jīng)]有的……”少年捂著他的眼睛,對著不遠處的人說話:“喝酒?喝什么酒?整天喝都沒喝夠?別廢話,救了個孩子,你抱著。”他說完,不等到回答直接將易雪逢扔了過去,男人連忙手忙腳亂接住他。易雪逢這時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強光,微微張開眼睛,正好對上少年冷漠的臉龐。少年寧虞玉冠束發(fā),正皺眉垂著眸看著自己長劍的劍尖。周遭已經(jīng)全是馬隊眾人的尸體,他似乎嫌棄自己劍身上沾了血,四處看了一眼,才將視線落在易雪逢身上那破破爛爛的衣衫上。易雪逢眨眨眼睛:“嘛?”寧虞快步上前,直接暴力至極地撕掉了易雪逢身上僅存的半塊布,開始慢條斯理地擦自己的愛劍。易雪逢:“……”抱著易雪逢的秋滿溪嘆為觀止,將易雪逢裹在自己懷里,感慨道:“徒兒,你還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混賬一個啊。”第14章師兄易雪逢跟著秋滿溪去了歸鴻山。他被人拐帶了一個多月,早已瘦得不成人形,問他家中去處也記不太清,只朦朦朧朧記得自己的名字。秋滿溪性子良善,不忍讓他再流落街頭,便同寧虞商議著收養(yǎng)他。寧虞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擦劍,聞言一挑眉:“收養(yǎng)他?你養(yǎng)嗎?”秋滿溪站在一旁,垂著手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若是有人在旁邊看著,還以為他是徒弟,寧虞是師尊。“我養(yǎng)?!?/br>秋滿溪自小修行修壞了腦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連平日里穿衣吃飯都不會,哪怕是出個門也能迷路十萬八千里,這些年將自己過得宛如野人,直到十歲的寧虞到了歸鴻山他才勉強過得好一些。寧虞冷笑一聲:“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好,還大言不慚養(yǎng)別人?”秋滿溪立刻指天:“我可以養(yǎng)好自己的!為師發(fā)誓!”寧虞冷笑的聲音更大了。兩人交涉時,易雪逢一直乖順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雙手抱著一塊比他臉還要大的餅。那餅太硬,他根本咬不動,只能含一會,再用小乳牙一點點地啃著,碎渣掉到他新?lián)Q的衣服上,他攏著放在掌心塞到嘴里,沒有浪費一點。秋滿溪無意中看到,立刻眼淚汪汪:“真乖,比你乖太多了!徒兒,我要收養(yǎng)他!”寧虞也回頭看了一眼,臉都綠了,他上前一把將那硬得幾乎能去砸釘子的餅從易雪逢手中扯了出來,胡亂在桌子上砸了砸,發(fā)出“砰砰”的聲音,怒道:“你給他吃的這是什么?”秋滿溪道:“上個月從山下帶回來的餅,我嘗了一口覺得不怎么好吃就放在那了,但是看其他人類孩子挺喜歡吃的,就撿回來給他了。”寧虞:“……”易雪逢舔了舔唇邊的餅渣,吃的被搶也不護食,安安靜靜地看著寧虞,奶聲道:“多謝您?!?/br>寧虞眉頭皺得更緊了。秋滿溪越看易雪逢越喜歡,湊到他面前蹲下來,笑吟吟地從袖中拿出一個靈果晃了晃道:“吃這個嗎?”易雪逢伸出兩只手去接:“多謝您?!?/br>秋滿溪正要給他,寧虞忍無可忍地阻止他:“他才三四歲,給他吃靈果,你不怕他爆體而亡?”秋滿溪這才想起來,忙將靈果收回去了。吃的突然被拿走,易雪逢的手一僵,臉上一直強撐出來的笑意有些消散,但是卻依然強撐著,他顫聲道:“多謝……”他自從被那些人販子帶走后便一直被關(guān)在籠子里,有時有人會大發(fā)慈悲地施舍他一些吃的,只要他乖一點也許就不會挨毒打。易雪逢剛開始時成天哭喊著要爹娘,后來不知是被餓的還是疼的,不敢再發(fā)出絲毫聲音,只有在別人給他吃的時,用盡全力說出他認為最乖順的話——多謝您。大概是他太乖巧,車隊中經(jīng)常有人拿著吃的來逗他,當他乖巧地伸出手來去接來之不易的吃的時,那些人會突然將近在咫尺的吃的扔在籠子外面,看著他懵然的臉色惡意大笑。一來二去,易雪逢早就習(xí)慣了。于他而言,眼前這兩人同之前折磨他的人根本就沒有區(qū)別,但是只要他乖乖地說“多謝您”,總不會那么輕易死的。易雪逢茫然地心想:“我好餓,真的好餓,只要他們給我一些吃的,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寧虞還在一旁訓(xùn)秋滿溪:“讓你養(yǎng)他遲早會死在你手里,別看旁邊的酒,看我!”秋滿溪無辜地看著他:“我不是有意的,可是他還這么小,又被那些人折磨那么久,你難道要把他丟給不認識的人收養(yǎng)嗎?”寧虞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疼無比。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像是玉雕娃娃的孩子正彎著眸沖他笑,眼中似乎盈著水光,越發(fā)顯得可憐。秋滿溪感慨:“你看他多乖啊?!?/br>寧虞的臉色卻是直接沉了下去,他蹲下來捏了捏易雪逢的臉,冷聲道:“別笑了?!?/br>易雪逢疑惑地眨眨眼睛,他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討好地笑,含糊地說:“多謝您。”寧虞眉頭皺得更緊,厲聲道:“我說別笑!”易雪逢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空洞的眸子終于露出了些許驚恐。秋滿溪忙道:“你別嚇著他?!?/br>寧虞用一種能嚇哭人的眼神冷冷盯著易雪逢,易雪逢原本還能強撐著沖他笑,后來他越來越怕,被他強行壓下去的恐懼和絕望緩慢地泛了上來。秋滿溪:“寧虞!”寧虞依然看著他,孩子兩只宛如泉眼的清澈眸子一點點流下兩行清淚,頃刻間布滿了臉頰。寧虞道:“怕嗎?”易雪逢呆滯地看著他,眼淚越流越兇。寧虞:“回答我,我知道你能聽懂?!?/br>易雪逢渾身一僵,緩慢點點頭。寧虞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氣,輕柔張開雙臂,一把將易雪逢抱在了懷里,道:“好了。”易雪逢一愣。寧虞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道:“不會有事了?!?/br>易雪逢已經(jīng)不記得有多久沒被人這么輕柔地安撫過了,寧虞雖然看著冰冷,掌心確實極其柔和的,那暖意源源不斷地從貼著易雪逢的掌心傳遍他的全身。他空洞的眸子微微張大,越來越多的淚水從他眼眶中溢出,還帶著血痂的雙手試探著一點點抓住寧虞胸前的衣襟,直到冰冷的臉頰貼在寧虞溫暖的心口,他緊繃了一個月的心神驟然放松下來。易雪逢突然死死抱著寧虞放聲大哭了出來。自此后,寧虞便多了個小師弟。歸鴻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