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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扶我一把嗎?”寧虞道:“自己起來?!?/br>易雪逢看著他眼中的冷意,在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又輕又柔,像是在撒嬌:“劍尊,我真的站不起來,腿都軟了?!?/br>據(jù)他對寧虞的了解,此人性子極其冷漠無情,獨斷專橫,且還睚眥必報,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之人,但就是這樣強勢的男人,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弱者的示軟。反正少時他每回惹寧虞生氣,只要真心實意像他道歉示弱,必定會獲得原諒。易雪逢正盤算著小九九,就聽到寧虞聲音更加冷漠:“站不起來就好好跪著?!?/br>易雪逢:“……”失、失策了。易雪逢有些茫然,不可能吧,以往自己對他溫言軟語,無論寧虞怒氣多大,都不同他計較的。易雪逢又撐了身體兩下,依然直直跪了回去,而那混賬寧虞似乎覺得很好玩,微微垂著眸看著他在椅子旁跪來跪去,連切云劍都撒手放在一邊。易雪逢:“……”易雪逢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咬他。切云一得自由,連忙往旁邊撤了撤,見易雪逢這么難受,小聲道:“爹,那窗臺上是不是又被人放了靈花,我看你好像是靈脈出了問題。”易雪逢道:“我知道,林浮玉房中怕是之前便放置著靈花,毒已入了經(jīng)脈中,少一株兩株沒太大區(qū)別——你說我都服軟了,他為什么還在生氣?以前不這樣的啊?!?/br>切云疑惑道:“寧虞之前就是這么鐵石心腸招人恨啊,爹你是不是記錯什么了?”易雪逢道:“可是之前我惹了他生氣,只要撒撒嬌他就不生氣了的?!?/br>切云愣了一下才干巴巴道:“可能……只是對你這樣?”易雪逢嗤笑:“胡說八道?!?/br>寧虞那樣鐵石心腸的人,怎么可能會獨獨對他一個人特殊?左思右想,易雪逢只好認定是百年過去,寧虞變得更加冷漠無情了。易雪逢實在是站不起來,只好微微仰著頭看著垂眸看他的寧虞。寧虞眸子似乎還有些許怒氣,易雪逢原本不知道這怒氣從何而來,但膝蓋貼著冰冷的青石板,寒意順著經(jīng)脈蔓延而上,讓他腦子有些清醒了。寧虞這是……還在記恨方才他那句無心說出的話?易雪逢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個男人看起來對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實際上卻小肚雞腸極了,一點小事都要被他記恨好幾年。易雪逢艱難扶著扶手,輕輕張開了嘴,但是還沒發(fā)出聲音又突然闔上了。不行,叫不出口。易雪逢心想,太羞恥了,要我叫倒不如讓我去死。寧虞冷冷睨著他:“想說什么?”易雪逢渾身難受極了,對上寧虞的眸子,猶豫了半天,才滿臉恥辱地低著頭,艱難道:“義、義父……我、知錯了?!?/br>他說完,不知是羞愧的還是羞恥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原本易雪逢覺得此舉沒什么用,誰知寧虞聽了,冷淡瞥了他一眼,大發(fā)慈悲地揮出一道靈力,拖著他的腰將他強行從地上拽起來,直接摔到了一旁的軟椅上。易雪逢一呆,眨了眨眼睛。寧虞收回手,道:“下回再胡說八道,我打斷你的腿。”易雪逢:“……”果然是在記恨那句“我是你爹”。易雪逢點點頭,臉上全是冷汗,小臉慘白如紙,一看就知道難受得不輕。寧虞不知道他身體這么不禁嚇,看著他慘白的臉,眉頭蹙起,手指輕輕在桌子上一敲。易雪逢還在疑惑他又要做什么,很快,就見到一個身著黑袍的人端著一個木碗躬身而來。寧虞道:“喝?!?/br>易雪逢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遲疑了一下才端起來一飲而盡。苦澀的藥味彌漫在口中,易雪逢將碗放下,緩了一會才道:“這是什么藥?”寧虞揮手讓那人退下,懶得回答他的問題。那藥應該是溫養(yǎng)靈脈梳理靈力的,易雪逢飲下藥不到片刻,仿佛疲倦到了極點的靈脈很快便有靈力在其中流淌,力氣也隨之恢復。見他臉色好看了些,寧虞將切云劍強行化成簪子別在腰封處,慢悠悠站了起來。易雪逢疑惑看著他。寧虞道:“等什么,不是要帶我去寒淮川看看?!?/br>這么一折騰,易雪逢險些忘了自己來找寧虞的目的,他忙從軟榻上下來,快走兩步后突然雙腿一軟,直接朝著寧虞的腰間撲去。寧虞眼疾手快,回身一把抓住了易雪逢纖細的手腕,將他強行拎了起來。易雪逢沖他乖巧地笑:“腳……又軟了?!?/br>寧虞瞥了一眼自己腰間的切云,冷冷剜了他一眼,道:“是軟了,還是不想要了?”易雪逢剛入歸鴻山時,寧虞已經(jīng)下山去除魔衛(wèi)道了,說是一同長大,倒不如說易雪逢是寧虞一手帶大的。每當易雪逢外出闖了禍時,寧虞總是冷冷瞪著他,問他還要不要腿了,再敢惹禍腿打斷之類的話,一來二去,易雪逢早就習慣了。易雪逢見寧虞臉上的寒意,不敢再動小心思強行奪回切云,他掙了掙手,小聲道:“劍尊,放開我?!?/br>寧虞又皺眉,心想你有事喚義父,無事叫劍尊,當真是個小白眼狼。他瞥見易雪逢手腕已經(jīng)被他捏紅了,松手一甩,冷冷道:“帶路?!?/br>易雪逢應了一聲,跑到前面帶路去了。只是兩人一同出了院子,易雪逢對著四周陌生的道路,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這寒淮川……他也是初來乍到,根本不認路啊。寧虞:“嗯?”易雪逢胡亂選了條路,故作鎮(zhèn)定道:“劍尊,這邊?!?/br>寧虞將手攏在寬袖中,慢條斯理地跟著他往前走。易雪逢在寧虞住處折騰了半天,寒淮川的弟子已下了早課,正三五成群地走在幽靜小道上。有人似乎瞥見他兩人同行,忙懟了同伴一肘子,鬼鬼祟祟地拐其他道走了,不知是怕易雪逢還是寧虞。易雪逢就裝看不見,帶著寧虞隨便逛了兩圈,十分敷衍地講解風景。“那是湖?!?/br>“那是山?!?/br>“哦,那是塔,至于叫什么,我忘記了,劍尊若是感興趣,咱們可以過去看看那牌匾上的字?!?/br>“那是樹林?!?/br>寧虞:“……”寧虞就算再好的脾氣也要被他這明顯敷衍的語氣弄得發(fā)火,更何況他脾氣本來就不好。“林浮玉?!?/br>易雪逢正在踮著腳尖去看不遠處石牌上的字,聽到這個名字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叫自己。他轉過頭:“劍尊有何吩咐?”寧虞道:“這便是你們寒淮川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