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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的時候,情況完全與昨日掉了個樣,美食無人問津,反倒糙米大受歡迎。 不管是真是假,的確吃了糙米的大部分平安無事,所以大家都寧可信其有,不愿信其無。 “一群膽小鬼,”唯有張文毫不動搖,“要是出事昨晚吃了飯的所有人都出事了,哪會等到今天?” 張文雖這么說,齊云和年紀(jì)最大的老頭子卻都毫不動搖。 反而是那對著中年夫婦有些遲疑,看他們的說話舉止,現(xiàn)實生活里應(yīng)該極為富貴,這幾天對著這些難吃又無味的干飯沒動幾筷子,此時五臟廟想必早已空空。 然而也只是遲疑,他們最終沒有動那桌上的飲食。 杜若一行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吃飯,吃好了帶著江淺淺就走了。 找了無人的地方,杜若說了昨夜江淺淺的推測。 “我覺得淺淺姐的推斷很有道理?!辈恢菄樀倪€是怎么樣,姜林的面色極其難看:“陵墓里的確有不能實用外食的規(guī)矩。小時候家里長輩提過,上墳時不能亂吃東西,因為帶進墓xue的就默認全部是給墓主的貢品,擅動被認為是對墓主的不敬?!钡谝惶炫揪吞徇^,不許食用外來的物品。那違犯了規(guī)定的短發(fā)少女,昨夜不就出了事? 第6章 墓中事5 “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危險?!标懞愕吐暤?,一般的年紀(jì),他卻遠比姜林沉穩(wěn),“用過青銅禮器的人已經(jīng)沒剩幾個了,過了今夜……” “走,再去那工匠房間看看。”此時此地,杜若卻依舊好似不曾慌亂半分,“那工匠為何要盜寶?想來必是由于不愿殉葬。” “也就是說,生門的線索,大概率就在工匠手上。” 杜若著意在墻壁床跟輕敲,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機關(guān)。 江淺淺比劃著桃木劍,木匠房里有一幅半成的江山圖,是舊時閩越王國的河山起伏。 劍和山河圖? 俗話說圖窮匕見,難不成地圖中暗鑲了什么機關(guān)? 江淺淺這么想著,上前試圖一把抬起雕刻板。 輕飄飄的,木調(diào)擺件似的地圖就讓江淺淺這么拿了起來。其物和桌子根本沒有連在一起,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機關(guān)暗藏。 “淺淺姐,你怎么就和那么把破木劍計較上了?”姜林回頭,正看見這一幕。 江淺淺輕咳了一聲:“此地是閩越族的墓群,也就是說那工匠臣首,也必定是閩人。那他對于制劍,當(dāng)不只是崇拜這么簡單……” 姜林:“這話怎么說?” “龍泉寶劍的創(chuàng)始人,赫赫有名的戰(zhàn)國鑄劍大師歐冶子,便是閩匠?!?/br> “此木劍半寸寬,三寸余長。不偏不倚,正是龍泉劍制。” 江淺淺比劃過劍身:“你再仔細看此劍,除鏨花刻有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黃道四象外,是不是還鑲嵌北斗七星圖?” “傳歐冶子與干將鑄劍,鑿茨山,引山溪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huán)列的七個池中,故龍泉劍的初名,是七星龍淵?!?/br> “龍泉……七星,閩族工匠……”杜若低聲重復(fù)。抬頭,穹頂樸素,不見半分彩繪圖騰的身影,坑坑洼洼像是隕石淺鑿的圈圈無規(guī)律般隨機排布。 他輕擊掌:“原來如此。” 江淺淺:? 杜若不語,示意陸恒。陸恒授意,半蹲下身,輔助杜若搭上石室頂。 嗒,嗒,嗒七聲連響,不知杜若究竟扣擊到了哪里—— 齒輪轉(zhuǎn)動,石室輕顫。 腳下一空,猛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再睜眼時,江淺淺面前正對著就是某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寒氣撲面而來,江淺淺縮了下腿。 “江淺淺!”杜若喚她的名字。 過了一會,只聽一聲“哎呦”,似乎又有什么人滾進了隧道。 “淺淺姐?”這聲音是姜林。 “原來真有密道。”又是一陣窸窸窣窣聲,杜若穩(wěn)穩(wěn)的滑了進來,直起身。 姜林摸摸手臂:“這是哪兒?” 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杜若手上的半截白蠟。 隧道并不平整,零星有不少石泥撒在了沉厚平潔的青石板路上。而那所謂滑道也不過是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大洞,打鑿的并不精細,與其說是這地底墓xue的一部分,倒不如說是更像個盜洞。 打出這么個盜洞的人選,除了盜寶的工匠臣首外,不作他想。 “進去看看,陸恒在上面守著?!?/br> 杜若又掏出了他那份黛色的小卷軸,吩咐道“這里應(yīng)該很危險,千萬跟好了?!?/br> 姜林打樁機一般點頭。 江淺淺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好像是機關(guān)分布圖之類的。 杜若在前面開道,江淺淺和姜林默默慫縮。 顧慮形象的江淺淺還能勉強,姜林就沒這個顧忌、貼的近,江淺淺都能聽清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這暗藏的墓道,明顯比上面那座裝潢的像模像樣的石宮更加陰森。 也更加的,像是一座永眠之xue。 細看下,金玉石泥的奢靡程度,比上層地宮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千年古墓文化,尤以漢墓的厚葬風(fēng)俗突出。 “奇怪了?”江淺淺納悶:“先秦的地宮,怎么壓在一座漢墓上面?” “不必太較真,”杜若攏著燭光回頭,抬眸打量著歲久斑駁的石璧:“塔中的世界,緣于真實,卻又絕非真實?!?/br> 借著微光,能看清陵道兩邊長廊中亦精繪了壁畫,不過非是騰蛇,取而代之描繪的是不同時代的人物背景,更像是在介紹墓主的生平。 “果然是閩越,”她指這其中一副壁畫到:“這畫所繪的是勾踐之后,第一任閩越王無諸統(tǒng)一七閩,自立為王的故事?!?/br> “閩越王王郢叛漢……罰南越,得南越趙佗長生之術(shù)……” “郢弟余善懼漢,遂與宗族合謀殺郢……” “嗯?不對?”江淺淺一愣,斷發(fā)文身鑿黑齒,臂膀上彩繪蛇紋的分明就是閩越族人,但他們,在跪拜一座……佛塔? 漢傳佛教?對不上阿? 越往后,祭祀與宗教就占據(jù)越多篇幅,騰蛇的身影,也越發(fā)越栩栩如生。 聽的繪聲繪色姜林回頭,低聲催促道“淺淺姐,繼續(xù)講?” 江淺淺:“沒有繼續(xù)了?!?/br> 她有些迷惑,后續(xù)的壁畫上,好似描繪了一位少女?她自塔中走出,帶來了永生的秘密。 騰蛇是閩越一族的圖騰與信仰,閩越族人亦驅(qū)使蛇神守衛(wèi)寶塔。為了感念塔中神女賜予的不死不滅,閩越族在此地宮下修建了祭臺? “佛國……公主墓?” 這段秘聞隱晦而古老,顯然超出了江淺淺正常認知的范圍。斑駁的壁畫上印刻古老的傳說,埋葬深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杜若看了眼那盤旋著騰蛇,如隱藏在濃霧中,只能看出飛檐嶙峋的十層妖塔,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