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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用,規(guī)規(guī)矩矩。 若非下頭還有一干人等日夜不停地看著,只怕讓人以為他還是往日的度鈞山人,而不是如今的階下囚。 姜雪寧眨了眨眼。 她自知道如今被天教挾持,不得自由,本不該懶怠。然而后半夜畢竟沒睡好,實在沒什么力氣,甚至有些頭疼發(fā)虛。 掙扎著坐起來,沒片刻又躺倒回去。 謝??匆?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人在被子里,只露出個亂糟糟的腦袋來,倒沒了昨晚彎酸他的神氣,只問她:“醒了?” 姜雪寧在被窩里點點頭。 然后補道:“困?!?/br> 雖只一個字,可聲音聽起來與往日比有些差別,略帶了幾分沙啞,倒透出點頹靡的慵懶。才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什么,微微咬了牙,有些著惱地看向謝居安。 謝危聽見她嗓音也是一怔,隨即卻移開了目光,手輕湊在唇邊擋了一下,道:“那你繼續(xù)睡?” 姜雪寧冷笑一聲:“還用你說?” 她懶得搭理他,氣呼呼一扭身,便重新轉(zhuǎn)過頭去,把自己裹成只大蟲子,閉上眼睛便不去管外頭的情況了。 外面天光已亮,透過雪白的略帶陳舊的窗紙映照在她身上,如瀑的青絲鋪在枕邊,謝??粗?,只覺流淌的時光都在那柔軟的發(fā)絲上變得緩慢。 分明是險境,可竟給人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 他在原地立了有一會兒,才慢慢一笑,走了出去。 萬休子一早便派人來請他了。 山莊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守得比昨夜還嚴實,一路上由不說話的道童引著,所見到的那些天教教中無一不對他投以忌憚注視的目光。 到得一座臨湖水榭方停。 里面不止有萬休子,除卻他與幾名伺候的道童外,另有幾名高矮胖瘦不一的分舵主,有的作道士裝扮,有的只如尋常江湖武人。 但無一例外,看著都不是什么善茬兒。 昨日萬休子說今日給答復(fù),所以今日才叫他來,見得謝危進來,便把手里端起來的茶盞擱下,道:“昨夜殺了人,睡得可還好?” 謝危一向嚴謹自持,并非那些早早便縱性胡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绔,無論是以往是以前挑燈學(xué)琴夜讀書,還是后來入朝為官急議事,偶爾 一兩夜不睡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從面上自也看不出端倪。 萬休子話中帶刺他也不理會。 只道:“甚好?!?/br> 甚好? 萬休子可不是沒有耳目。 昨夜他言語試探,那女娃惱羞成怒反駁他,自陳與度鈞沒什么關(guān)系,可夜里關(guān)在同一間屋子里睡一張床,卻也不見有所反抗。早上送盆端水的人進去時,度鈞雖然已經(jīng)起了身,也看不出他二人是不是睡在一起??山裨缬凶蛞乖谕忸^看守的人來稟他,說是前半夜沒動靜,到得子時,進了后半夜,且聽見里面?zhèn)鞒鳇c兒聲來。 這才是了。 度鈞素性穩(wěn)重能忍,可美色當前,同在一室,要沒點動靜才是古怪。至于后半夜才有動靜,更不難理解,甚至猶為可信。畢竟隔墻有耳,誰也不想做給人看。而后半夜守衛(wèi)的人未免困乏,精神不濟,便趁著這時候做點茍且之事也未必被人發(fā)現(xiàn)。 只可惜,度鈞哪里知道? 他一早就有過叮囑,這幫人哪兒敢有什么松懈? 萬休子不信什么狗屁情愛,天底下或恐有從一而終的女人,可哪里來什么要死要活的男人?女人于男人而言,無非是泄i欲之用,是一樣工具,一件衣裳,只不過有的丑有的美,有的粗鄙有的嬌弱罷了。 閉上眼睛,誰都沒差。 若不為著那檔子茍且之事,哪個男人愿意同女人談什么情愛? 所以,謝危若不碰姜雪寧,他反倒會生疑,如今卻是有些相信謝危是是一時情愛的錯覺迷了眼。 只是這話茬兒萬休子不會提起,但言道:“昨日你提的條件,本座與幾位分舵主已經(jīng)商討過了。你畢竟在朝中多年,知道九城布防圖沒什么稀奇的。我天教局勢,自金陵而起,已占有江浙、福建、江西四省,勢如破竹,倒正好要向西向北,鯨吞中原腹地。倘若你能獻上兵力布防圖,有功于大計,區(qū)區(qū)一個弱質(zhì)女流,本座自然不會壓著不放?!?/br> 謝危看向他,卻沒接話。 果然萬休子也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話鋒一轉(zhuǎn)便道:“只是兵力布防圖,教中也無人知道底細,更不能提前勘驗正誤。即便你隨便畫一張,拿來糊弄,我等也辨不出真假。真金得要火煉,唯有等到真正交戰(zhàn)時,才知道你所言的虛實。若是你有心陷害,而本座依你之圖調(diào)兵遣將,說不準便全軍覆滅,大失其利。這條件,你是本座,你會應(yīng)允嗎?” 這是看上了謝危的兵力布防圖,可又 不想放人。 誠然,萬休子說得不錯。 然而這般冠冕堂皇的話下面,誰能不知道,他留下姜雪寧是想將這姑娘作為一個拿捏制衡謝危的把柄,永遠叫謝危乖乖就范。沒用了,謝危跑不出去;有用了,還能繼續(xù)驅(qū)使謝危為自己賣命。 謝危道:“教首有話不妨直說?!?/br> 萬休子卻是冷笑:“你豈能不知我想說什么?” 周遭的舵主沒一個插話。萬休子面上那點本就虛假的笑意被浮上來的陰沉壓了下去,眼底更添上了幾分算計的狠毒,只道:“那女娃,本座現(xiàn)在是萬萬放不得的。九城兵力布防圖,事關(guān)緊要,出個差錯,你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事到如今,你在本座刀俎之下,已沒有選擇的余地。將布防圖畫出來,或恐本座心情好了能饒你們??刹挤缊D要畫不出來,又或是畫出來之后有假,前線吃了敗仗,便叫她先為你殉葬!” 謝危面上瞬間劃過了怒意,目光也冷沉下來。 萬休子也不催他,只道:“輪到你考慮考慮了。” 可其實只有一種選擇。 的確如萬休子所言,謝危沒有選擇。 獻上兵力布防圖,讓自己有利用價值,尚可已換得一線生機;若是負隅頑抗,現(xiàn)在便要掉腦袋,再沒有半點翻身的機會。 聰明人都會選前者。 謝居安也的確識相地選了前者。 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