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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剛立起來的嶄新墓碑之上,也將上頭輕輕擱著的一頁紙染上斑駁的血點。 謝危傷勢未愈,跟著來時,腳步急了一些,不意間牽動傷口,腰腹間隱約有洇出一抹鮮紅。 見得這場面,他還有什么不明白? 這一刻,只感覺天底下別無所有,僅余下冰冷肅殺、風起如刀! 他踩著腳底下那些躺倒的尸首,從橫流的鮮血當中走過,立到那座墓碑前,將那一頁紙拿了起來,慢慢打開。 已經有許多年,不曾見過這字跡了。 在這封信里,寫信之人并不稱他為“少師”,而是稱他――度鈞! “大爭之世,聚義而起;汝本受恩,竟以仇報??嗪;仡^,尚可活命。正月廿二,洛陽分舵,候汝一人,多至當死!” “萬休子……”他面容蒼白,竟陡地笑了一聲,捏著那頁紙的手背卻隱隱有青筋微突,慢慢道,“正愁找不著你,倒自己送上門來?!?/br> 第225章 萬休子 一瓢冷水潑到臉上,姜雪寧終于悠悠醒轉。 喉嚨鼻腔里隱隱還泛著一點嗆人的味道。 她有些不適地咳嗽了兩聲,想要伸出手捂住口時,便發(fā)現自己兩只手都被捆縛在了身后,綁在一根徑有一尺的圓柱之上。那麻繩有些粗糙,綁得太緊,已經在她腕間的肌膚上磨破了皮,留下幾道深淺的紅痕。 水珠從她濃長的眼睫墜下,擋了她的視線。 她費力地眨了眨,眼前才慢慢由模糊變清晰。 一間有些簡陋的屋子,木窗木地板,門口黑壓壓都是人,正前方卻擺了一張翹頭案,一方茶桌,一個身穿藍灰色道袍的白發(fā)老道就坐在旁邊鋪了錦墊的椅子上,正上上下下拿眼打量她。 邊上一名年輕的道童見她醒了,便將手里的水瓢扔回了桶里,退到老者身旁垂首而立。 姜雪寧終于想起來了。 距離她被抓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對方一行蒙面人忽然從林中竄出,速度極快,她根本沒來得及呼喊,便被人從后方以沾了嗆人藥水的巾帕捂住口鼻,沒片刻便昏倒過去。中途有數次醒來,都在馬車上,是被這些人弄醒,叫她吃些東西??煽垂軜O嚴,往往剛吃完東西便重新將她迷倒。 整個人于是昏昏沉沉。 乍一醒過來,她晃晃腦袋都像是在搖晃漿糊。 只不過在看到這老頭兒時,她忽然就清醒了―― 不僅因為這老頭兒她從沒見過。 更重要的是,眼下醒來竟然不是在馬車上,而是在一間屋子里,還將自己綁在了圓木柱上,想必是要審問她了? 那老者雖然也穿道袍,卻與謝居安不同。 謝居安的道袍,是俗世間文人隱士慣來穿的,雖是依道觀里道士袍的形制改良而來,可從來是既不繡太極也不繡八卦的。這老者穿的卻是八卦紋樣綴在袖底袍邊,加之頭發(fā)在頂上束成盤髻,身高而體瘦,臉頰兩邊顴骨高突,眼窩微凹,雙目卻精光內斂,若非面上有股隱隱的歪門邪道之氣,配上那把花白的胡須,倒的確有點世外高人、得道真仙的架勢。 他小指留著不短的指甲。 人雖老瘦,面上的皺紋卻不太多,儼然是駐顏有術。 一名身段玲瓏的妙齡女子,看著也就二八年紀,穿著一身石榴紅的紗裙,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的,衣衫微亂,胸前敞開,露出整段脖頸和一側香肩,只乖順地跪坐在那老者腳邊,輕輕為他捶腿。 老者的手則從她脖頸滑下去。 貼著她細膩的肌膚,便輕輕放在她后頸處,又換了手背挨著,竟是拿這妙齡少女當了暖爐! 姜雪寧眼皮跳了跳。 那老者的目光卻停在她身上,仔細打量著她細微的神情,見她雖從迷藥的藥力里被冷水潑醒,卻只看了一圈周遭,并未慌亂,不由道:“小女娃倒是很鎮(zhèn)定,倒不愧能被他瞧上?!?/br> 姜雪寧不知他說的“他”是誰。 但左右看看,里外拿刀拿劍的都有,穿常服的穿道袍的不缺,可唯獨這老頭兒一人坐著,還有小美人兒捶腿,不用想都知道該是這一場的始作俑者了。 她哪里有什么驚慌呢? 當下只道:尊駕出動那樣多的人,花費那樣大的力氣,將我迷暈抓了來,除了綁起來之外也不打不殺,那想必是我這個人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既然如此,性命無憂,急有什么用呢?” 老者便笑了一聲,竟多了些贊賞之意:“不錯,識得大體。貧道修道多年,俗世的名都已忘了,道號‘萬休子’,喚我‘真乙道人’也可。此番大費周折請姜二姑娘來做客,手底下那些小孩兒做事沒輕重,路上若有怠慢,還請姑娘海涵?!?/br> 萬休子! 真乙道人…… 盡管心中已有準備,可真當這名號在耳旁響起時,姜雪寧還是心底冒了一股寒氣。 萬休子道:“這也不驚訝嗎?” 姜雪寧道:“若沒猜錯的話,去年山東泰安府遇襲,便該是閣下的手筆。只是那一次沒成罷了。天底下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想防也難。道長處心積慮,伺機而動,得手也不奇怪?!?/br> 萬休子頓時撫掌大笑:“好,好!” 姜雪寧可聽說過這人。 盡管前世從未見過,也不知對方最終下場如何,可二十余年前聯合平南王一黨攻入京城,殺得半座京城染血,連皇族都差點覆滅,可算得上是謀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朝廷簡直對此人恨之入骨。 奈何天教在南邊勢大,而自打當年事敗后,萬休子便甚少再出現于人前,只通過自己手底下的親信cao控教眾,非不得已絕不露面,行蹤甚是隱秘。 所以即便官府絞殺多次,也未有所得。 她一時倒不特別能猜透對方為何抓自己來,是以不敢輕易開口接話。 但是跪坐于地給萬休子捶腿的那姑娘,聽得萬休子竟對姜雪寧這樣和顏悅色,竟吃了味兒,朝她橫了個白眼,轉過頭卻越發(fā)楚楚可憐地挺著胸脯往萬休子面前湊,聲音嬌軟得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教首,今日已將暮時,您還不服仙丹么?奴、奴這里硌久了……” 萬休子垂眸看她一眼。 那妙齡女子便討好地自懷中摸出一丸紫紅色的丹,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