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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坤寧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9

分卷閱讀239

    野上下誰看了這封信還覺得侯府是蒙冤?她若覺得侯府是蒙冤,又是何居心?可若覺得侯府不是蒙冤,眼前這個(gè)人可是謝危,說出來不是找死?

    只不過……

    姜雪寧心跳忽然快了幾分,強(qiáng)忍住心頭那一抹不安,磕磕絆絆地道:“正是因?yàn)槿绱耍瑢W(xué)生才想要先生來分辨一二。也許這中間有什么誤會(huì)也不一定,可信一旦呈遞朝廷便不能收回,朝局又如此復(fù)雜,學(xué)生是不敢的?!?/br>
    “我倒不知還有你不敢的事?!敝x危淡淡地道了一聲,將信放了回去,卻沒有還給姜雪寧的意思,“中間能有什么誤會(huì)呢?”

    姜雪寧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道:“聽說朝中有些傳聞,侯爺乃是想查探二十年前理應(yīng)與三百義童一道殞身的定非世子的下落,才甘冒奇險(xiǎn)與平南王逆黨有信函往來。如果,如果是那天教陰險(xiǎn),以此作餌,侯爺虛與委蛇,假借合謀之名想得知世子下落,也未可知?”

    “……”

    這一剎那,謝危的目光變得冰冷至極,直直地落到了她的身上,仿佛要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將她洞穿!

    姜雪寧整個(gè)人都嚇得抖了一下,卻一副不大明白的樣子,好像不明白謝危為什么忽然之間這樣看著自己,頗為茫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學(xué)生也只是胡亂猜測(cè)……”

    她這模樣,倒讓謝危意識(shí)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

    是啊,姜雪寧怎可能猜得到呢?

    他不該有如此明顯的表現(xiàn)才是,是以平平地?cái)炕亓四抗?,只道:“你倒肯為侯府找理由。這信留在我這里,你沒意見吧?”

    姜雪寧敢有個(gè)鬼的意見!

    她只是更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

    眼見著謝危將那信放到了書案上,她小心翼翼地湊上前道:“那什么,雖然我看過信,可先生放心,事關(guān)重大,我肯定不會(huì)往外說的?!?/br>
    言下之意是,能不能不要?dú)⑷藴缈冢?/br>
    謝危本無殺人滅口之意,更別說是對(duì)著此刻的她了,然而她話里的意思倒好像是怕極了,于是這一時(shí)他忽然覺得她有幾分聒噪。

    回頭便想說:再胡言亂語便叫人拔了你的舌頭。

    然而眸光轉(zhuǎn)回,只見身后的少女一雙濕漉漉的眼帶著些可憐的看她,微微張開的櫻桃唇瓣里貝齒雪白,舌尖一點(diǎn)嫣紅竟浮著艷色,壓在齒后,軟軟地含在口中。

    瞬息閃念,山間野寺墻上描的勾人精怪劃過腦海。

    謝危忽然想起呂顯那句話。

    然而這閃念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讓他來得及抓住點(diǎn)什么,只是是不知怎的收起方才泛出的些許不耐,道:“我并無此意?!?/br>
    姜雪寧終于放下心來,松了口氣,唇邊的笑容也浮上來,道:“謝謝先生!”

    謝危一指那琴桌,道:“出宮也有很長(zhǎng)一段時(shí)間了,看看功課如何?!?/br>
    這是叫她去彈琴。

    姜雪寧神情微有呆滯,望著謝危,欲言又止。

    謝?;仨櫫嗣迹骸霸趺??”

    姜雪寧輕咬唇瓣,一副極為躊躇的模樣,然而一想起自己那五萬兩銀子,終于還是大著膽子,訥訥地開口道:“先生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謝危道:“我忘了什么?”

    姜雪寧把心一橫:“先前給您的那封信,我花了五萬兩銀子,如今銀票都在您手中,您看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還……”

    話說到這里時(shí),她抬眸對(duì)上了謝危的目光。

    那眼睛里盛著冬夜月色似的發(fā)涼。

    她嚇得把后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謝危已經(jīng)明白她要說什么了,垂眸看一眼那桌案上的銀票,又掀了眼簾來注視著她,靜靜地道:“你伸手?!?/br>
    這是要給她嗎?

    姜雪寧眼前微微亮了一下,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伸出了手去。

    “啪?!?/br>
    謝危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有點(diǎn)疼。

    姜雪寧立刻把手縮了回來,一雙眼抬起簡(jiǎn)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面前這道貌岸然之人,又是驚又是怕還藏了點(diǎn)不大有膽子的怒,眼圈一下泛了紅,攥住自己手板心,卻是敢怒不敢言。

    謝危淡淡道:“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小姑娘家家,哪兒來那么多錢,拿來又干什么?”

    姜雪寧:“……”

    謝危輕輕勾唇笑起來:“你伸手,我給你?!?/br>
    姜雪寧悄然將自己一雙手都背到了身后,實(shí)在是不敢再伸出去了,生怕謝危再問她錢從哪里來,前后又是什么原委,她不敢回答,也解釋不清,所以忙賠了笑:“不要了,不要了,都是孝敬先生的?!?/br>
    謝危眉梢輕輕一挑,倒是一副正直模樣:“這束脩太貴,先生可不敢收。放心,還是會(huì)還給你的。不過這就要看你功課學(xué)得怎么樣了?!?/br>
    他一指那琴桌。

    姜雪寧:“……”

    忽然很想罵臟話。

    她心里憋了一口氣,雖有不敢當(dāng)著謝危的面卻也不敢表達(dá),不吭聲坐到了那琴桌前,想想便彈先前謝危教的。

    然而這月余來她的確生疏了。

    指法雖然還記得,撫琴時(shí)卻很生疏,接連彈錯(cuò)了好幾個(gè)調(diào)。

    謝危又站在那窗沿前喝茶,她彈錯(cuò)一個(gè)調(diào),他便回頭看她一眼。

    他越看,姜雪寧就越緊張。

    到后面根本彈不下去了,索性把琴一推,生上了悶氣。

    謝危忍笑:“錢不要了?”

    姜雪寧又忍不住想屈服,厚著臉皮道:“這些天來是有些生疏,要不您再教教,我再試試?”

    謝危便擱下茶盞,道:“好啊?!?/br>
    然而當(dāng)他傾身,來到姜雪寧身邊,抬了那修長(zhǎng)的手指,將要搭在琴上時(shí),便看見了自己手指上那透明的指甲蓋。

    不久前指縫里染血久久洗不去的一幕忽然疊入腦海。

    謝危的動(dòng)作停住了,手指懸在琴弦上方一些,卻沒落下去。

    姜雪寧正等著他落指弦上,這一時(shí)頓覺有些疑惑,不由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謝危的神情有些起伏的莫測(cè)。

    她輕聲試探著問:“謝先生也有不想撫琴的時(shí)候嗎?”

    謝危轉(zhuǎn)眸對(duì)上了她的目光。

    少女頗有些小心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