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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單憑她的力量怕無法阻止此事。 更何況她也怕對方黑吃了她的錢不給信,自己沒打著兔子還被鷹啄了眼,要緊的是那封信不能有閃失,所以在自己之外,最好還要有一重保障。 周寅之實在有些摸不透她的用意。 這位謝少師絕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若要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覺得不故意地將消息傳遞出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然而他轉(zhuǎn)眼就想到了姜雪寧同謝危的關(guān)系。 該算是師生吧? 可既要謝危知道,又為何不直接言明? 也許這二人間的關(guān)系恐怕還有些不尋常,實在不是他能揣度,不如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多想,只盡心思考怎么把這件事辦成。 見過姜雪寧后,周寅之便帶著那一萬兩銀票離開了。 從府里出來時,卻正好看見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在門口停下。 他一抬眼,竟是尤芳吟從車上下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 尤芳吟見著他是怔了一怔,但緊接著就露出笑容,朝著他行了一禮,但在姜府門口畢竟不好說話,便這般擦身走了進去。 尤芳吟快出嫁了。 這兩天姜雪寧也正琢磨著找個機會叫她出來見上一面,再交代些事情,倒沒想到她自己先找上門來,不由有些驚喜。 細看這姑娘,卻是與往些日不大相同了。 大概也是知道人要出嫁,面子上的工夫伯府總要敷衍一些的,為這么個庶女裁兩身能看的衣裳也不花幾個錢,且還指望著任為志那邊能多賺些錢,對尤芳吟自然不會太差。 一身水紅色的新衣穿在身上,面色也紅潤不少,竟是難得的靚麗。 姜雪寧拉著她看了一圈,心里便高興起來,道:“原來我還覺得這任為志不過如此,可看著你換了副模樣,也不用在府里受苦,又覺得此人勉強也算配得上我們芳吟了?!?/br> 尤芳吟被她說得臉紅,訥訥道:“是、是假成婚?!?/br> 姜雪寧這才想起來,“哦”了一聲,又不由得嘆了口氣:“出嫁這樣的大事,許多女兒家一生只有一次,這樣做卻是不得已而為之,委屈你得很?!?/br> 尤芳吟卻不覺得有什么委屈,出嫁固然是許多人一輩子才有一次的大事,可對她來說,清遠伯府里的日子過得實在水深火熱,若能借此機會脫逃出去,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幸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都不敢睡太深。 唯恐一覺睡過去,醒來卻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美夢。 她也不知該怎么表露自己的心緒,只認真而用力的搖頭,道:“沒有,沒有委屈的。倒是任公子答應(yīng)芳吟這件事,才是有些為難了他……” 為難么? 拿了一筆錢娶了個好姑娘,雖然是假成婚,可也是天底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那任為志也敢覺著自己為難? 姜雪寧心底輕輕哼了一聲。 只是當著尤芳吟的面也不說破,只道:“你來得正好,眼看著再過些時候蜀地便會來人接你去成親,若是晚了怕還沒機會給你?!?/br> 她話說著,轉(zhuǎn)過身去竟又打開了匣子。 這里頭還裝著一沓銀票。 姜雪寧拿起來便放進了尤芳吟的手中,道:“你出門那一日我只怕也不好露面,畢竟你jiejie尤月恨我入骨,見面說不準想掐死我。不過想也知道,以伯府那德性,還有你那刻薄的jiejie,必定不會為你準備多少嫁妝。原本我給你準備的還多些,只是這些天出了意外,用錢的地方倒多起來,所以只留下這三千兩銀票,給你你拿了帶在身上,你萬別叫旁人知曉,連任為志也別告訴。財不露白,縱然你信他,也未必不惹來什么別的禍端。等將來到了蜀地,若遇著個萬一,我在京城鞭長莫及,卻是照顧不了你的,你手里多些錢,也好應(yīng)個急?!?/br> 三千兩添給她做嫁妝! 尤芳吟嚇了一跳,但覺這銀票燙手極了,根本不敢接,連忙推了回去,驚慌極了:“我、姑娘對我已經(jīng)很好了,我怎能還要姑娘的錢?” 姜雪寧便猜著她不會拿。 可這筆錢她卻是執(zhí)意要塞給尤芳吟的,態(tài)度十分堅決,認真地看著她道:“這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防備著鹽場那邊有個萬一。多考慮一層總沒有錯。若鹽場經(jīng)營起來,任為志給你分紅,你手里有了錢當然就不必動我給你的這一筆。等將來有機會,你再還給我便是。便當是借給你的,可好?” 尤芳吟這才猶豫起來。 姜雪寧又一番好說歹說,她才將這一筆錢收了下來,可一雙眼都紅了,眼眶里盈滿淚,笨嘴笨舌,想要開口又不知怎樣開口。 姜雪寧不得已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 當下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轉(zhuǎn)移了話題道:“近來在府里待著還好吧,你jiejie沒有為難你?” 尤芳吟便道:“沒有的,二jiejie聽說蜀香客棧那邊銀股跌了的時候惱火了幾天,但后來銀股又漲了,便成天歡喜,連帶著對我都好了許多,還帶我出去添置新衣,買些首飾,對我可好了?!?/br> 看來尤月過得蠻得意嘛。 姜雪寧心道且讓她再得意兩個月,回頭有她哭的時候。不過這話卻不會當著尤芳吟的面說,所以只微微笑起來道:“那便再好也不過了。” 姜雪寧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想了想自己的計劃之后,也交代了尤芳吟幾句。 周寅之那邊的事情很快也辦妥了。 接下來一連十日,蜀地那邊又沒有了消息,但所有人都在隱隱地期待什么,越接近清遠伯府那名庶女出閣的日子,蜀香客棧里來往的商賈便越多。 用腳趾頭也想也知道—— 蜀地任氏那邊要派人過來接那名庶女遠嫁去蜀,同時也必定會帶來鹽場最新的消息,而一旦卓筒井是真的能從已經(jīng)“廢掉”的鹽井里采出更底下的井鹽來,這任氏鹽場的銀股價錢必將一飛沖天! 眾人翹首以盼,日子一天天過去。 很快到了十二月廿三,尤芳吟出閣的前一天。 蜀地來迎親的人終于到了! 這一天早晨的蜀香客棧的大堂里,滿滿坐著的都是人,即便手里沒有買下任氏鹽場的銀股,甚至也知道自己只怕買不到,卻也偏要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