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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針腳密密的白牡丹。 再用手去擦,已是污了一塊。 這時尤芳吟便恨極了自己的笨手笨腳,也不敢再用自己沾有污跡的手去擦,又愧又怕地用雙手捧了香囊遞還給姜雪寧:“芳吟蠢笨,沖撞了姑娘還壞了您的香囊,改日必為姑娘繡一只作賠,還求姑娘饒?。 ?/br> 她伸出手時,衣袖滑落幾分。 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竟無一塊好皮,青黑淤紫的一片,甚至有幾道鞭痕。 引路的下人看見她都驚呆了。 姜雪寧的目光從她面上,移到她腕上,面上卻越發(fā)恍惚。 還是棠兒反應極快,看出情況不對,連忙上來先將香囊接了:“給我便好?!?/br> 另一頭的廊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幾個婆子的厲聲呼喝:“一個人都看不好!關起來還能叫她跑了!又是這樣重要的日子,出了事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快,快去找!” 尤芳吟一聽哪里還敢多留? 她忙給姜雪寧欠身行了個禮,便提起了裙角,朝著另一頭奔去,道中那蔓出的花枝劃破了她的袖子和手背,也不敢停留。 后頭的婆子們很快發(fā)現(xiàn)她蹤跡,追了過去。 鬧嚷嚷一陣。 那下人是知道府里最近因為姨娘的事情不太平的,也不敢叫客人知道,只連忙向姜雪寧賠笑:“讓姑娘見笑了,府里剛買來的丫鬟沒規(guī)矩,mama們正教訓呢,您沒驚著吧?” 姜雪寧只從棠兒手中拿過了那枚香囊,本來雍容的牡丹用了白線來繡,所以反有一種高華的清雅,此刻卻沾了一抹淚痕,淚痕上又有一抹污跡。 她眨了眨眼,垂眸看著。 濃長的眼睫覆下,是一片晦暗的陰影。 她能聽見自己心底那個冷酷的聲音:別管,別管。世上每天那么多人要死,多她一個算什么?別去管,再過幾個時辰,你就能見到真正的“尤芳吟”了。 第11章 第011章 逆鱗 “什么,跑了?” 正在花廳里待客的二小姐尤月被自己身邊的丫鬟,拉到了廊上說話,一聽說尤芳吟竟在這時候從柴房里跑了出去,一張俊俏的小臉便黑沉下來。 “不是叫粗使婆子守著了嗎?都是干什么吃的!” 丫鬟見她發(fā)怒,瑟瑟不敢說話。 尤月冷哼一聲,道:“不過她左不過是要去看她那命賤的姨娘一面,今日家里來了客,不好聲張,你吩咐下去叫他們現(xiàn)在都不必管,免得叫人看見傳出些不該有的風言風語。等過上一會兒,我與jiejie帶著客人去園里賞花,你們再直接去那賤人房里把她給我拿住,好好治她?!?/br> 丫鬟低聲應是,自下去傳話。 這當口,來赴宴的客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 大家都聚在花廳里說話。 有許多勛貴之家的小姐原本是沒打算來的,可一聽說清遠伯府這邊有燕臨和沈玠,哪里還能坐得住? 京中誰人不知燕小侯爺一表人才? 習武學文俱是上佳,世子之位早早定了不說,再過兩個月便要行冠禮。 按理冠禮之后便要談婚娶。 就算不慕勇毅侯府高門,光憑一個燕臨已足以讓人趨之若鶩,更不用說竟然還有個尚未取正妃的臨淄王沈玠。 姜雪寧從花廳外面走進來時,掃眼一看,只見得滿廳紅巾翠袖,粉面朱唇,不管門第高低,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因過于得體和禮貌而顯得場面的笑意。 唯有兩個人的笑容顯得真切些。 一個是尤府大小姐尤霜,另一個是尤府二小姐尤月。 這也難怪。 在她印象中已經(jīng)衰落的清遠伯府設宴,還跟誠國公府撞了日子,竟也能有這許多人來赴宴,若姜雪寧是她們,怕也掩不住面上的喜色。 引她進來的下人剛到門廳就朝里面笑著通傳了一聲:“姜侍郎府二姑娘到了?!?/br> 原先正湊在廳中說話的名媛淑女們,聽見這一聲,本來沒有太在意,只是習慣性地抬起頭來向門廳處望了一眼。 可誰知就是這一眼,竟閃了眼。 姜雪寧從門外走進廳里的那一刻,也不知是誰先安靜了下來,傳染開去,整個廳里忽然一下就沒了聲音。 姜雪寧自回京之后,其實甚少摻和這類宴會。 京里這些姑娘,大多都是大家閨秀,個個養(yǎng)得和姜雪蕙一身的氣度。而她剛回京的那兩年都在學規(guī)矩,孟氏沒辦法把她帶出去;后來認識了燕臨,干脆不耐煩學那些繁瑣的規(guī)矩和大家閨秀們都喜歡的調(diào)香、撫琴,自然就更不愛湊這些與她脾性不和的熱鬧。 更不用說這類場合基本少不了姜雪蕙。 有這么一個厲害jiejie在,縱然姜雪蕙其實沒有硬要壓她一頭的意思,可在外人眼底姜雪寧這個二姑娘就是處處不如,她懶得為自己找氣受。 是以,此刻廳中許多人雖然都聽過有她這么一號人存在,卻大多沒有親眼見過她模樣與行止。 乍見之下,個個心底泛酸。 老天爺捏她這么個人時,未免也太偏心了些—— 即便不是盛裝而來,妝容也過于素凈,可越如此越使人覺得她天生麗質(zhì)。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雪白的膚色仿若天上頂上的雪,使人有種觸不可及之感。偏那一雙明眸似點漆,目光輕輕流轉(zhuǎn)時,又將她拉下凡塵,帶出一段天然的嫵媚與靈動。 甚至有點艷色。 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偏在盡頭勾人遐思。 一頭蓬松的烏發(fā),綰成了朝云近香髻。 少女的身段雖還未完全長成,可已有了百般的玲瓏妙態(tài),纖細的腰肢在行走間輕擺,讓人想起春風里搖動的柳枝,清新而柔嫩。 短暫的靜寂中,也不知是誰哼了一聲:“她怎么來了?” 這一下隔得稍遠些的小姐們才反應了過來。 有以前見過她的竊竊私語,也有往日從沒見過的去向別人打聽。 那些聲音雖然細碎,可姜雪寧隨意一掃這些所謂的“名媛淑女”們的神情就知道,只怕這些人對自己的印象并不十分好,隱隱然之間還透出一股忌憚的敵意。 但很快這種敵意就變成了了然的輕蔑。 畢竟,一個前面十四年都在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