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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主子有興致,便拉著他繼續(xù)走在摩肩接踵的街上,有許多賣花的攤檔,似乎是這邊的習俗,新年在宅中置放幾盆開得喜慶的花。亦有些年畫剪紙的精致手工攤子,還有些護身符一類的小玩意,挺有意思。走近一家有遮頂又拉了簾幔的小攤店,門口豎了個小招牌,原是刺青的店,亦有固定的店鋪,專為客人描畫刺青,有許多精致的圖案供選擇,也可來圖直接繪制。“刺青麼,”手撫上胸口,“精致的圖騰,如今只剩下模糊的線條了罷。”“公子,我們中午到酒樓吃飯還是在攤店吃些小食?”格瓦見著他似乎又要想起些不快心的事,連忙尋了話頭。自知格瓦自小照料自己,想些什麼他只看一眼便知,也不忍心拂他的意“路邊小吃似乎不錯,那邊有小些小桌小椅,便吃那家吧?!?/br>坐在路邊小攤,格瓦點了一桌烤rou和點心,看著賣相還不錯,只是味道普通,做法也粗糙,只吃幾塊便沒了胃口,倒是旁邊小攤買來的蜜餞味道不錯,酸甜可口。格瓦見他沒胃口,便又多買了些糕點糖丸,還買了精致的食盒裝著,準備晚上餓了有點墊底也比傷了胃好,眼看天氣就要轉暖,主子每到春天就沒有胃口。“買這麼多甜食,我可是不吃的,莫不是看中哪個小丫頭,我替你討了去罷?”見他抱著一懷的糕點就忍不住打趣。“公子晚了餓了我可是不會再去廚房做蛋羹了,備些糕點在房內也可以隨便吃些墊胃?!?/br>“那便備著吧,你這小廝可是越來越懶了?!?/br>格瓦見他終於露了些笑容,才終於松了半口氣,“子言哥哥又要難為我,我便更不愿做夜宵了?!?/br>☆、14印痕漸消人漸遠2調笑著回到府邸中,尤迦律在外被格瓦拉著流連一天,已經感覺身子極困乏,晚飯更是一點胃口沒有,格瓦差人去熬了清淡的粥,也沒有吃幾口。看著主子半躺在太妃塌上,半閉著秀目,日漸消瘦深陷的眼窩更顯深邃,睫毛依然濃密,身子更加是比來時瘦削不少,透過衣衫就能隱約看到纖細單薄的骨架。取了小毯子輕輕蓋到他身上,將他手中握住的那塊已經被拂挲了無數次玉扣取下,娘娘當初也就留下這麼一塊玉,還有半段沒說完的風情軼事,惹得心性好奇的主子要尋人尋到中原來。墜入夢鄉(xiāng)里,卻睡得極不安穩(wěn),夢境里來回旋轉著幾個畫面,一時是模糊的九翅豆蔻印痕,一時是祈樾溫柔的笑,林寨里廟會上洶涌的人流,竹暉山上的荷塘和小竹樓,阿梵幼時的凄冷的小樓,破碎的記憶襲來。畫面最終停留在一個火紅的宴會中,男子身著喜服,溫柔地掀起含羞女子的蓋頭,鳳冠下的臉笑得燦爛又賢淑,眉間畫著粉紅的桃花印,分明是馨瑤公主。明知是個夢,卻總也醒不來,眼皮沈重睜不開,手腳似乎也不停使喚,眼睜睜看著祈樾笑著和馨瑤攜手跪拜,心里刺痛到暈眩卻也叫不出聲音,明知是假的,卻還是經不住地落淚。格瓦見他眉頭緊皺,眼角含著淚,便知他又被夢魘迷住,半跪在他身邊,伸手輕搖著“公子,公子,醒醒。”顧祈樾進門便見得這樣的景象,格瓦跪在榻前,手扶著他肩膀,毯子半拖到地上,高大的身姿半遮了他,只半露出玉臂使勁捉住格瓦衣袖,似乎是溺水的孩童。皺了眉進去,榻上的人分明還未醒來,臉上掛滿淚痕,秀眉皺成一團,手緊抓,“這是怎麼了?”“像是夢魘了,喚也不醒,公子幼時似乎也有這樣過,但好久沒發(fā)作了。”見顧太醫(yī)來了,格瓦連忙讓位,垂首立在一邊。“珩兒,珩兒,醒醒?!?/br>見他仍然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也不顧格瓦就在旁邊,手環(huán)過他身子,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背後輕輕拍著,一下下撫摸梳理著他水睡亂的黑發(fā),感受他在自己懷里輕顫著,逐漸安穩(wěn)下來,眼卻一直沒有睜開,又沈沈睡過去了。將他抱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又佇立良久,才默默離去。這小波斯貓最近似乎是有些冷落了,卻也總是抽不了身來見他一面,只能隔日差人送了些湯水糕點來,也不知有沒有吃。療治似乎更加艱難,幾月來收效更微,能逼出的蠱蟲更少,有時甚至在藥浴中浸泡一天,看林舒旭皮膚都泡的通紅有些地方還起了水泡,但出來也不過是一兩只細小的子蟲,縱是兩人只是利益關系,也看得揪心。莫名就有些懷念在竹暉山上的府邸時的日子了,小竹樓內飄著的竹香,混了他畫畫的水粉油墨味道,還有隔幾日便求了他親手做的糕點,總是在炎夏里送來幾許清涼。看林舒旭卻仍是淡淡的安穩(wěn)模樣,全然沒有看出一絲沮喪,淡泊的性子似乎早已看穿世間的糾葛,亦或是失望得太多次,已經對治療沒了盼頭,無論何點,總歸是個可憐人。顧祈樾低頭思索著,初升起的月散著盈盈的冷清的光,不過是戌時,小人兒已經睡下,怕是今日出門累極了,本還想好好呵護一番,也只得放過他了。次晨依然是晴朗的天氣,還有幾天便是除夕了,林寨中更加熱鬧,連寨主主宅的丫頭們也開始為春節(jié)布置,幾個小少爺們也帶著弟弟meimei在後院中布置年花,還扯了花紙剪窗花,煞是好看。“顧太醫(yī)可也要寫一副春聯?”說話的是林族大少爺,明眸皓齒的一個少年,眉宇間帶著英氣。見得他們之間的嬉戲,顧祈樾心情正好,“顧某素來書法不堪,大少爺可不要為難了,呵?!?/br>“顧大人謙虛,明明聽得家父提起顧大人書法極好,莫不是是不肯留下墨寶罷?”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不用回頭,便知是林舒旭,兩人數月來關系已十分友好,顧祈樾敬佩他性子沈穩(wěn)豁達,互相的打趣也十分平常。“林兄折煞我了,跟林兄房中的山水詩詞比起,不堪入目?!?/br>“也不能比顧大人手中的折扇精美,畫筆如此精細,縱是世間大師也鮮有如此精妙的筆觸,且顧大人似是在意得緊呢,春寒時分亦拿出來?哈…”“呵呵,附庸風雅罷了?!?/br>終於接過毛筆,沾了金粉和濃墨,在桃符上揮毫,下筆蒼勁,轉筆提筆出鋒,筆觸凌厲有力,字形瀟灑飄逸,稱得上入木三分,行云流水。“顧大人好書法,下聯便由愚兄來罷?!?/br>取過他手中的筆,仔細沾墨,字體纖細,頗有顏精柳骨的風范,不如上聯瀟灑蒼勁,卻更添了些柔和圓潤的溫婉感覺,用作春聯實是十分得當,有種和美之意。“林兄喚我祈樾便可,顧大人的,聽了生分。”“那,祈樾便跟愚兄一同用膳吧,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蓮子糕?!?/br>極燦爛的陽光灑落,桃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