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多少倍。

那么豪爽，那么的講義氣……

但是他轉(zhuǎn)念一眼，既然交了錢，就算是再痛苦，也要硬著頭皮撐完全場罷。

方然沒有再去異浪酒吧，他也沒有臉面再去了。

被黃彬如此當(dāng)面搶白一頓，若是再去那兒，再撞著面，人家會當(dāng)他還不死心，還來糾纏。那真叫跳到黃河，有冤沒處訴，沒羞沒臊的。

……那就權(quán)且去上課，復(fù)習(xí)考試罷。

方然抱著這樣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過于美好了。接下來的二個月他確實是沒有再去異浪酒吧，當(dāng)然去上課也都是半途而廢，最后逃之夭夭，還不是在家里渾渾噩噩的玩網(wǎng)絡(luò)游戲打發(fā)時間。

下了幾場暴雨之后，天氣驀的轉(zhuǎn)涼了，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十月份。

方然這邊大聲宣布，他根本不會去應(yīng)考，暗地里卻也做了應(yīng)考的準備工作。可不是么，好歹是交了錢的，他倒要瞧瞧，高考究竟是什么滋味，絕對要體驗一下。

但是當(dāng)他考到英語時，徹底的無語了。

在深深的嘆息之后，二三下涂涂抹抹，交卷搞定。

自此之后，他絕口不提成人高考之事。

后來有位同事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一消息，特意轉(zhuǎn)告他。有些學(xué)?？梢韵壬洗髮W(xué)，再成人高考。不就是為了混個文憑么，去報這種學(xué)校罷。

方然凄涼一笑，揪住這種馬后炮，狠狠的踩。

考試也考完了，網(wǎng)絡(luò)游戲也從興致高昂玩到了厭倦，人生仿佛已經(jīng)沒有什么追求了似的。

突然覺得有點想念阿北，想念阿北遞給他的啤酒，想念酒吧里那種氛圍，自由自在不需要遮掩。雖然每人都裝模作樣，但是誰也不會掩飾本性，也不會用‘你竟是同性戀’這種眼光突兀的注視別人。

上次沒能將錢還給黃彬，只得把借來的錢一一退還給別人了。

他做了好幾個月的乖寶寶，除了買游戲幣有些花費以外，剩余的錢都存了起來。

現(xiàn)在眼看就能存夠一萬塊了，方然怎能不興奮？！

他得意的想，下一次若有機會，直接將銀行卡扔在黃彬臉上，報上密碼，立刻轉(zhuǎn)身走人。

到時候，姓黃的還有何話好說，哼哼！

于是方然特意請阿北下了班之后吃夜排檔。

“考試結(jié)束了？”

“嗯?！?/br>
“考得怎么樣？不過我聽說成人高考很簡單而且錄取分數(shù)線很低，放心，你一定行的。今天請我吃夜宵，不會就是為了慶祝罷？”

方然根本不想談這個話題，偏偏阿北還一個勁兒的追問。

他只能用傻笑回應(yīng)。

“什么時候可以知道成績？”阿北一邊剝著小龍蝦，一邊自以為很關(guān)心的繼續(xù)追問。

“……唔……大概年底……”方然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年底，那快了啊。知道成績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告訴你一件事……”

方然見阿北沒有再提考試的事，此時也高興起來。

阿北用筷子點點盤沿：“你別看有些人表面上很風(fēng)光，其實……都是在硬撐！”

方然見阿北意有所指，不禁好奇起來。

“你指的是誰？”

阿北翻了一白眼，摸摸下巴的胡茬。

“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黃彬啊。”

“什……什么？”

“幾年前，老板和人投資了一項房地產(chǎn)，那時偏偏遇到了非典。結(jié)果整整幾個月工程沒有辦法動工……光是那銀行的利息對我們來說，就是天文數(shù)字了。據(jù)說那項投資最后不得不腰斬，老板也因此元氣大傷。房地產(chǎn)就是這樣，極其暴利但風(fēng)險也很大。”阿北說完，開始猛嘬河螺。

方然回想黃彬的形象，試圖找到他捉襟見肘的疑點，但是他便沒能想出來，黃彬有哪樣跟貧窮搭上邊的東西。唯一讓他感到低廉的，就是黃彬家中擺設(shè)的那只用鋼絲構(gòu)成的抽象豬罷。

“可我看不出他哪里窮來著？”

阿北險些把整只河螺咽下去了，他灌了一口啤酒，失笑道：“說什么那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只是說，黃彬元氣大傷而已，他還沒到要飯的地步。等哪天你看到異浪酒吧關(guān)張了，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撐不住了罷?！?/br>
方然傾身向前急道：“為什么？”

“全市統(tǒng)共就這一家GAY吧，而且里面的服務(wù)生還有我們這些調(diào)酒師都是老板高薪聘請的。據(jù)說，整間酒吧的運作，是完全沒有何任盈利性質(zhì)的，甚至一度還虧錢，但還是開了這么多年。據(jù)說，黃彬曾當(dāng)眾說過，但凡他有一絲辦法，也絕不會讓酒吧關(guān)張，要永遠開下去?！?/br>
“那你今天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方然心頭隱約閃過一絲不安。

阿北嘆口氣，神色有些疲倦。

“因為異浪酒吧要裁員了，不論是調(diào)酒師服務(wù)生還是后勤人員都要走掉一部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留下來……要不然又要重新找工作了，去別的地方未必有這里這么高的工資……唉……不談這么掃興的事，來來……咱們喝酒！”

方然訝異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腦筋終于轉(zhuǎn)過來了，明白了阿北的意思。

第26章

“你……你的意思是……異浪酒吧快開不下去了，也就是說黃彬他……”方然不禁愕然，他實在無法想象。

阿北笑道：“你緊張什么，瞧你緊張的，老板也可能只是周轉(zhuǎn)不靈……其實，方然你根本就不必過這樣的生活啊……”

方然瞪著阿北，聽他酒后胡言亂語。

“那個什么金老板不是一直想要包養(yǎng)你么？你本來可以住別墅、坐名車、喝洋酒、穿上萬一件的衣服，根本不用坐在這種用塑料帳篷搭起來的路邊排檔，吃這等粗食，也不用去異浪酒吧只喝杯廉價的啤酒——”

方然猛然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身后的椅子翻倒了，引得人人注目。

“你——”

阿北忙幫方然將椅子扶好，拉著他重新坐下。

“那天，我全部看到了，也聽到了，就在異浪酒吧的廁所里面。”阿北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他拿出照片威脅你，但是你還是拒絕了……我看到了，全都都看到了?！?/br>
方然頹然坐下，他的手指緊緊抓住啤酒杯，只是心情太過激蕩，手顫抖的厲害。

那天的情形，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歷歷在目，他大概一輩子也不能夠忘掉罷。

“方然，你知道么，為什么異浪酒吧里這么多人，我就只跟你最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