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沒睡，第二天早上五點左右，我又給小賀打了電話，問她一些關(guān)于我老公的事，主要是想知道有沒有誰去找過我老公，或者是急性病病人一類的問題。小賀看我很著急，就說去診所看看?！?/br>
林遙想起報案時間，是4月17號早上六點二十分。于文敏也說了，小賀回到診所就發(fā)現(xiàn)衛(wèi)生間那扇從未打開過的門開了，她走下去，發(fā)現(xiàn)了鄭開的尸體。

“關(guān)于那個地下手術(shù)室，你了解多少？”譚寧問道。

于文敏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買了那個房子后，都是我老公裝修的，我平時很忙，裝修的事沒有過問。就是診所開業(yè)了，我也沒去過幾次?！?/br>
“等等?！绷诌b打斷了于文敏的講述，“那房子是你們倆一起看的，決定買下來的嗎？”

于文敏詫異地看了看林遙，繼而笑了笑，“也有人問過我同一個問題?！?/br>
譚寧瞥了林遙一眼，似乎不大明白。林遙卻沒有就此追問下去，而是說：“您是怎么回答的？?！?/br>
“那個房子是我老公買的，當然錢是家里出的。他那時候想開診所，發(fā)愁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就讓朋友幫忙留意著。那房子他朋友的?！?/br>
“哪個朋友？”

于文敏：“叫……你這么一問，我還想不起來了?！庇谖拿粽J真回想了一番，“好像姓‘夏’，我聽老公說，那人要搬到其他城市，所以急著脫手，價格非常便宜。”

譚寧速度翻起檔案里關(guān)于死者人際關(guān)系那一頁，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姓夏的，遂對林遙搖搖頭，“鄭太太，你能想起來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嗎？或者是描述一下那人長什么樣子。”

“想不起來了?！庇谖拿魺o奈地說：“我只見過那人一次，還是在很匆忙的情況下。老公給我們做介紹的時候，只說，這是夏哥?！?/br>
譚寧對林遙說：“回頭我去房產(chǎn)局查查?！?/br>
一旁的臥室里響起了電話鈴聲，于文敏說了聲稍等，進去接聽電話了。林遙的眼睛一直跟著她，轉(zhuǎn)而又看了看客廳的情況。一圈看下來，發(fā)現(xiàn)不少夫妻倆的合照。

十三年過去了，于文敏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很好，生活的也不錯，但是從這個家的每一處都能感覺出，她在思念他。

林遙的心情莫名地低落了一些，這讓他有點自惱。身為一名刑警，在辦案的過程中不可以摻雜個人情感，這是大忌。事實上，林遙也做的很好，他一直都很冷靜很客觀。今日今時，他在這里坐了半小時，卻像是看了一場無聲的悲劇電影。

接聽完電話后，于文敏回到了客廳。林遙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某種情緒，這種情緒是釋放給自己的，單單是自己，而不包括譚寧。

她坐下來，極為嚴肅地看著林遙，這是一種態(tài)度，審視衡量的態(tài)度。她問道：“我可以提個問題嗎？”

“當然?！绷诌b說。

“林警官，你為什么想知道是誰賣了房子給我老公？”

林遙不假思索地說：“我觀察過地下室的情況，應該也有十五年的時間了。就是說，地下室在你們購買房子之前就存在，而不是你丈夫弄出來的。所以，我要知道，建造地下室的人是不是前一任房主?！?/br>
譚寧在觀察于文敏的表情，深知，林遙的回答讓她非常滿意。但是接下來呢？她如此一問一定有什么目的。

正如譚寧所想，聽完林遙的回答，她抿了抿嘴唇，說：“我不相信我老公是自殺，因為他一直戴在手上的結(jié)婚戒指不見了，手機也不見了?！?/br>
林遙聞言，深深蹙眉。

于文敏起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回來的時候雙手捧著一盒不大的盒子。

把盒子鄭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于文敏說：“十三年前，也有一個人問過同樣問題。是誰把房子賣給我老公的?！?/br>
譚寧一愣，隨機追問道：“那個人是誰？在哪里？”

她嘆息了一聲，“死了?！?/br>
林遙知道了于文敏口中的人是法醫(yī)陸正航。

果然，于文敏說：“他是法醫(yī)，叫陸正航。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話，只有他愿意相信我。為了證明我老公不是自殺，他一個人開始調(diào)查。5月9號當天，他來找我，要我收好這個盒子。還說很快就能找到證據(jù)了，要我安心等待?！?/br>
于文敏等了，等來的卻是陸正航被殺的消息。

于文敏坦言：“當時，我把這個盒子交上去了，告訴他們陸法醫(yī)的死跟我老公的案子有關(guān)……”說到這里，她苦澀地笑了笑，“這個盒子被研究了很久，卻沒有一點線索，更無法證明我說的話?！?/br>
說著，于文敏打開了盒子。

遠在另外一個城市的司徒，此刻正撐著傘走在步行街上，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傘上，像是一曲天然的打擊樂，伴著他緩而不斷的腳步，朝著街的盡頭而去。

木生書店在步行街的盡頭，若不是留神去看，很容易忽略過去?？Х壬拈T上掛著一只銅鈴，司徒將門推開，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告訴店主，有客到。

店主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微胖，皮膚白皙。臉上戴著眼睛，笑的時候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她對司徒笑了笑。

“先生，隨便看。”店主說道。

司徒把傘放進門旁的傘筒中，跺跺腳，灑下些雨水。他并沒有走進書店，只是問了一本書的書名。

店主遺憾地說：“昨天剛賣完，明天才能進貨?！?/br>
司徒想了想，說：“那我明天再來，請給我留一本。要打包裝，我送人的?！?/br>
店主笑瞇瞇地說免費為他包裝，請他挑選一下包裝紙。司徒選了一張深藍色不帶任何圖案的紙。店主笑著說：“太素了吧，要不要換一張亮色的？”

司徒搖搖頭，“我朋友不喜歡亮色，這張就好?！?/br>
為了給朋友買禮物，司徒的歸期延后了一天。

是夜，林遙在家里翻看盒子里的東西，邊想起半年來渺無音信的司徒。如果他在這里，會對這一切有何看法？

第4章舊案、意外、錯失

在司徒離開的日子里，林遙不止一次想過，為什么彼此間的思維詭異的同步？盡管有些環(huán)節(jié)上他們的分析出發(fā)點不相同，結(jié)果就像司徒所說的那句話——殊途同歸。

417案，林遙認為鄭開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是自殺。510案的死者陸法醫(yī)也是因為此案被殺。但是，留下的盒子里真的什么線索都沒有。起先，他還有些埋怨十幾年前調(diào)查陸法醫(yī)被殺案的警察，在看過盒子里的東西后，他也深深感到無力。

一串鑰匙、一本醫(yī)療書、很多記錄花銷的便簽紙、一本

林遙把所有的東西翻來覆去地看，還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無奈之余，又打開了417案的資料檔案，認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