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其他的都已經(jīng)很好。

那個學(xué)生給他七十英鎊一個小時，是一筆很豐厚的收入。

他本身還想幫人寫論文，五個字一英鎊包等級A，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這個時間去寫，而且工作期限太不定時，他想著還是讀完博士后才搞這個兼職，到時這個荷蘭學(xué)生也畢業(yè)一兩年了吧。

湯姆還有點走運，那個荷蘭學(xué)生身邊有個更富有學(xué)弟，這次就英文太差，想請湯姆幫他補習(xí)英文，因為還有幾個月便是高考了，湯姆他幫了這個學(xué)弟，他還愿意出一百英鎊去讓湯姆教他英語。

湯姆是伊朗人，但他其實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英語對他來說是手到拿來的事，而他在大學(xué)已經(jīng)教過不少學(xué)生，他最先要求學(xué)生的是肯學(xué)，其次是不懂就問，所以對于這個學(xué)生他也很滿意。

這個學(xué)生其實英文也不差，就是說話方面略帶法式口音，聽起來比較奇怪，可并沒有甚么問題，而且湯姆一般是主攻英文的寫作和，他都在這個地方加強訓(xùn)練。

「你今天做了98年的試卷，你現(xiàn)在還是做其他比較難一點的吧。」湯姆收起了98年的試卷，然后給了他另一年的試卷。

「好的?！鼓莻€學(xué)生很乖巧地收了試卷，仔細(xì)地起來。

湯姆看了一下試卷，然后他嘆了一口氣，看著這個少年問道：「你是不是作弊了，伯特？」

「沒有呀，湯姆。」

湯姆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住他寫了的那一題說：「這一題是一題A*的問題，你竟然全都答對，我很難不相信你英文那么差。」

這份試卷雖然是AS等級的，可是一題A*的題目在AL等級其實也沒甚么分別，能回答的人也很厲害了。

不排除他是因為好運，可是如果他真能這樣回答的話，就不會如他所說的那么差了。

所以他來補習(xí)的目的是甚么？

細(xì)思極恐，而湯姆一反以往的態(tài)度，他不再去問和試探，如今他這個人已經(jīng)沒有甚么可圖了。

每隔一天就補習(xí)一次，他一個星期加了荷蘭的學(xué)生而言，一個星期能賺四百至五百英鎊，也足夠他在倫敦生活了。

有種好日子要到來的感覺，湯姆在床上張開了眼睛。

這種每天無所事事的生活，其實也是過得很不錯，這是因為他已經(jīng)沒能力再去做甚么，他一個殘廢的人能做些甚么呢。

所以他就這樣以獎學(xué)金和一個星期五百鎊的生活過下去。

十二月尾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能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比如是幫右手捧著一些碗碟，拿著筆記他都能做到。

今天是平安夜，伯特他讓湯姆在下午找他補習(xí)，好讓他晚上能與人慶祝節(jié)日。湯姆教好了他之后就準(zhǔn)備離開，他一直都不會給他功課，本來AS的科目都只是過眼煙云，最重要的還是伯特的AL科目考得好，這樣對他升上大學(xué)才更有用。

伯特在他離開之前，送了一盒巧克力給他。

湯姆看到這盒巧克力，沒有大公司的做得精細(xì)，一陣可可的香氣飄逸出來，他看了伯特一眼，平淡地問了一句：「這巧克力是誰造的？」

「是我造的?！共匦Φ臅r候露出了一口虎牙。

湯姆當(dāng)著他面吃了一口，那種香甜和奶味融化在口腔內(nèi)，剛好就是自己喜歡的甜而不膩，雖然他真的很喜歡甜味，可是他真的很喜歡吃甜食。

因為吃甜食除了能夠補充身份的糖分，重要的是他能夠給湯姆一種幻覺，一種世界十分甜美的幻覺。

可是如此合適的味道，不是伯特造的，起碼他沒跟伯特說過自己喜歡甜的還是苦的。

最近他也喜歡了苦一點的東西，比如是巧克力，苦一點對他來說好得多。

而知道他喜歡吃甜東西的人不外乎那么幾個。

他不太管了。

收了他的巧克力，湯姆就走了這個小富人區(qū)。

平安夜的商店賣的東西還是頗貴，可一到圣誕節(jié)就開始有折扣，所以還是等明天才去閑逛一番，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湯姆坐在湖邊，天氣有點冷，倫敦的冬天都是濕漉漉的，天空上幾片黑云壓頂，看上來應(yīng)該快要下雪了。

坐在那個公園附近，手里拿著一盒巧克力，他頂了一下帽子，食指和姆指夾起了一小塊巧克力，那一陣可可的香氣真的很特別，苦澀得很，卻被云呢拿香油的味道調(diào)和起來，構(gòu)成一種獨特的氣味。

慢慢地將之放進(jìn)口里，另一次美好的快感刺激著自己的口腔，如同流水一樣充滿了整個口腔。

湯姆看著左邊的那個方向，這小路上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他垂下了眼，用帽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我知道你在?！?/br>
他沒有看到甚么人出現(xiàn)，他徑自說道：「我喜歡你的巧克力，也很好吃?！?/br>
然后他將那盒巧克力放在左邊的空位上，直到有一個人緩慢地靠近，腳步輕得連地上的枯枝也怕嚇著這個戴著帽子的青年。

座位上的巧克力被人拿了一顆，這個人輕輕咬嚼幾口之后，低聲道：「你喜歡就好，我是跟著你的口味做的?！?/br>
「我只是想說沒必要?！箿氛玖似饋?，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又說：「我現(xiàn)在甚么都不是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湯姆，所以我現(xiàn)在只是想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而已?！?/br>
克里斯托弗看著他苦笑的臉，他悄悄地走到湯姆前面，湯姆沒有抗拒他的接近，他的手顫動著，接近湯姆的臉時他也沒說甚么，然后他右手慢慢用力，脫下湯姆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

剛長出來的絨毛掩不住對方的頭上的傷痕，那些都是碎片割傷的痕跡。

還有耳朵的殘缺，如今都在這人面前展現(xiàn)出來，沒有保留。

克里斯托弗將湯姆抱在懷里，呼出一口氣來，那些水氣都瞬間化成了冰晶，落在湯姆的肩膀上。

「湯姆……」

天空果然真的下了雪來，只是雨雪，小得不能再小，落在克里斯托弗的臉頰上有種被針刺的感覺。

「湯姆?！箍死锼雇懈シ砰_了他，輕輕捧起了他的頭?！肝医锌死锼雇懈ザ魉固匚髂枺阍敢庠俳o我一個機會去追求你嗎？」

他們兩個，都死過一次了。

所以，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嗎。

湯姆垂下了眼，轉(zhuǎn)開頭來看著那平靜如鏡的湖面，雨雪雖大，卻泛不起半點漣漪。

如果之后下的是雪呢？他也不知道。

「收起那盒巧克力吧，我怕它被雨雪弄臟，就吃不了了。」

以前的恩怨彷佛只是一場夢，但他們很清楚，這些解決不了的事，是不是就讓它們羈絆自己一生，像他們上一輩的人一樣？

「湯姆?！?/br>
「叫我一聲吧?！?/br>
「……克里斯?！?/br>
他們沒有一個浪漫的開始，也沒有浪漫結(jié)局，倫敦陰天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