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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大難臨頭。 喬瑜也只能鎮(zhèn)定地拍拍她的手背,走進廚房,在離某人三米遠的地方站定,試探性地問:“你怎么還沒睡啊?” “餓了,本來只是想下來拿個東西,下來后發(fā)現(xiàn)烤箱亮著?!绷忠话彩疽庵袓u上的那包藍色補充劑,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 他今天一到家就被她趕上樓了,直到晚上餓得睡不著,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晚飯。 “哦……你原來也會覺得餓啊……”喬瑜點點頭,嘴上附和著他,視線卻忍不住往他面前的烤盤上瞟。 雖然還不熟悉他家的烤箱,但她設定的時間剛剛好,披薩上的芝士已經(jīng)全部融化了,蛋撻的上色也很漂亮,金黃的撻芯浮現(xiàn)淡淡的焦糖色,如果面前沒有這尊玉面煞神的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林幼檸開啟快樂的夜生活了。 林一安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垂眼輕哂了聲,反問:“不然呢?你以為我是喝露水長大的嗎?” 林幼檸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她哥越生氣看起來就越平靜,現(xiàn)在大概是橙色預警的水平。 但喬瑜覺得他這時候還能說得出冷笑話,應該也不至于太生氣,于是膽大包天地明示他:“那你喝完了就上樓睡吧,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不是還要出去工作嗎……哦還有,謝謝你幫我把烤盤拿出來……” 林一安快被氣笑了,素白修長的手指輕點臺面,問:“這是你要吃的?” “嗯,餓了,”喬瑜點點頭,又小聲補充一句,“你在規(guī)定里也沒寫不準我吃宵夜?!?/br> “是,”林一安大方地承認下來,一邊提起手旁帶鋸齒的面包刀,光亮的刀背在燈下泛起一道寒芒,糅著他涼薄的聲線,“那你說你要吃多少,我?guī)湍闱?。?/br> 喬瑜眨了眨眼,飛快轉頭跟一旁漸漸露出絕望的林幼檸對視了一眼,然后回答:“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能吃完,你先上樓吧……” “好?!绷忠话驳拿嫔蛔?,把那柄長刀放下后,抬手對她身后某只不安分的小雞仔招了招,“那你,林幼檸,跟我上樓。” “不不不,她跟我一起的,我的夜宵也做了她那份?!眴惕ぺs緊阻止,傻子也聽得出他連名帶姓地喊人是要準備干什么了。 “不是一個人就能吃完?”林一安轉回視線看她。 “……吃不完?!眴惕げ惶樵傅財D出幾個音節(jié)。 “林幼檸出的主意?”林一安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順手拎起餐刀,幫她們把八寸的披薩分成八塊。 喬瑜飛快搖頭:“我出的主意。” “就你?”林一安勾起唇角,是他典型的嘲諷表情,一面放下刀,示意林幼檸,“你自己說吧?!?/br> 林幼檸早就覺得不能所有的鍋都讓喬瑜背,忍了半天總算輪到她說話,便一股腦突突道:“我也餓了就不行嗎?又沒叫你給我做夜宵,你沒有權利扣押我們的糧草!再說了,為什么喬喬可以吃,我就不行?” 林一安瞇了瞇眼,告訴她:“因為你是我meimei,爸媽讓我來照顧你,而她——” 他的話音在那句“又不是我的誰”之前停下了,似乎是怕傷人,沒再說下去。 但喬瑜知道他想說什么,也不覺得自己被冒犯到,甚至還想為林幼檸爭取利益:“林一安,你這樣太嚴格了,這是在扼殺孩子的天性?!?/br> “扼殺?”林一安被她這個詞聽得好笑,淡聲開口,“她天性太多了,就該好好殺一殺。倒是你,不要太寵著檸檸,她蹬鼻子上臉的把戲我看得比你要多,最后要是捅了婁子,要負責的人還是我?!?/br> “我……”喬瑜一時語塞,又確實沒有立場指責他什么,只能悶著一肚子氣。 這會兒當然也沒心情吃夜宵了,頓了頓摸摸林幼檸的頭發(fā),安慰她道:“算了檸檸,我明天再給你做,這些我們就不要了。” “嗯,不要了!”林幼檸點點頭,答應得很硬氣。 大概是因為她哥從小要聽著她mama那些“我們老了以后檸檸就得靠你了”的言論,她一定程度上能明白他承受的壓力,所以也不大計較他的苛刻。 畢竟跟他比起來,自己長到這么大還能保持身心健康,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好,那你上樓睡覺吧,我也回房間了?!眴惕ぢ勓运砷_她,無視掉一旁的人影,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林一安沒料到事情的這個走向,安靜片刻后,對著她的背影問,“你也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喬瑜嗆了他一句,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這種情況下還指望她會留下來吃獨食? 林一安輕抿了抿嘴唇,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問題,低頭瞥了眼那團還在冒著熱氣的面餅,略一停頓后便拎著自己的那袋補充劑上樓了。 所以到頭來,只剩那盤被精準切割過的披薩寂寞地在廚房里待了一整夜。 -- 夜宵計劃泡湯之后,喬瑜在接下來一整個星期都沒怎么跟林一安說過話,也符合她一開始搬家的預期。 除了在周一他送她們?nèi)W校的時候說了句“我坐后排”,然后林幼檸也跟著她一起擠狹窄的跑車后排,看陣仗隱隱像是在孤立某人。 只不過到了周二,他竟然很有風度地換了輛四開門的車,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沒辦法讓人再計較那個殘忍的披薩之夜。 于是喬瑜和他之間的談話多了幾句,在下午回家的路上和林幼檸去超市采購的時候會問他需不需要買什么,偶爾會幫他帶幾桶能量棒或者巧克力回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個多星期,八月一轉眼就過去了,喬瑜在理論上已經(jīng)談戀愛半個月,在應付劉瑩的電話前還會先跟林一安通個氣,具體到他們周幾在某某電影院看了某某電影,完全是按部就班準備結婚的樣子。 除此之外,她在學校的工作也逐漸步入正軌,能在周末保留出一些空閑的時間,開始自己計劃了很久的關于Anne Carson作品集的翻譯工作。 雖然她在大學期間就接過一些翻譯的小活兒,但正式的作品翻譯還是第一次。這位加拿大詩人的出版書目前還沒有中文譯本,也并沒有出版社邀約,更嚴格地說,這只能算是她的興趣愛好。 所以在這種需要盡情享受的領域,喬瑜作為飽讀李太白全集的狂熱粉,會習慣性地來點喝著玩的小酒作為調(diào)劑,大多是各種果酒和米酒,包括一系列酒精濃度被稀釋得不能再稀釋的雞尾酒。 以至于林一安在周六的下班路上收到了喬瑜的短信,上面非常客氣地問他能不能幫忙把快遞柜里的東西順路捎回來。 他本來以為就是些小東西,平時給林幼檸代拿快遞的活一直是他做的,所以毫無心理準備地在小區(qū)的快遞柜前停車。 然而等輸入密碼顯示開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