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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家老太君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竟然撲通一聲跪在秦暉的面前,“秦相國,我知道如今能救城兒的只有你了,你救救她,城兒使我們?cè)郊椅ㄒ坏南M搜?。?/br> 秦暉上前將老太君扶起,“您這又是何必,連城這個(gè)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huì)有事的,聽說越小姐都能死而復(fù)生,那如今這點(diǎn)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家老太君猛然抬頭,訥訥不語,“城兒,城兒她……” “老太君若是沒有別的事,秦某這便告辭了?!鼻貢熕砷_手,向前走了一步,“老太君不必憂心,就算是連城這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咱們兩家的婚事依然算數(shù)?!?/br> 越家老太君頹然倒地,滿園的賓客已經(jīng)作鳥獸四散奔逃,今日的事情,恐怕已經(jīng)人盡皆知。 卻是一步錯(cuò),步步錯(cuò),本來城兒想要他們見證越家依舊能在金城立足的資本,卻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反倒讓他們親眼目睹了越家的隕落…… 婚約仍然作數(shù)……秦相國,真是打的好算盤! 紫霜和照夜一路急奔,此時(shí)已近晚上子時(shí),宵禁剛剛開始,但還未嚴(yán)查,此時(shí)最重要的便是連夜盡快出城。 李三思提前打點(diǎn)好了城門守衛(wèi),東門側(cè)角的一下小門還留著,紫霜和照夜就從窄窄的小門那里一躍而過,將將出了城。 聶千萬回眸身后,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不過現(xiàn)在不是耽擱的時(shí)候,她策馬奔馳,顧不上再細(xì)想其他。 李三思將蒙面巾一摘,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憋死我了,下次一定找個(gè)輕薄點(diǎn)兒的用。” “冷澹和追虹呢?” “在后面?!?/br> 冷澹輕功卓絕,幾乎是與聶千萬李三思同步,追虹稍微落后一些,但也很快就趕上了。 今夜的月色十分晴朗,樹林里雖幽深黑暗,但是月光透過樹葉枝丫灑下來的光影輕輕搖晃,細(xì)碎的光斑溫柔地灑在一行人的衣衫上,緊張的心情竟然有了些許的放松。 但是聶千萬看見眼前那一輛似曾相識(shí)的馬車和馬車上下來的人的時(shí)候,心中的暴怒卻達(dá)到了頂點(diǎn),一瞬間沖破了她的理智。 “你怎么在這!不是叫你回去的嗎!” 聶千萬從未如此疾言厲色,如此語氣跟他說話也是第一次。 樹枝間斑駁的月光在秦先身上流轉(zhuǎn),天上的星子仿佛為他披上一身寒衣,夜色與月色交融,他靜靜佇立在馬車前不遠(yuǎn)的空地上,目光遙遙地看著聶千萬歸來的方向,獨(dú)成一道景色 。 秦先一見到聶千萬,細(xì)細(xì)的眉眼之中卻是他自己都不曾知曉的瀲滟灼灼,他想開口,卻被聶千萬搶了先,他先是怔了一怔,隨后心里竟是酸酸澀澀的委屈,他張嘴喚了一聲,“妻主?!?/br> 作者有話要說: 周沫瑟瑟發(fā)抖,你們好像忘了什么...... ☆、第 37 章 秦先低咳一聲, ,面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清冷如月的面龐上薄薄一層緋紅的云霧, 仿佛剛才顯露出來的男兒心事從未表露過, 秦先將心緒壓下, 手卻被聶千萬握住。 “此地不宜久留?!甭櫱f握緊秦先的手,方才是她一時(shí)情急, 在看到秦先那一瞬的情緒之時(shí), 聶千萬便已經(jīng)后悔, 可是此地是在不是個(gè)說話的地方, 唯有快走。 “賢侄何必著急?”密林深處, 秦暉緩緩走出,她的面上噙著儒雅的笑意, 一步一步都似踩在秦先心上。 聶千萬能感覺到,秦先的身子在顫抖。 “弦兒,過來。”聲音雖溫和,卻不怒自威。 秦先的手指微微一動(dòng), 他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叫出那句母親,喉嚨上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將他所有的言語都?jí)合隆?/br> 聶千萬一把將秦先護(hù)在身后, 對(duì)著秦暉虎視眈眈。 秦暉理了理衣袖,無聲地笑了,“聶家小友, 別來無恙。” “丈母娘這輩分論的,好像不大吧。”聶千萬笑嘻嘻,又將秦先向身后藏了藏。 秦先完全被籠罩在聶千萬的影子里,他隱沒在完全的黑暗中,莫名地覺得安心。 “弦兒?!鼻貢熥⒁曋櫱f,可是聲音卻直透進(jìn)秦先的耳朵里,那一聲“弦兒”如深山古寺,晨起鳴鐘,直擊到他的心房。 秦弦…… 腦海中碎片一樣的記憶蜂擁而至,同那聲“弦兒”一起,在腦中震蕩嗡鳴,秦先的頭一下子撞到聶千萬的后背上,其痛欲裂。 聶千萬心里一揪,她托住秦先的身子,“心肝兒?” 秦先慢慢地抬起頭,從枕后一直蔓延到太陽xue的疼痛還停留在末梢神經(jīng),他看著眼前人的臉,慢慢地皺眉。 “冷澹!”聶千萬大喊。 “他沒事。”冷澹從樹上跳下來,輕輕搭上秦先的脈搏。 “人都這樣了?你跟我說沒事?”聶千萬將秦先打橫抱起就要往馬車上放。 “妻主,我沒事?!鼻叵乳]上雙眼,示意聶千萬將他放下來。 “母親,我不會(huì)跟您回去的。”秦先神色堅(jiān)定,一身素色的衣衫輕輕被夏風(fēng)拂動(dòng),夜月皎潔,與月下人相比,卻還要遜上三分。 聶千萬手中漓泉的槍尖斜斜地指著地上,“他已經(jīng)是我的正君?!?/br> “知道,我兒朗月風(fēng)姿,本應(yīng)該有一門良配?!鼻貢熋嫔蠜]什么表情,“你過來?!?/br> 話是對(duì)著秦先,但是叫的卻是聶千萬。 “我?”聶千萬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若是不放心,叫你那位身手甚好的朋友在一邊守著就是?!鼻貢熮D(zhuǎn)身入了密林,但是周遭的護(hù)衛(wèi)依舊肅穆,筆挺的身子比林子中的參天樹還直。 秦先有些不解,他拽住聶千萬的袖子,眼神中盡是擔(dān)憂,聶千萬拍拍他的手背,“沒事,你娘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再說了,我們?nèi)艘膊簧??!?/br> 聶千萬大步流星,秦先嘆了一口氣,他還沒告訴她的是,他這個(gè)娘雖然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但是是一只十分油頭的狐貍,老狐貍…… 秦暉停住的地方距離秦先的馬車不是很遠(yuǎn),既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點(diǎn)人影,又聽不見他們說了什么,秦先覺得有點(diǎn)抓心撓肝。 小八還坐在車轅上,有些目瞪口呆,“主君的娘是相國,老大的丈母娘是當(dāng)官兒的,那豈不是我們以后就相當(dāng)于有大后臺(tái)了!” 李三思麻溜地將越連城藏在馬車下邊的暗格里,伸手給了小八一個(gè)暴栗,“瞎說什么,先擔(dān)心擔(dān)心現(xiàn)在能不能脫身吧,不過這相國也是,她想干什么?我還以為她是來救這越連城的呢。” “來將主君帶走?”小八揣測(cè)道,“然后老大撕心裂肺上演一出愛恨情仇?” 冷澹斜倚在樹干上,眼風(fēng)冷冷地掃過馬車底下。 秦先卻是站立在原地,想起了一些本該忘記的事情來。 秦弦,他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