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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黑了像野豬嘛。”“那也只有我能說?!逼钏薜靡庖恍?,“因為我是工頭——他侄子?!?/br>小鄧暗地里撇撇嘴,還要再問,卻見祁宿指了指右邊:“急啥呀,等花轎似的,又不讓你洞房,這不是來了么。”這邊基礎設施比較落后,也通不到地鐵,連公交都經常出錯,農民工們從機場下來之后,只能坐在那種運貨的大卡車上。附近所有原居民和常住者的膚色都偏黑,突然一輛卡車上擠著白花花一群人,rou都在抖動的那種,可不就像是豬仔嘛。“下車先領編號,等我把所有工作和吃住問題都交代明白了你們再自個兒活動,千萬別亂跑,人生地不熟的,這里可不比咱祖國,亂著呢!”祁宿掏出必備擴音喇叭開始招呼他們下車。每個人都穿著寬松的大褲衩和大背心,饒是面料已經夠少了還是被這里炎熱的氣候烘得一腦門汗。“名不虛傳啊這鬼天氣,沒干活就這么熱了干起活來還不要命?”“嗨,來都來了還能有啥辦法,總歸是薪水高,在這里搬一個月磚頭比在自己那兒干一年賺得還多呢?!?/br>“而且我聽說這里的承包商特別靠譜,長年干勞務輸出這塊兒,路子好著呢?!?/br>祁宿在擴音喇叭上用力拍了兩下:“別說廢話了!聽明白了就行動起來,工地不養(yǎng)吃白飯的。”“這人誰呀?忒神氣嘞……”老工人立馬一拉這新人的衣袖,說:“他是總工頭的侄子,據說在什么什么系統(tǒng)里是有大關系的,我們叫他小工頭。工地一直是他直接監(jiān)管,你們沒事別去找他,他開心的時候很好說話的,脾氣一上來了就誰都救不了你啦?!?/br>眾人一聽,面面相覷,倒是不敢亂說話了,怕丟飯碗。祁宿歪七歪八地靠在深綠色迷彩車車頭上,瞇著眼一個一個地看這些新人走過去,小鄧正在給他們發(fā)牌子。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跟上一批有什么區(qū)別,正想伸個腰貓回車里睡會兒,忽然目光停留在了隊伍最后面。那個男人與其他工人格格不入,他的樣貌過于年輕白凈了,要不是有成熟深邃的氣質加持,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一雙灰藍色的眼睛古井無波,身上出汗胸口起伏卻很均勻,踏在沙子里的腳印特別深,像是用鑿子砸過,深深地嵌進去,充滿力量。祁宿納悶:這年頭農民工都有首領范兒了?小鄧拍拍祁宿的肩膀,悶笑著說:“小工頭,您工地顏值擔當的稱號好像要換人啦?!?/br>祁宿把他按在地上一頓胖揍。第70章番外(下)祁宿一上午都窩在車里悄悄關注那個男人,其他工人還會干著活聊會兒天,可他不會,眉眼淡漠疏離,光是顧著做自己的事情,不跟別人嘻嘻哈哈,動作十分利索,走路生風,除了工作經驗上要比老工人少一點,工作效率可一點也不低。陽光下他手臂上的汗珠隱隱約約閃出金色的光芒,祁宿不自覺舔了舔干澀的唇。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躲到陰涼的地方,不甘愿又無奈地接過口味奇怪的飯菜,三三兩兩圍坐著侃天侃地,祁宿跟工人們打好關系的秘訣之一就是和他們一起吃飯,絕對不會自己跑掉去吃大餐,有時候他還給大家?guī)Ь啤?/br>祁宿眼角的余光一直瞟著那格格不入的男人,只見他打開飯盒,不知為什么頓了一下。老工人說:“你們新來的確實吃不慣,國外的月亮沒比國內的圓,這跟咱們自己那兒的飯菜口味差了十萬八千里呢,可是也沒辦法不是,哪能照顧到所有人的口味嘛,餓了呀吃什么都一樣!”祁宿總覺得那男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貴氣,與他年輕英俊的容貌結合在一起,所以才使得他看起來與眾不同。他有些輕蔑地想男人是不是哪家大少爺出來體驗生活,一頓飯都受不了的話趁早滾蛋。然而出乎他意料,男人很快就吃起飯來,速度跟干活一樣快,筷子舞動的弧度甚至帶著一股子瀟灑勁兒。吃完飯,男人走過去把飯盒放到筐子里,忽然回過頭直直地對上祁宿打量的視線,祁宿一個心驚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再望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走遠了。“小工頭你發(fā)什么呆呀,今天的rou不好吃?”“嗯……rou好像有點酸。”祁宿暗暗拍胸口,那家伙的眼神真嚇人,明明不帶殺氣或者威壓,卻讓他像是矮了一截。祁宿在車里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午覺,他睜開眼之后又下意識去尋找那男人的身影,下午是最炎熱的時候,大家都在喝東西防止中暑,一邊喝一邊干。祁宿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那男人。他向小鄧勾勾手指,小鄧說:“我好像看到他去后面了。”祁宿心想:好啊,第一天就敢偷懶,看我怎么罰你。他繞過那堵墻,后面是一望無際的空地,渺遠蒼涼。在幾乎與沙漠相連的地方,他看到了那個男人,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兒,似乎是在說話。工人悄悄給家里打電話的事情不少,祁宿不是不講情面的人,而且他尊重別人的隱私,所以站在那兒沒動。“老大,上一個窩點我們已經帶人端了,你那兒怎么樣,需要我讓老劉他們過來嗎?”“別打草驚蛇?!?/br>“唉,那群孫子實在太狡猾了一點,化整為零到都快要沒有了,真懷疑他們還能不能拼起來。要不是上次幫忙調查走私發(fā)現(xiàn)了一箱膛線我們還摸不著他們的尾巴呢,我就說他們的軍火怎么用不完,暗地里給爺爺搞這手呢!”對方一時間情緒激動要爆粗口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他現(xiàn)在是在跟誰說話,趕緊總結,“您放心,我們會加快清剿速度的。”“嗯。”男人結束通話,轉過身便看見遠處靠在墻上顯得不太自在的祁宿。“抱歉,小工頭,我只是想打個電話?!?/br>不知道為什么,這人越是禮貌周全,祁宿就越覺得奇怪,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小工頭”也怪怪的。“原諒你一次,別總是這樣,不然我會炒掉你。”他兇巴巴地說。“好?!蹦腥宋⑿Α?/br>笑得過分好看了,祁宿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笑容……莫名眼熟。“你叫什么名字?”“傅之云。”傅之云?傅之云。夜晚,工人們回到集體宿舍,祁宿和小鄧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進去了才會離開,因為這個國家的夜晚非常不友好,要是在街上亂走,鬼知道會經歷什么。小鄧拍拍祁宿的肩膀,他轉身又看到傅之云一個人站在遠處,遲遲沒有要進來的打算。小鄧小聲說:“他可能是想吹吹風?!逼钏弈パ溃洪L得好看也不能三番四次跟大部隊脫離吧,沒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