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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的確走了后,才同樣疑惑地說:“我也搞不懂?!?/br> “你剛才那是什么意思?以為她在門口聽我們講話嗎?” 許秋玉也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喬喬倒是笑了笑,安撫道:“人都走了,就當(dāng)我神經(jīng)兮兮吧?!?/br> “那也不能怪你,衛(wèi)婷婷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是挺奇怪的?!?/br> 喬喬看著原本是丁琦的床位,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空落落的角落,只覺得有些難言的失落。雖然對這些人沒什么特別的感情,但是見到一個個都藏著點事兒,甚至是憋著點壞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出點亂子,她還是覺得挺不舒服的。 “我還是想專注跳舞,既然我沒有惡心暴力的父親,也不需要為生計發(fā)愁,那就更沒有不努力的理由了?!?/br> 許秋玉沒想到喬喬突然生出這一番感慨,頓了頓才接上話:“方言那邊呢?” “先跳舞吧,我還年輕,他也年輕,我們都有自己的志向。革命情誼不急在一朝一夕嘛!” 喬喬說得理直氣壯,卻把許秋玉笑得直在鋪上打滾:“你才多大,說話跟我媽一樣!還革命情誼呢!那么古板干什么?你沒聽說侯文和左莉莉的事情?” 一提到別人的熱鬧,喬喬也來了精神,忙豎起耳朵聽許秋玉大談八卦。 許秋玉一拍床板:“話說那年……哦不是不是,反正都說他倆要打報告回家結(jié)婚呢!” 喬喬忍不住出聲:“這么快?!” 許秋玉也猛點頭:“就是這么快!不過八字就差一撇,只是很有可能吧,還沒有個準(zhǔn)話呢!但也就這兩年的事兒!” 侯文和左莉莉的那點說復(fù)雜也復(fù)雜,說簡單也簡單的事兒,對于他們老隊員之間根本不算什么新聞了,也就是喬喬還唏噓不已:“別啊,這段日子里走了那么多人,再走幾個得多冷清呢?” “冷清什么?。拷衲暧忠腥肆耍R上就不嫌冷清了!你看吧,幾個月后咱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許秋玉這話當(dāng)然是夸張的說法了,但是總政文工團有著隔一年面向全國大招人才的傳統(tǒng),不面向全國的年份里則有著推薦名額,喬喬就相當(dāng)于被推薦進(jìn)來的“空降兵”。這樣一來,團里各個隊伍一年人多點,隔年人少點就是常態(tài)了。 只是多也不會太多,因為進(jìn)了文工團也是隨時有著被踢出去的可能性。就比如周華英,她的作風(fēng)就是從來不對負(fù)責(zé)招人的干事們指手畫腳,但人招進(jìn)來了就不是干事們的負(fù)責(zé)范疇了,那就是她周大指導(dǎo)員的兵了!她不管別人的工作,別人也甭想管她的! 喬喬也想起來,內(nèi)部一般把招人的年份稱之為“大年”,反則是“小年”。大年進(jìn)來的新兵會統(tǒng)一進(jìn)行半個月的訓(xùn)練,基礎(chǔ)舞步和內(nèi)務(wù)整頓都是這半個月里磨出來的。 “大年小年都代表不了什么,反而我們自己私下里做過對比,都覺得還是推薦名額比較信得過,大年兵的水準(zhǔn)還是參差不齊了一點?!?/br> 許秋玉還是咬定不松口:“那你什么時候找方言談一談?總得把話敞明了吧!你們要急死我了!” 喬喬見好友真的一臉焦灼之色,理解出許秋玉是把他倆的事情當(dāng)琢磨了,覺得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悶笑,心里還有點氣: “急什么呢?我現(xiàn)在跳舞還沒跳出個名堂,這就去琢磨別的了?” “你可以不琢磨,但別人要瞎琢磨呢?” 許秋玉說完又想了想,這回倒是后知后覺,附和了喬喬的意思:“不過也對,你也沒必要急吼吼地先開這個口。你等著吧!等不了多久,方言就會來找你!” 她似笑非笑,像一只狡猾的狐貍:“那本真是妙手回春,點石成金!你居然真的完全開竅了!” “不會用詞就別用!什么妙手回春,點石成金啊!” 喬喬也過去和許秋玉鬧成一團,嘴里還不忘記回?fù)簦骸拔乙膊皇遣欢星榈臇|西,只是以前沒覺得有什么重要的而已!反正對我來說,不太重要!” “所以,現(xiàn)在對你很重要了?是感情對你重要,還是方言對你重要啊?!” 喬喬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泛起淡淡的胭脂紅,最終是咬牙切齒地朝許秋玉撲過去: “許秋玉!你等著吧!等你什么時候喜歡了人,我一定從早到晚見天地嘲笑你!” “那不存在的!” * 岑琳毫不意外地等來了熊芳。 熊芳進(jìn)來的時候神色就不太好,也沒有寒暄,直接開口問道: “你明明知道黎雅的性格如何,你也知道黎雅過去生活的有多艱辛,為什么突然提及她?你們根本就不一樣?!?/br> 岑琳臉上柔和的笑容不減,微微抬頭去看熊芳:“我有說錯什么嗎?黎雅不也是受不了文工團的生活?她受不了這份苦?!?/br> 她笑了,眼中卻沒有笑意:“出去了也得受苦,在哪兒都得受苦。黎雅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幼稚,她活得太理想化了,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周華英都給她鋪路了,都替她計劃了,她自己給掀了桌,大唱反調(diào)。喬喬的運氣真好!” “我立刻總政后,就算黎雅不走,獨舞也就你們兩個人,喬喬的加入也會是水到渠成的。” 岑琳仿佛這才恍然大悟,很有些唏噓道:“是了,我忘記你要外調(diào)了?!?/br> 岑琳會忘記自己要離開總政文工團嗎?熊芳是不會信的,因此也只是慢慢地抬起眼,去看對面的人: “黎雅投胎不好,攤上一個人渣當(dāng)父親。我們當(dāng)初該多對她關(guān)心一點??晌蚁氩还茉趺礃?,你那天也該去送一送她。如果我不去,我會感到可惜,畢竟那么小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br> 岑琳卻不回答熊芳的感慨,反而嗤笑道:“黎雅投胎不好?說的好像我們兩個投了什么好胎一樣?!?/br> 熊芳隱隱被岑琳眼底的淡漠與這番話激怒了,只覺得心中竄出火苗。她已經(jīng)許久未曾這樣生氣了,可是下一秒又聽見岑琳真的笑了,這回的笑聲仿佛銀鈴作響: “我自小在哥嫂手下討一碗飯吃,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個安心日子,每天都在擔(dān)心能不能吃到飯,還要害怕月事來了就要被賣掉。賣到村東頭的老鰥夫手里,還是賣到村西頭的傻子手里?那時經(jīng)常半夜開始小腹痙攣,因為太害怕了。我投了什么好胎嗎?再說你熊芳,你要是沒進(jìn)文工團,早就餓死在野地或者水渠里了!我倆投了什么好胎嗎?!” 岑琳的一字一句,聲音愈發(fā)高昂:“黎雅自己沒個定數(shù),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這是我們的錯嗎?這是我的錯嗎?” 熊芳沉默,不知何時自己面對岑琳時總會沉默,更多的是一種無力和陌生。二人曾經(jīng)也親密無間,也曾以為她們能完全理解彼此,是非常寶貴的朋友。沒想到日子過得那樣兒快,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jīng)對彼此陌生到這種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