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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緒納悶地瞧著她,手上虛扶她一把,不耐煩道:“算了算了,你的事回來再說吧。天化有沒有告訴你,他們?nèi)ツ睦锝芈勚倭???/br> “我只知道他們兵分三路,要把聞仲引到什么……絕龍嶺?!?/br> 云遇話音剛落,扶緒便化成了一道金光,飛向天際。 瞬間便尋不到她的影子,云遇眼皮狠狠一跳。 她那時將鳳君的身份抖給了楊戩,也不知這十數(shù)天里,楊戩接沒接受這件事。 她憂心忡忡地蹲下身,抱起黃天祥。剛要起身,余光瞥見了一物。 黃天祥方才刻的竹卷。 竹卷上歪歪扭扭地刻著兩個小人,模樣隱約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雖然黃天祥手法極差,刻的面目模糊,難以辨認,但是她心里忽的明白——這是她和黃天化。 仙,人。 仙,神。 她看著扶緒離開的方向,無聲地嘆了口氣。 *** 扶緒不知道絕龍嶺在什么地方,但她甫上云層,便覺出東南方向傳來了極強的血腥氣。 從西岐山一路往東南,好好的山脈被法力橫掃塌了一片,一路上枯枝敗葉、殘肢斷臂橫亙。如此慘烈之景象,必然是經(jīng)歷了惡戰(zhàn)。 她驅(qū)著云前進,一路上所見,除了東南方經(jīng)歷了惡戰(zhàn),東北方也被較輕的破壞,而西北方的斷壁殘垣在某處戛然而止,這讓她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她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西南方而去。 沒過多久,她的路便被一直沖云霄的險峰攔住。順著險峰向下,果然見到了劍拔弩張的形式。 她隱在半山腰一塊巨石之后,山下的情形一目了然——西岐士兵倚靠著山,呈環(huán)形將聞仲的殘兵敗將包圍起來。武王與姜子牙騎著戰(zhàn)馬,居高臨下地站在一個稍高的坡上,被李家三子與雷震子保護起來。 楊戩與黃天化,跟在云中子與赤jingzi的身后,蓄勢待發(fā)。 而聞仲的墨麒麟不知去了哪里,手提半截蛟龍鞭,蓬頭垢面,絲毫不見半點叱咤風云的太師樣子。 可他腰桿挺得筆直,即便狼狽,也從容不迫。跟著他的士兵全然繃緊身體,雖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慘,卻也保住了最后的尊嚴。 在聞仲殘兵結(jié)局已定的情勢下,扶緒心里對聞仲的敬佩油然而生。 英雄末路,大抵如此。 兩軍對壘,從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天命不可違抗罷了。 但她看著看著,忽然開了個小差——楊戩瘦了。他瘦了好多,臉部的線條更為鋒利,愈發(fā)顯得他冷峻。他眸中不帶笑意時,其實滿是咄咄逼人的。 不知為何,有那么一瞬間,扶緒心里慌了一下,心口驀地像針扎一樣疼。 下方不知是誰先動了,而后就像打開了一個閘門般,兩方叫喊著朝對方?jīng)_了過去。 聞仲的兵訓練有素,即便這種情況下,陣法也仍舊不亂。但到底寡不敵眾,不出多久,敗象顯露。 那一身銀鎧、手執(zhí)長刀的男子幾個起落,便掠到了聞仲身前,一路上他轉(zhuǎn)著長刀,無意中近了他身的商兵皆被他刀鋒帶起來的戾氣絞地血rou模糊。 一滴滴的鮮血順著他的鎧甲流下來,半邊臉也被血濺得一道一道,額間的天眼睜著,整個人就如雪山上的火,冷冽中透著灼熱,渾身的肅殺之氣叫聞仲也不禁一抖。 “你還要掙扎么?”他淡淡地開口,長刀直指聞仲面門。 一敗如山倒,商兵一個個慘叫著倒下。聞仲的目光掃過面前的楊戩,又掃過橫陳著的將士尸體,落到遠處的武王身上。 幾天里,墨麒麟沒了,麾下四將沒了,戰(zhàn)無不勝的太師尊嚴也沒了,如今,連性命也要丟在這里。 他嘆了口氣,闔上眼睛,而后又猛然睜開,眸子里透著狠勁兒。半截金鞭凝了術(shù)法,他一揚金鞭,作勢要朝三尖兩刃刀砍去。 楊戩下意識皺了皺眉,刀鋒一轉(zhuǎn),凜凜的寒光閃得聞太師瞇了瞇眼睛。旋即在場的人就聽見了利器刺入皮膚的聲音,緊接著,他神情未動,手腕微微用力,聞太師的頭顱便飛到了他的手中。無頭尸體頸間一陣鮮血噴涌,他躲閃不及,被guntang的血濺了滿身。 他渾身浴血,一手持著還在滴血的長刀,一手拎著聞仲的頭發(fā),腳踩石壁飛身而起,半空中猛地朝半山腰擲出長刀。 扶緒躲在巨石后,提著一口氣看了小半天的廝殺,眼下方把這口氣吐出去,就感覺到迎面而來的殺氣。 直到長刀砍在掩住她身形的石頭上,石頭猛地崩碎開,她被刀鋒刺過肩膀的衣服釘在山壁上,她還沒回過神。 “阿扶?!”黃天化首先驚呼出聲,幾步躍到楊戩身前,拍著他肩膀,急道,“楊師兄,傷錯人了!” 楊戩抬起還算干凈的袖子抹了一把臉,冷冷地看著扶緒,沒動:“你在那里做什么?” 覺出哪里不對的扶緒一頭霧水地撕開衣服,順手將他的刀從石縫中**,輕飄飄地躍到地上。還沒等走近,他就抬手將刀召了回來,而后將刀正對著扶緒,就如方才對聞仲一般,冷喝道:“別過來!” “楊戩……” 周遭將士齊刷刷地將手中的刀木倉對準了她,一時之間,處境竟比聞仲的好不了多少。 “你怎么了?”扶緒奇怪地看著他。 “鳳凰元君,眼下不是您該鬧的時候?!彼粗难劬?,面無表情道,“還是請回鳳凰臺吧。” 此話一出,許多人嘩然。黃天化一臉錯愕地看了看楊戩,又看了看扶緒,動了動嘴,沒敢出聲,幾步退回到云中子身邊。 “楊戩,你、你說什么呢?”扶緒眨了眨眼睛,腳下不自覺地朝他走了兩步,卻被他的刀無情地攔住。 周遭寂靜無聲,仿佛繡花針落地都能聽見。 可扶緒手心一陣冰涼,耳朵里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 對峙好久,他才極輕地嘆了一聲,手卻絲毫沒放松:“鳳君,您玩也該玩夠了吧?踐踏凡人的真心,對神仙來說,很有榮譽感么?” “我沒有……” “且不論您有沒有?!彼穆曇粼俅沃亓似饋?,“您既非闡教教徒,也非截教教徒。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回吧?!?/br> 扶緒茫然地看向姜子牙——發(fā)生了什么? 姜子牙在武王耳邊說了些什么,武王輕輕點頭,而后便率著大軍先行掉頭離開。金吒過去接過聞仲的項上人頭,跟著兩位弟弟前后腳護著武王走了。嶺中人少了大半,僅有黃天化與一小部分士兵隨著姜子牙留了下來。 姜子牙對黃天化示意,他正要上前,就見楊戩又朝扶緒的方向推了推刀。 此時刀尖與扶緒的心口不過半寸,他卻渾然不擔心,一字一頓道:“鳳君,請回吧。” “我、我先前不是有意騙你的,是師父要求的。”她看著不過咫尺的刀尖,微紅了眼眶,“我這次回來,也是想向你坦白的,你聽我解釋,行嗎?” 他抬手打斷她,嘴唇微動,默念了幾句口訣,又將手點在額間天眼上,輕喝道:“破!” 隨著話音落下,扶緒身上被一層銀光裹住。銀光輕柔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