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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被火燎到那么一下。鉆心的疼痛從手掌傳來,她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多管閑事!”她冷哼,雙手捏訣,借土遁離開。 而原本離去的扶緒,怎么想怎么放心不下,又折返回來。正打算再翻墻進(jìn)來看看,卻聞到了一股妖氣。她忙念訣隱身,趴在墻頭,謹(jǐn)慎地朝內(nèi)看。 里面的情景一覽無余,黑衣女子氣急敗壞地跺腳。扶緒看她的背影莫名覺得眼熟,等她開口,扶緒才想起來,這不是橘葉么! 怎么哪里都有她? 莫非……人是她殺的? 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扶緒強(qiáng)忍住動手的欲望。她的手緊緊按住墻頭,用力一掰,掰下一塊石頭,眨眼間,無辜的石頭便在她的掌心里苦兮兮地化為了一堆齏粉。 不能讓她死得這么便宜。扶緒想,等日后找到機(jī)會,定要狠狠地修理橘葉一番,再把她扔下十八層煉獄,讓那些死在她手的人,變本加厲地把債還回來。 第37章 想念 回到丞相府已是傍晚, 她在街上走著,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丞相府門口停著一座車輦,以及密密麻麻將府邸圍得水泄不通的士兵。 不消多想, 扶緒知道, 準(zhǔn)是武王來了。因為姜子牙的橫死, 最為難過的, 一定是武王。 門官認(rèn)得她,讓攔住她的士兵毋須緊張, 趕緊把她放進(jìn)去。 甫進(jìn)門,她便感到了整座府邸彌漫的凄凄慘慘。入了這個時節(jié),丞相府本就草木零落,此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悲戚,真是要多凄涼就有多凄涼。 自她在城外見到了落魂陣, 她就明白了——姜子牙的橫死,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的三魂七魄如今只剩一魂一魄, 是因為,其他的二魂六魄早已被落魂陣吸了進(jìn)去。 只要有人能進(jìn)去把他的魂魄搶出來,他自然可復(fù)生。 只是陣內(nèi)兇險,能有這個本事進(jìn)去又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 幾個老奴急匆匆地從她身旁經(jīng)過, 潦草地行了個禮, 無人注意到她是離家?guī)兹詹呕貋淼臈罘?。她正要叫住他們,詢問姜子牙的情況,卻被他們悉數(shù)無視。 她心里有些失落,竟然生出一種“即便與他們相處這么多天, 他們也沒人真的把我當(dāng)成一家人”的感覺。 雖說這個節(jié)骨眼上救姜子牙更要緊, 她一個活了幾百歲,見過無數(shù)風(fēng)浪的仙著實不該在這里鉆牛角尖??墒怯窒氲剿x開鳳凰臺數(shù)日, 卻只有聿潛發(fā)現(xiàn)了她不在。兩方的失落混在一塊,鳥脾氣一上來,登時什么理智也不管了,她轉(zhuǎn)過身,氣沖沖地往大門走。 低頭走到門口,被進(jìn)來的人撞了一下。她也沒抬頭看是誰,繞過他,準(zhǔn)備繼續(xù)走。 可手卻被那人拉住了,那人掌心濕熱,與她凍得冰涼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扶?”那人的聲音里有乍一看見她的不可置信,也有久別重逢的欣喜。 他一出聲,扶緒那飛到九霄云外的理智才慢慢回歸到她的大腦中。 她緩緩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拉住她的楊戩,先被他摟著背,抱進(jìn)了懷里。 “阿扶,你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她聽見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摻雜著耳邊他急促的呼吸聲,眼眶忽然就變得酸熱。 “我、我受丞相命,去調(diào)查失蹤的十三王妃了。”扶緒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用力吸了吸鼻子。 然而他的體溫她還沒徹底地感受感受,他先放開了抱著她的手。 扶緒抬頭,心臟為他略顯憔悴的模樣狠狠地疼了一把。 “對,師叔似乎提過,我給忘了。”他自嘲地笑笑,拉著扶緒朝姜子牙的房間走,苦澀地道,“師叔出事了?!?/br> 她不忍心再看他的臉,便特意走慢些,與他落后一步。她垂眸,將視線放在他手背上那道淺淺的長疤痕上——她記得,這是被聞仲傷的。 “我聽說了,所以才匆匆趕回來。他怎么樣了?”想了想,她補(bǔ)充道,“他的尸身,怎么樣了?” “雖是毫無生氣,可心口卻是熱的。我覺著師叔不能就這么死了,便把他的身體用結(jié)界罩在一間房里。”說到這里,他轉(zhuǎn)過頭,眼里才帶上一些色彩,“白日時,我的一位師伯趕來,說是有辦法救姜師叔,只等三更?!?/br> 扶緒想,若是將希望寄托于赤jingzi身上,難保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就以赤jingzi那眼高于頂,凡事皆不入他眼的傲慢,能辦成什么事? 手不自覺地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可是面上仍是勉強(qiáng)帶著欣喜道:“你的師伯,那一定也是有大本事的。真是太好了?!?/br> 他帶著她穿過層層回廊,走到姜子牙的房間。四不相正耷拉著腦袋,在門口趴著。見他們過來,它撩起上眼皮,舔了舔爪子,沒動。 她快步走過去,彎腰輕抱它一下,輕聲道:“別擔(dān)心?!?/br> 四不相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扶緒的臉。 自那日她為四不相療傷后,四不相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好轉(zhuǎn)。她見它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慈愛。正要抬手拍拍它的頭,它哼了哼鼻子,打了個噴嚏。 它鼻子里噴出了兩道不知名的液體,看樣子像是鼻涕。扶緒來不及閃躲,兩條鼻涕便噴在了她的臉上…… 扶緒身子一僵,僵硬著轉(zhuǎn)頭看向楊戩,楊戩也是呆愣住。二人面對面愣了許久,直到扶緒臉上的黏膩液體滑下來,滴到她早已不再整潔的衣襟上,他才先一步?jīng)]忍住,笑出了聲。 她委屈又惡心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眼淚頓時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落下來。 “哎,你別哭啊。這怎么說也是麒麟的鼻涕,應(yīng)該蠻珍貴的……”楊戩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扶緒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哭得并不是撕心裂肺,只是牙關(guān)緊咬,嘴撇成一個頗為喜感的弧度,緊閉著眼睛抽泣,肩膀一顫一顫,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 這一哭,他也不敢再笑了,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幫她擦凈臉。期間,她還把他的袖口當(dāng)抹布,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她記仇地邊擤邊想:那我這還是鳳凰的鼻涕呢,和麒麟的一樣珍貴,你可好好享受享受吧。 擦了他一袖子,她倒是還覺得不夠,應(yīng)該也噴他臉上,讓他更近的體驗一把“珍貴”! 被她這么一鬧,雖說衣服是要不得了,他的心竟然意外的平靜下來。這些日子,她先是不告而別,姜子牙又是突然的橫死,兩件事情他尚來不及消化,就要擔(dān)著大師兄的責(zé)任,去找救姜師叔的辦法,也要來勸導(dǎo)朝堂上不知所措的人。直至今日赤jingzi到來之前,他滿心煩躁,就要準(zhǔn)備回玉泉山金霞洞找?guī)煾干塘苛恕?/br> 赤jingzi的承諾,就像一劑安神藥,將他浮躁的心安撫了一小部分??伤⒉桓覍Τ鄇ingzi寄予太多的希望,免得最后空歡喜一場。 將前來探望的上大夫散宜生送回府邸,他腳步沉重,不知該怎么面對丞相府里的師弟們。愁思如亂麻,剪不斷。 就在他不知所措,已經(jīng)做決定回玉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