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

    方公公一看白簌簌端著湯藥，臉色唰一聲就白了，連忙跑了過去，勸說白簌簌放下碗。

    白簌簌沒注意到方公公，就先看到了蕭君山，她有些怔然，慢慢回過頭，看著他。

    蕭君山站在燭火里，面朝著她。他的面色一如往常，很有威勢，聲音也清清冷冷，有些讓人發(fā)顫。

    “別人給的東西，能亂吃嗎？”

    像是詢問不經(jīng)世事的稚子，責(zé)怪的語氣。

    白簌簌手里的湯碗，早就被方公公搶下來了。

    那湯碗離了手，她有些失落，低垂了眼，不過她看向蕭君山，很快又振奮起精神來，道：“沒有，亂吃?！?/br>
    “是香的，聞一聞。”

    白簌簌解釋著自己的動機(jī)，有些惋惜地看了那湯藥一眼。

    那碗湯……

    確實(shí)是香的。

    苦香的氣味，像先生給自己熬過的藥湯。

    她以前腦子還要更慢一點(diǎn)，是喝了先生的湯藥，才慢慢靈光起來的。

    蕭君山聽著，慢慢說不出話來了。

    人家都逼著她喝絕子湯了，她還那么不舍得？

    她說自己的香囊是香的，難道那碗湯藥也是香的？

    ……真是個小傻子。

    白簌簌聞了一會湯藥，早就把里面的原料認(rèn)出來了，她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個個數(shù)過去，慢慢道：“……麝香、紅花、朱砂，女人吃了，會流產(chǎn)，沒有孩子?！?/br>
    蕭君山道：“你倒是知道的多?！?/br>
    里面的藥材，白簌簌都是認(rèn)得的。

    她聽著蕭君山夸獎的話，疑惑起來，他怎么覺得，自己會喝別人給的東西呢？

    自己有那么傻嗎？

    不過白簌簌沒有太糾結(jié)這個問題，她仰起小臉，對蕭君山道：“你想喝嗎？”

    蕭君山沉默了。

    她看了方公公端著的藥湯一眼，一本正經(jīng)道：“你是男的，沒關(guān)系?！?/br>
    這下，蕭君山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一旁的孫良娣有點(diǎn)慌，她是萬萬沒想到，蕭君山會這時候回來。

    為了讓白簌簌做一個乖巧的玩物，永遠(yuǎn)跳不出她的掌心，她當(dāng)然是要給白簌簌灌絕子湯的。

    可是……

    她壓根沒有想過，讓蕭君山撞見這一幕！

    孫良娣努力保持冷靜，她鎮(zhèn)定自若，看著蕭君山，笑道：“殿下，臣妾聽說有新meimei入東宮，特地前來迎接meimei，meimei生得這般俊俏，臣妾真是喜歡的緊?！?/br>
    “至于這一碗湯……”她向方公公手里的湯看去，露出靦腆的笑容：“meimei真是錯怪臣妾了，若是殿下和meimei不信，臣妾現(xiàn)在證明給meimei看。”

    蕭君山微微頷首，示意方公公把湯藥遞給孫良娣，孫良娣親手接過，看向她的大宮女：“春桃?！?/br>
    春桃的整個身子都像在水里撈過，瑟瑟發(fā)抖。

    “主子，別——”

    孫良娣喚來小宮女，就要把那碗湯給春桃灌下去，證明那碗湯沒有害處，春桃使勁掙扎，這時候，蕭君山忽然發(fā)話了。

    “停。”

    他淡聲道：“孫良娣，你想得太美了?！?/br>
    湯水微微晃動，一滴冷汗從孫良娣的臉上落下來，掉到湯碗里。

    幾個小太監(jiān)朝孫良娣圍過來。

    方公公吩咐了幾句，兩個小太監(jiān)抓住了孫良娣的手，把她按住，孫良娣動彈不得，抬頭，朝著蕭君山尖聲叫喊：“殿下，你要做什么？”

    “是賢妃娘娘向皇上請了旨意，把我送來東宮的，我可是你的良娣！”

    蕭君山漠然道：“來人，把她的嘴掰開。”

    他眼底黑黑沉沉，沒有一絲波瀾

    。

    像那叫喊的孫良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根草芥，一只螻蟻。

    一只螻蟻，自然不值得他施舍注意。

    “那碗絕子湯，給她灌下去。”

    蕭君山話語冷冷，那孫良娣聞言，掙扎的力度更大了。

    孫良娣使勁掙扎，踢打著那些小太監(jiān)，可她素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就像剛剛的春桃一般，在小太監(jiān)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孫良娣的嘴被掰開，那湯藥灌進(jìn)去，喉嚨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等小太監(jiān)們松開了她，她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捂住肚子，想把湯藥吐出來。

    ……孫良娣挖著喉嚨，咳了很多聲。

    卻一點(diǎn)也吐不出來。

    孫良娣露出怨毒的神色，沖著蕭君山叫道：“殿下，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竟敢為了一個傻兒……為了一個傻兒，這般的欺辱我！我是賢妃娘娘送來的人，是載入東宮名冊的良娣，賢妃娘娘請旨把我送來的，就連皇上也知道我的存在！”

    孫良娣怒目而視，幾乎是發(fā)狂了：“——你是在藐視皇上！”

    孫良娣身為周賢妃的人，自入東宮之后，蕭君山就把她安排在東宮的跨院里，看似每日好吃好喝，實(shí)則與軟禁無異。

    她眼皮子淺薄，以為蕭君山怕了賢妃，把她當(dāng)做菩薩一樣的供奉，哪里會想到，自己會有被這個瞎眼太子，灌絕子湯的一天呢！

    孫良娣還在叫罵。

    蕭君山卻不想聽了。

    他微斂眉頭，俊美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這個人，太聒噪了。

    蕭君山道：“拖下去，拔掉舌頭?！?/br>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像扔掉一件廢物一般。

    幾個小太監(jiān)聞言，抓住孫良娣，就要把她拖下去。

    孫良娣聽到這句話，徹底瘋了。

    她就像個潑婦，一邊使勁抓扯小太監(jiān)，一邊罵：“活該是個瞎子！”

    “像你這般惡毒的人，會有誰愿意接近你？不過是，不過是哄騙一個傻兒罷了！”

    小太監(jiān)狠狠打了孫良娣的嘴巴，把她打得幾乎昏死，拖了下去。

    孫良娣被拖到臺階外面，清醒過來，小太監(jiān)掰開她的嘴，拿著竹簽，刺進(jìn)了她的嘴里。

    她渾身顫抖，差點(diǎn)暈死過去。

    那竹簽把她的舌頭連根穿透，然后使勁一挑，又有一個太監(jiān)拿匕首，對著她血淋淋的舌頭，一刀割了下去。

    “啊——”

    一道尖銳的聲音破開夜色，隨即有人用抹布死死捂住了孫良娣的嘴，孫良娣滿嘴是血，瞪著寢殿的方向，滿眼都是怨毒。

    方公公過去看了，把這事稟告給蕭君山。

    寢殿之內(nèi)，蕭君山道。

    “連她的眼睛，也一并挖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君山：我就是護(hù)妻狂魔。

    ☆、第 15 章

    等到孫良娣徹底沒了動靜，蕭君山才對著旁邊的白簌簌，道：“害怕嗎？”

    白簌簌的面色跟剛才一樣，帶露的芙蕖似的純潔，她微睜大了眼，看著蕭君山：“你怕?！?/br>
    似乎是怕蕭君山?jīng)]聽清楚，她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篤定的語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