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是外人。”

小羊噗地一聲笑了。

我哀怨地趴到梯口道，“娘，我真是你親生的嗎？”

“小孽障，你天天嚷嚷著練武，敢情是白練的么？再說了，印頡還能真的對你下狠手不成？你乖啊，聽娘的話，可不能讓他想不開，悶出病來。”

娘，兒子我現(xiàn)在只怕他想得太開了。

小羊又道，“有勞伯母掛懷，有小寶陪我，您就放心吧?！?/br>
我娘回道，“那就好，你們呆著吧，我回去了?！?/br>
“我送您?！毙⊙蝾嶎嵉叵聵侨チ?。

看樣子，他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很好。

倒是我越想越糊涂。

淑寧的喪事在王府家的幫襯下風風光光地辦了。

然后小羊親自護送淑寧的骨灰回家鄉(xiāng)。

臨走之前，他特意將我拎到一邊耳提面命，“三字真經(jīng)你要牢記在心，明兒一早就提著早點過去?！?/br>
我哼哼哈哈地應付他。

他極不信任地望著我道，“小寶，你說你該帶幾人份去??？”

“三份?！蹦劣^、牧硯和佳儀一人一份，誰都不少。

“呆瓜！”小羊一戳我的腦袋道，“牧觀兄能讓你只看著他吃么？”

我有點兒悟了。

“還有，給兩位老仆也各帶一份。你們家不缺那點錢，牧觀兄也一直尊重他們，奉若家人，基本上，討好他們和討好牧觀兄的親長沒有太大分別。單就看在人家替你照顧他們一家三口的份上，你也不能忽略了他們?！?/br>
我道，“知道了?！?/br>
小羊依舊極不放心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最后和我擁抱了一個，走了。

云箴站在遠處默默地等他，他要和小羊一起護送淑寧回家鄉(xiāng)。

目送兩個人漸行漸遠，我突然有點失落，有點惆悵，有點孤單。兩個好友瞬間走得干干凈凈，還是帶著心事和死結走的，少爺我心里難受。

我晃到街上隨便溜達，越走越生出說不清的離愁。

小羊的話猶在耳旁，我心一橫，干脆把明日的早飯直接提到今日的晚飯。

牧硯與佳儀見了我十分開心，遠不似牧觀半疏不淡的神情。

我這人城府不深，別人給個笑臉，我就能高興，陪著他們歡天喜地地在花廳布置晚飯。

佳儀還去院中采了些桂花，我靈機一動，道，“中秋節(jié)夜里有花燈，葉大哥帶你們?nèi)タ春貌缓?？?/br>
他們?nèi)チ?，我就不信牧觀不去。

牧硯道，“好啊，我聽說猜中了燈謎還可以得兔花燈，只要我猜中了，大哥就不用再省銅錢給佳儀買燈了?！?/br>
佳儀在一邊不滿地道，“我沒有要大哥買。我只問他可不可以給我一張宣紙，讓我自己做一個?！?/br>
“別家女孩子是買街上的，大哥最疼你了，怎么舍得委屈你嘛？”

“可是街上買的，不也是做的么？”

“反正我看見大哥在帳本上劃下給你買燈的錢了?！?/br>
佳儀嘴一扁，兩只大眼睛立刻水汪汪的了，“反正我沒有叫大哥給我買花燈。一會兒我就跟大哥說，我不要花燈了，免得你冤枉我不懂事。”

牧硯也生氣了，“我又沒讓你不要，我只說去猜燈謎，給你贏回來啊?！?/br>
那還不都一樣？

這女孩子的心思啊，就是稀奇古怪。

明明看上去一樣的東西，可得到的法子不同，在女孩子的心里也大大地不同了。

果不其然，佳儀狠狠一跺腳道，“我才不要吶，我有大哥替我猜，我要大哥猜中燈謎替我贏一個，才不要你管?！?/br>
佳儀一扭頭跑出去了。

我理解地拍拍牧硯的肩膀，很有經(jīng)驗地道，“女人嘛?！?/br>
牧硯一臉老成地搖搖頭，“孔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br>
我正點頭附和，佳儀又跑回來了，手里還高舉著一只白綢兔燈，得意地望著牧硯道，“我確實沒有向大哥要兔燈，如嵐jiejie買給我了?！?/br>
我那叫一個悔啊，我怎么就不搶先跟小丫頭講，我送她一支呢？

正當口，柳如嵐笑盈盈地邁了進來，身子卻依舊半擰向身后，“你看佳儀多開心?！?/br>
“小心腳下?！蹦劣^溫柔地提醒她，連表情都極盡溫柔，完全不似看我時的模樣。

柳如嵐一臉甜喜，“我曉得，我是練武之人嘛?！彼f著轉過頭，一看見我登時柳眉倒豎，“你怎么又來了？”

佳儀還沉浸在得到兔燈的喜氣之中，“葉大哥給我們帶了好多吃的，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br>
柳如嵐冷著臉扭頭道，“你不是答應我，不再與他們來往了嗎？”

“此言差矣。”我慢條斯理道，“并非牧觀與我來往，是我要與牧觀來往?！?/br>
“你不要狡辯！”

“我講得是實話。你可以讓牧觀不登我府上，卻沒辦法阻止我來拜訪秦家，更何況，”我望向牧硯與佳儀，“這里還有我的一對義弟義妹?！?/br>
柳如嵐掐起腰道，“好，我管不著你，我管他?！绷鐛罐D向秦牧觀，生氣地道，“牧觀，送客。今晚咱們就把牧硯和佳儀接回家。我早就說了，我們柳家雖然不是王府，可也不比誰差，而且想呆多久呆多久，完全不用顧東忌西的?！?/br>
我的一腔邪火燃燒得愈加旺盛。

牧觀也不過不慍不火地望了望我。

他沒怪罪我的意思，相反地，他倒像是早料到會有此情此景，只是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兩個孩子也怯怯地靠過去，分別拉住牧觀的衣袖。

我心里一緊，囂張氣焰變成斷了柴的火苗，滅了。

我極盡平靜地道，“柳姑娘，此話可不大妥當，我家雖然是個末落王府，可終究還是王府，你這話中似有攀比之意，倘若我家只是尋常官員便也罷了，可論及王侯，實在可大可小，你還當慎言?！?/br>
“你威脅我？”

“寶友兄也是一番好意，”牧觀終于開口了，“這樣的話當著寶友兄的面講也就罷了，倘若被言官、或是些別有用心的人聽去，定一個殺頭滅族的罪名也未尚不可。你不要嬌蠻，好好記下。”

柳如嵐瞪了瞪眼，對著牧觀溫和的面容，最終還是恨恨地咬住嘴唇，一擰身走了。

牧觀的眼底微漾起些波瀾，似乎想說些什么，又硬生生地憋在了心里。

完了，我又氣跑了柳如嵐，進而得罪了牧觀。

我底氣不足地站起來，“我不是故意的?！?/br>
我就是對女兒家的心思有點兒絕望。

牧觀道，“我曉得?！?/br>
“那———我先走了?！贝饲榇司?，我還不趕緊腳底抹油？

背后有輕聲道，“寶友兄不是打算在這兒用晚飯的么？”

我立馬止步———轉身———掉頭。

本少承認，本少這次又沒沉住氣，表現(xiàn)略有猴急，

牧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