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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朱鹮一個皺眉、一個撇嘴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惟獨一樣猜不透——那即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分辨不出朱鹮那副淡定樣子到底是真是偽了。這就叫關(guān)心則亂吧。……朱鹮回到休息室,小麗叫住他:“頭兒你手機響了。”“哦,謝謝?!?/br>朱鹮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疑惑著撥回去。小麗他們只見朱鹮對著電話聊了十分鐘左右,掛機后眼睛都亮晶晶的,然后接下來的半天都有點心不在焉,下班提前一個小時就先走了,說是家里有事。“通常一個敬業(yè)的男人開始翹班時,就說明他戀愛了?!?/br>這是老羅下的定論。雖然不一定準。但第二天,在蕭翎這里,卻好像應驗了。“這是什么?”蕭翎看著朱鹮遞來的紅色卡片問。“喜帖啊?!敝禧q輕聲答。“誰的喜帖?給我干嗎?”蕭翎盯著那張紅通通的卡片,堅決不接。“你看了不就知道了?”朱鹮不耐的松開手,也不管蕭翎拿沒拿到便轉(zhuǎn)身出去了。喜……貼?紅色的卡紙落在地上,對折的頁面打開,露出朱鹮的名字。朱鹮的喜帖?!他用兩根手指拈起那張卡片,嫌棄的用指尖撥開它,在那刺目的金色花邊的包圍下寫著:新郎——朱鹮新娘——李依婷然后是惡俗的一句花體字:我們結(jié)婚啦!一對穿著大紅喜服的卡通小夫妻頭靠頭站在一起,頭頂還冒著一串金色桃心。“我cao!”這是怎么回事?都說紅色炸彈、紅色炸彈,蕭翎算是切身感受了一回,他被劈得七葷八素的。他和朱鹮不是情侶嗎?就算現(xiàn)在出了問題,但事情不是也正在往好的方向扭轉(zhuǎn)嗎?怎么突然要和一個女人結(jié)婚了?等等——要冷靜!也許,這只是一個惡作劇。再次確認了一下卡片右下角印制的日期,蕭翎笑了。時間定在這周日早上十點鐘,可是今天已經(jīng)周五了,在今天之前,朱鹮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在洞里忙碌著,哪有功夫去籌備婚禮,更何況認識女人?還能到談婚論嫁的程度?笑話!——想當初他費了多大勁才把人追到手,那么一個被動溫吞的家伙去追女人?不可能!蕭翎松了口氣,轉(zhuǎn)瞬又為朱鹮這點可愛的報復心思發(fā)笑。他決定假裝相信,讓朱鹮得逞一回,說干就干!不理會馬上就要入洞的客人,先一步鉆出了山洞——被愛人的喜帖打擊到的男人是沒有心情嚇唬別人的。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師傅說道:“天元酒店!”正是喜帖上印的婚宴地點。車子在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酒店門前停下,呦,還是四星呢。蕭翎嘴角掛著微笑走向前臺,向身著深藍色套裝的小姐詢問:“請問這周日這里是否有婚宴?”雖說已經(jīng)作好了得到否定答案的心理準備,但確認一下還是必要的。誰想小姐笑盈盈答道:“是啊,先生?!?/br>哎?這么巧?蕭翎繼續(xù)問:“請問新郎的名字是?”深藍色套裝小姐在電腦前查了半分鐘左右,抬頭微笑道:“新人是朱先生和李小姐?!?/br>——這巧得過頭了。“你確定?是不是弄錯了?”被質(zhì)疑業(yè)務能力的小姐有些不高興:“的確是朱先生和李小姐,宴會廳已經(jīng)定下了,訂金都交了,怎么可能弄錯?”“那朱先生的名字是……”“對不起,客人的私人信息我們不方便透露。”這個時侯,基本上,小姐已經(jīng)確定這個一臉棄夫相的男人是來找茬的。“什么私人信息!”蕭翎憤懣的嘀咕著,從褲子后袋摸出那張被擠得皺巴巴的紅色喜帖,展在小姐面前:“你看,是不是這個?!”小姐看了一眼,笑道:“哦,你不是有請柬么……就是這個,周日早上十點。”蕭翎倍受打擊的走出天元酒店。原來不是惡作劇,是真的——其實他早該想到,拿婚姻大事開玩笑根本就不符合朱鹮的性子。喜帖上的小人被他捏得面目模糊,原本笑著的表情看來更像在哭。“小鹮……你真調(diào)皮?!?/br>掏出手機撥通朱鹮的號碼,鈴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原本醞釀好的情緒又漸漸化開。看了眼表,蕭翎告訴自己,別著急,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洞里正忙,等下看到就會打回來了。過了大約一刻鐘,電話果然響起。“喂~朱鹮啊,”按下通話鍵剛打過招呼便懵了,對方是個陌生男人:“你好,剛才誰打這個號碼?”“呃,請問這是朱鹮手機嗎?”“是的,他在忙婚禮的事沒空接,我是他父親,你有事嗎……”不記得是怎么掛上的了,只知道再抬起頭時已是滿天星光。他在忙婚禮的事,是他父親說的,這回一定假不了了。和那個……李依婷?他將喜帖又翻開來細看,那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像刺骨的毒藥,扎得他心慌。怎么會變成這樣?一直以為自己是主導,最后追光竟打在了別人身上。他的內(nèi)向的、隱忍的、溫吞的朱鹮,竟然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怎么也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仔細想想,從始至終,認為他們是情侶關(guān)系的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而已,那個家伙,即使在如膠似漆的那幾天,也從沒說過什么我愛你,從頭至尾,都是被自己推著趕著跨過一道又一道關(guān)卡。那么一直在努力求得原諒的自己,這回真是一廂情愿的可笑了。還專程來把喜帖送給他,是希望他出席為他祝福,還是單純報復性質(zhì)的向他炫耀?——瞧,現(xiàn)在你是同性戀了,但我不是。上午還為這個小小的惡劣心思感到可愛,現(xiàn)在……卻什么念頭都沒有了,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扔掉手里最后一個煙頭,蕭翎站起來,腦子有點暈眩,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即使想破口大罵,腦海里閃現(xiàn)的朱鹮還停留在昨天那個偶然露出的笑靨上——他還怎么罵得出口?“什么時候原諒我?”——“快了吧?!?/br>……蕭翎往家的方向走去,他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