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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低沈而不安的聲音落在耳邊?!笇?,是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楊靈曄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兩個字,褚月宵將他抱得更緊。「對不起,我遲了一步……幸好還能找到你……」來不及 第六章 斷緣淡淡的檀香味仍舊旋繞不去,楊靈曄還沒有來得及分辨剛才那一瞬間見到的女人是錯覺還是真實(shí)之前,褚月宵已經(jīng)塞了一個東西到他手里。「抓著這個往前跑,不要回頭,快去!」他的語氣急促,推著對方的肩膀催促著。那是一個線頭。「你……」「我不能從這里出去,你快走,我等一下出去了再找你!」那不是在說謊。楊靈曄直覺到這個,立刻轉(zhuǎn)頭往線伸過來的方向跑去。這次他不再觀望四周,只是沿著線一心一意地跑著,黑暗像濃霧一樣包圍住他,漸漸地,他手中那根紅線的顏色越來越清晰,最後甚至透出微光。像火焰一樣的紅光。但是楊靈曄并沒有放手。但是不知為何,紅線本身開始搖動,從輕微到劇烈,火光也越加熾盛。當(dāng)搖晃劇烈到一個程度的那瞬間,他下意識地舉起手來往眼前一擋,他手中的線迸出火焰,擋住了那只往他疾抓過來的手掌。那人發(fā)出一聲凄厲尖叫,而趁著那一瞬間的照明,楊靈曄認(rèn)出了那雙豔麗的桃花眼。是汀蘭。事情只不過發(fā)生在一瞬間,火焰立刻像被吹熄了似的消失,而他腳下一搖,整個人往前一摔,便倒到了柏油路上。堅(jiān)硬的地面擦痛手臂,楊靈曄手中還緊抓著線,他爬起身來一看,自己已經(jīng)身在學(xué)校的山路上,路燈發(fā)出清晰的光,遠(yuǎn)處有極喧鬧的聲音傳來,但他混亂的知覺一時之間無法分辨。手上的傷口一定已經(jīng)開始流血,但楊靈曄心中出現(xiàn)的念頭只有一個。──月宵。他雙手抓著線猛拉,同時邊跑邊喊:「月宵!月宵!」離開大路,路燈的光線被拋在身後,他一路拉著線走到樹林里。夜晚的樹林是不可以進(jìn)去的,但是他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原則。最後線拉到一棵樹上,楊靈曄摸著樹干上的線圈,然後發(fā)現(xiàn)另一端的線頭也伸了出去。他抓住那根線頭,急促地繼續(xù)邊拉邊跑,而另一端也傳來扯動的力量。他跛著腳跑了幾步,然後跌倒,但不是跌到地上。手臟了,他隱約這麼想著,而且很痛,但他仍舊緊緊抱住那個扶住他的人。他們雙雙跌坐到地上。褚月宵慢慢扯開綁在手腕上的絲線,同時感覺到懷里溫?zé)岫贝俚暮粑?。他笑了。他無法克制,於是輕輕咬了那個離自己嘴邊很近的耳廓,然後吹了口氣。「如果我現(xiàn)在親你,你會窒息嗎?」清晰而強(qiáng)烈的顫抖讓褚月宵唇邊的笑更為得意,但他沒有料想到的是下一秒自己的頸子竟然真的被摟了下去,只是後來的反應(yīng)純粹出於本能,而事實(shí)證明,楊靈曄雖然心臟不好,但肺活量卻頗充足,并沒有會因接吻而窒息的困擾。結(jié)果反而是褚月宵有些恍神。這麼好,是他在走之前最後能得的一點(diǎn)好處嗎?那麼老天待他也算不薄了。親吻著那個人的嘴角時,他這麼想著。於是最後留下的幾分觸感便格外柔軟與珍惜。但楊靈曄并沒有發(fā)覺到這件事,身下?lián)肀ё∷纳眢w舒適而幾近柔軟,他累得無法動彈,便就著那樣的姿勢將臉搭在對方肩上稍事休息。黑暗靜靜流淌,光線落在很遠(yuǎn)的地方,此處只有沉穩(wěn)的呼吸聲漸漸變得一致。這個人是溫暖的,他身上的氣息與溫度都如此真實(shí)。「你回來了?!?/br>褚月宵的手明顯地震動了一下?!膏?。」這時,數(shù)道嗚嗚直響的警鈴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過來,穿過這片靜謐。「仲言……」「他沒事,垂瑛把他打昏了,他沒碰上火災(zāi)?!?/br>「我剛才見到汀蘭?!?/br>「……今晚死了不少人,我想她是利用那股煞氣,把你推進(jìn)了……畜生道,」褚月宵清晰地吐了口氣:「幸好不是地獄道,那里更難闖。」「我死在那里,對她有什麼好處?」「你不會死的,只有在原先所屬的六道里死去,然後才會因?yàn)樽约旱囊蚬?bào)轉(zhuǎn)生長留他界,只是你進(jìn)去的時候出於旁人之力,不知道怎麼出來,所以我才去找你。你暫時進(jìn)到了畜生道,那是為了引開我。我想,她不確定我在哪里,但只要你……我就一定會去找你?!?/br>而有些事他省下了沒說,穿梭六道之間,驚嗔疑怖都由心而生,盡管都只是幻覺而已,他自己也見到了一些似真似假的幻象,那才是汀蘭真正用來牽制他的方法。「……我的腳好像被蛇咬了?!?/br>「我看看?!?/br>褚月宵脫下對方的布鞋,將腳踝托在手里。這時楊靈曄的眼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摸到手邊有塊硬物,仔細(xì)看著,是一柄木劍,劍身上有許多缺口與血污。剛才從對方手里接過線頭的時候,似乎有看到這個東西……「月宵……那條線上……是你的血嗎?」回給他的是一種驚愕的眼神。「你怎麼……」楊靈曄搖著頭,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有些他明明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卻隱約地在腦海中冒出頭來。「剛才我好像……見到一個拿劍的人,我的胸口還在流血……」他困惑不已,明明就只是發(fā)生在片刻前的事,現(xiàn)在想來卻如此模糊,好像他根本不應(yīng)該記得它們一樣,彷佛那是才剛醒的混亂的夢境。褚月宵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失措。「阿曄……阿曄!你不要想了!」他突然叫了起來,抓住楊靈曄的肩膀。見到對方茫然的眼神時,才有些抱歉地說:「你現(xiàn)在要多休息?!?/br>楊靈曄看著他,似乎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們先去找仲言,然後回……」他抓住褚月宵的手,對方卻沒有反應(yīng)。那一瞬的遲疑是如此清晰。褚月宵幾乎是有些害怕地避開了那種疑惑的眼神。「你先坐下,我有東西要給你?!?/br>褚月宵繞到楊靈曄身後,然後一條鍊子落到他頸間。是一朵純銀打造的蓮花,就壓在那枚缺了角的火焰上。「生日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戴著,別掉了,以後就不用怕了……過完這個十九,進(jìn)二十歲之後,這關(guān)也就過了,以後……」身後的聲音很輕,很小心翼翼,但是說到以後兩個字的時候,像是再也不會有以後。他要走了。「別走!月宵,別……」還沒有說完,楊靈曄的雙眼已經(jīng)被手掌覆住,更深的黑暗就這樣壓了上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