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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無非就是不想讓他把那個廢物的意識抹去,那個廢物根本沒有一點可取之處,蕭雪瀾究竟為什么對那個廢物這么念念不忘?朝夙臉上又出現(xiàn)了陰郁冷漠的神色,譏誚道:“說這么多,無非就是你舍不得他。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從這個身體里抹去,你等著看?!?/br>蕭雪瀾著急了,口不擇言道:“你敢!不許你這么做!”朝夙嘴角扯出邪佞一笑,眸色冷冷,似乎在說“我有何不敢”。蕭雪瀾當(dāng)然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再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只怕會適得其反,更加激起了他的叛逆心,便軟了口吻道:“我并不是舍不得他,只是你傷害了他就是傷害了你自己。你為何一定要充滿惡意地去揣測人心呢?”朝夙轉(zhuǎn)過身道:“因為人本來就是一種冷酷自私的種族,比妖更冷血,比野獸更無情?!?/br>蕭雪瀾追上去,反駁道:“怎么會?你不久之前才見過秋娘子,她是那么深明大義,古道熱腸的一個人,她為梁城百姓做的事,難道不值得稱頌?人并非都是像你說的這樣?!?/br>朝夙哂笑了一聲,聲音帶著nongnong嘲諷之意:“所以,好人都活不長啊。”“你什么意思?”蕭雪瀾聽出朝夙話里有話,忽然腦中出現(xiàn)一陣暈眩,他好像遺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總算想起來了,梁城的事解決了,為什么系統(tǒng)卻沒有響起完成任務(wù)的提示?!朝夙慢條斯理道:“意思就是梁家人一定會在我們走后,變本加厲報復(fù)梁城百姓,包括客棧老板娘和伙計?!?/br>蕭雪瀾當(dāng)然不相信,道:“你何以這樣猜測?秋娘子她們從葉城回來的時候,明明說他們看見梁家的人去了葉府,兩城已經(jīng)互相開放,梁家怎么可能出爾反爾?”朝夙冷嘲道:“你是親眼所見,還是親耳聽到梁葉兩家的矛盾解決了?這樣吧,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什么賭?”蕭雪瀾心里莫名開始發(fā)慌。“我們現(xiàn)在就折回去,若是客棧中的人安然無恙,就算我輸,以后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反之——”“反之怎么樣……”“反之,”朝夙忽然握住蕭雪瀾的手,將人扯到胸前,目光如炬,看著他道,“以后不管我去何處,你都要跟著我,如何?”蕭雪瀾仍覺得是朝夙把人性想的太惡,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他想的這樣壞,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艱難吐出一個“好”字。49立完賭約,蕭雪瀾一刻不敢耽誤,御劍返回梁城,回到梁城邊界時已接近傍晚。夕陽落山,原來客棧的位置,已不見那幾間二層小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大火燒過的殘垣斷壁,火應(yīng)該是剛熄滅不久,廢墟上還止不住地冒著濃煙,幾搓火苗不時從灰燼中躥起在倒下的柱子、房梁、門窗上舔舐。秋娘子和伙計們很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兇多吉少,蕭雪瀾忍下滿腔怒火,進(jìn)廢墟之中搜尋,搜了一圈,好在沒發(fā)現(xiàn)類似于燒焦尸體形狀的東西,應(yīng)該是梁家的人燒了客棧之后把人帶走了。朝夙站在廢墟旁,事不關(guān)己地看著蕭雪瀾拿劍在廢墟之中搜尋線索,好整以暇道:“這個賭,是你輸了?!?/br>蕭雪瀾一腳踢翻了身旁的一堆燒焦木頭,飛身過去揪住朝夙的衣領(lǐng),眉宇間冰冷如霜,表情隱忍似乎極力克制著憤怒,咬牙道:“你早就猜到梁家會報復(fù)客棧這些人是不是,你為什么不說出來!”朝夙被人抓著領(lǐng)子也不惱,淡黃色的眸子含著戲謔之意,仍是一副漠然的口吻:“他們是我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說?”“你!”蕭雪瀾聽他這樣冷血的言論,恨不能一拳打他臉上,握著霜寒的手青筋暴起,怒道,“是我想錯了你,你本來就是毫無人性的人!”“呵?!背肀〈轿P,冷笑出聲,一手撫上蕭雪瀾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將他的手拉下,整理了下自己的領(lǐng)口,悠悠道,“你發(fā)火是不是找錯了對象?殺人放火的是我嗎?我有義務(wù)要提醒他們,梁家的人會找他們報復(fù)?還是就因為我沒提醒,你就要把我當(dāng)成梁家的幫兇?”蕭雪瀾也學(xué)著他冷笑,桃花眼中不復(fù)溫潤,冷似寒潭,“對,你沒這個義務(wù)。都是我的錯,輕信于人害了他們,也是我的錯,在別人的地盤上還要為人強出頭。你都是對的,你火眼金睛,洞悉一切,你能有什么錯?”蕭雪瀾的神情像是遭受了巨大打擊,朝夙不由得有些想妥協(xié),客棧那些人他可以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可蕭雪瀾的感受,他卻是在乎的。朝夙有些后悔剛剛對蕭雪瀾的冷嘲熱諷,他也不想將事情弄成這個地步,他只是猜測到梁家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客棧眾人,卻也不能完全肯定。是蕭雪瀾對于孟疏塵那種曖昧的態(tài)度刺激了朝夙的理智,令他頭腦一熱,就和蕭雪瀾立下這個賭,看蕭雪瀾的樣子,似乎是對他已經(jīng)失望透頂,兩人本來就生了嫌隙,這件事無疑更是雪上加霜,這并不是他想看見的結(jié)果。朝夙有心彌補兩人的關(guān)系,便也不再置身事外,出言道:“現(xiàn)在你與我爭執(zhí)這些,對客棧其他人毫無幫助,還不如找人問清楚情況,或許還來得及救他們一命。”朝夙說的不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救人。蕭雪瀾環(huán)顧一下四周,連個鬼影都看不到,當(dāng)機立斷道:“趁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我們折回來,直接去梁府,梁振凡這老匹夫要是給不了交代,我端了他的老巢!”蕭雪瀾念了御劍訣將霜寒變大跨上去,朝夙也跟著上了劍,蕭雪瀾轉(zhuǎn)頭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你上來干什么?救人的事不敢勞您大駕,您還是留下來繼續(xù)見死不救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后咱倆還是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干涉最好?!?/br>朝夙微微一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和我的賭約?你輸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得跟著去哪里。這次我先縱容你一次,你想去梁府,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總之,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br>蕭雪瀾冷笑道:“那你可得小心了,我御劍功夫不到家,等會兒說不定出了狀況,把你從劍上甩下去也是有可能的?!?/br>朝夙雙臂一展環(huán)上蕭雪瀾的腰,牢牢將人圈在懷里,在他耳邊道:“不怕,你要是敢甩我,我就拖著你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