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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大人??!周大人您救救我!看在我爹為您辦了那么多事的份兒上您救救我!您不是說小皇帝不算........” 吳憲話還沒說完,周璁忽然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盯著他,殺意在臉上一閃而過。有一小小石子驀地從他寬大的朝服袖擺里打出,以一種及其刁鉆詭異的角度直直打在了吳憲的脖頸上,勒斷了接下來的話。 吳憲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這一切,只有同樣武藝高強(qiáng)的徐巍看見了。 吳憲暈倒,吳平之心里便像被戳了個大口子嘩嘩淌血,他抱起吳憲哭的涕泗橫流。小皇帝被吵的腦仁疼,揮揮手吩咐道,“曹云虎,將吳憲拉下去,收好認(rèn)罪書,明日午時候斬!” “什.....明日午時?” “這么快?” “為什么這么快?” “......” 小皇帝處決速度之快簡直聞所未聞,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怕夜長夢多,恨不能當(dāng)庭便斬了吳憲的腦袋。 一摞子貪污受賄的罪證還疊在腳邊,吳平之不敢堂而皇之的哭訴求情,生怕對方還會忽然甩出些什么讓自己也立刻尸首分離的東西來,只能抱著暈過去的兒子,一個勁兒地瞟周璁,希望周大人能看在給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狗的份兒上,幫自己一把。 然而周大人被方才吳憲那句口不擇言氣得不輕,若不是出手?jǐn)r住了,指不定那蠢貨能說出些什么。 只是嘉仁帝這一手打的又準(zhǔn)又狠,還叫來這么多百姓作見證,就連蠻橫一世的周首輔,此刻也有些無能為力。 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曹云虎是誰的面子也不給,得了圣命便帶領(lǐng)幾名禁軍架起一灘死水似的吳憲走出了朝殿。 日頭漸盛,跪在冰冷地磚上的人群中,終是發(fā)出了壓抑的陣陣哭聲。 良齊目送吳憲被拖走的身影,最后眼神掃過悲慟的人群,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最后收回來時,與剛巧看過來的楊慎撞在了一起。 再厲害的人也敵不過歲月侵蝕,兩朝帝師的鬢邊早已花白,胡須一晃一晃,透出股垂暮的老氣。但楊慎的雙眼依然銳利,里面像藏著兩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只待時機(jī)成熟,便能飛迸而出殺一個片甲不留。 良齊依然跪著,好看的眉眼被陽光鑲了層金邊。他好整以暇地迎著帝師的目光看了回去,甚至還彎起嘴角朝他利落大方地笑了笑。 楊慎瞇了瞇眼,當(dāng)他得知朝殿上鬧成一團(tuán)時便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被有意慢慢腐蝕了十幾年的皇權(quán)應(yīng)該只剩了個空殼子,現(xiàn)在卻突然掀起這么大的風(fēng)浪相必是被另一雙可怖的手cao控了。他此時來到這里,也只是為了見一見這雙手的主人。 只是叱咤風(fēng)云半輩子的楊慎沒想到,那人居然是個如此年輕的人。 不過,無論是誰都不重要,楊慎站了起來,我傾其所有追尋的目標(biāo),無人能夠阻擋。 “陛下,”帝師摸了摸下巴道,“老臣以為當(dāng)朝處理案件本就不妥,現(xiàn)下已經(jīng)處理了一個吳憲已安民心,剩下的還是交給三司吧。畢竟吳大人乃六部之首,若是當(dāng)朝從嚴(yán)審查定罪,日后傳了出去,只會讓天下人對朝廷百官失了信任,更會有損皇家顏面?!?/br> 周璁站出來附和道,“帝師說的是,臣附議?!?/br> 廖公凡抓緊時機(jī),“是啊陛下,這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只會認(rèn)為我朝官員同為一丘之貉,恐會失了民心啊陛下!” 跪著的眾臣紛紛附議。 小皇帝涼涼地掃視了一圈這些見風(fēng)使舵之人,巡過良齊時,那人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切不可cao之過急。 把兔子逼進(jìn)死胡同,還會咬人呢。 小皇帝收回目光,笑道,“先生說的是,吳平之之罪應(yīng)當(dāng)交予刑部三司審理。來人吶,將吳平之帶下去!” 朝堂上壓抑的緊張氣氛隨著這句話頓時煙消云散,眾位官員全都松了口氣,跪著的吳平之膝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什么東西抽走了一樣。 還好,只要能爭取到時間,周大人就肯定會想辦法救他救吳憲。 冰冷的甲胄貼在吳大人皮膚上,激得他一陣止不住地哆嗦。禁軍架起他,沿著吳憲走過的路離開了。 自此,一場轟轟烈烈的早朝落下帷幕。 小皇帝得勝班師,多數(shù)官員團(tuán)團(tuán)圍著周璁驚慌失措七嘴八舌,良齊被徐巍扶起,外頭的百姓也稀稀落落地走出了宮門。 “還沒完,”良齊跟在徐巍身邊低聲說道,“那位帝師不會無緣無故前來,我們得知會陛下,讓他小心?!?/br> “良大人請留步,”后頭一人聲傳來,良齊二人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居然是方才才從嘴里滑出去的帝師大人。 楊慎步伐穩(wěn)健,聲音渾厚有力,“我許久未入朝,早時便聽聞良大人賑災(zāi)有功,將黃河洪災(zāi)治理的井井有條,乃是天降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儀表堂堂啊?!?/br> 楊慎離得近了些,良齊忽地聞道一股極其輕微的淡香。這香味縈繞鼻尖,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帝師謬贊了,”良齊福禮道,“下官只是碰巧罷了?!?/br> “良大人謙虛,”楊慎的嘴角勾了勾,“我大慶就需要大人這樣的奇才,今日有些晚了,日后有機(jī)會,還真希望能與良大人多敘上幾句?!?/br> 徐巍與良齊各自行禮后轉(zhuǎn)身離去,楊慎目視著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周璁從后頭追來恭敬地說道,“老師,看出什么了嗎?” 楊慎雙眼瞇著,“此人并非池中之物?!?/br> 周璁附過去低聲道,“老師,此人就是當(dāng)年薛廉在外失蹤的私生子?!?/br> “那你們還在等什么?”楊慎冷冷地瞥了一眼周璁,“讓你的人隨便找個什么由頭把那酒樓的老板‘請’去問問。薛廉乃是夷三族的重罪,他的兒子哪兒還有存活于世的道理?” 周璁一笑,“是,老師?!?/br> “還有,”楊慎越過他看了看后面神色驚慌的一幫官員,“爛掉的手臂該斷則斷,小皇帝要玩過家家,你陪他玩一把就是。只要按滅了動亂的源頭,他一個半大的孩子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吳郡要快,長安里也要有所動作。日前城內(nèi)常有流民暴起傷人,有的官員路上被意外劫殺也是有可能的,我說這么多,你明白了嗎?” 周璁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恭敬道,“學(xué)生明白,還請老師放心。” “對了,”楊慎像想起來什么似的問道,“那樣?xùn)|西有消息了么?” “學(xué)生無能.....”周璁眼底一黯,“還在差人尋找,不日之后定能為老師尋來。” 楊慎搖頭失笑,“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我的命?。 ?/br> 說完,他不顧周璁阻攔大踏步離開了。 走過被日頭照的guntang的青玉白磚,楊慎獨(dú)自一人回到了綠樹成蔭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