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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撲簌簌的往下落,人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眼瞧著情況越來越刻不容緩。

    徐晏青終是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了句“得罪了”。

    朝陽透過明窗照在炕榻上躺著的嬌人兒,盈光瀲瀲,恍若一汪暖洋洋的無骨春水。

    心里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到底世子手下還是有分寸的。

    想著把罪過降到最低,他先是用剪刀將箭矢周圍一小圈兒剪開,僅露出血rou模糊的方寸之地。后用被火燎過的匕首輕輕一挑,將埋入rou骨中的箭頭契了出來,那帶著倒刺的箭鏃離體時定是極痛的,昏迷中的沈輕無意識地悶哼一聲,徐晏青登時眉心擰成了兩股繩,心疼的無以復加。

    最后再以點封住阿輕的各中xue位以防失血過多,撒上藥粉,頭一步便算完成了。

    徐晏青定了定神,強壓下擂鼓似的心跳,準備開始著手包扎。

    他虛虛的丈量好傷口的位置,將沈輕扶坐起身,用背對著自己,扳住肩膀固定身形,再用剪刀一點一點剪開了上身衣物。

    大片大片刺目的肌膚隨著布料消亡逐漸露出滿目的白,女兒家正值青春,肩細骨直,像是剝開的藕實中那顆最飽滿的蓮子rou一樣誘人。

    徐晏青猛地將眼一閉,扶肩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他只覺渾身難掩燥熱,但心底卻是一片真切的冰涼。

    屋外不知是哪家的狗叫了一聲,像是提了個醒兒,徐晏青別著頭,始終不敢再看一眼。

    但傷口必須要包扎,封xue只能挨的了一時,挨不了一世。時間長了,必然會血流如柱,生命垂危。

    剛才為了方便,包扎用的白布就放在手邊,現下被剪開的衣物壓著。徐晏青狠狠一咬牙,閉著眼,朝那一團子布摸去。

    但指尖劃過,意料之中的柔軟卻沒有摸到,反而摸到了片砂質的紙感。

    徐晏青一愣,摸索著將那東西抽了出來。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本不足巴掌大小的冊子。

    說著是“冊子”,而并非“書”,實是因為那封面上并無半點文字筆墨。且紙感昏黃發(fā)澀,右下還缺了一小角,想必是本上了年紀的古冊。

    不過這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沈輕躺進來之前,他是從里到外每一寸都檢查過的。那時的炕上并無任何紙質物品,現如今出現在此,只能是剛才剪開衣物時掉落出來的,阿輕貼身放著的重要之物。

    既是重要之物,他便沒有窺探之意。

    將古冊妥帖的放在一旁,拾起布條,慢慢抬手覆了上去。

    一圈又一圈,徐晏青始終垂著眼,不敢目視分毫。既無視野,布條自然裹的亂七八糟,不過好歹算是處理上了,等日后阿輕醒來,感覺好些了,便可讓她自己整理。

    日落西山,又是一輪圓月。

    沈輕是在亥時醒來的,二更的梆子剛剛敲過,天還是黑的。

    胸口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伴隨著藥入血脈的鎮(zhèn)麻感,生生將她從一片混沌中逼醒了。

    眼皮緩緩掀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破敗的房梁和掉灰的屋頂。

    沈輕:“.......”

    她迷茫地眨著眼睛環(huán)顧四周,似乎沒太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來到這么個家徒四壁的地方。

    人在昏沉中醒來,下意識地就想動動手指,起身席坐。可沈輕剛一抬胳膊,就感覺胸前肌膚正與被料摩擦,傳來一股奇怪之感。

    她當即愣了愣,低頭看向被子里自己的身體——

    沈輕:“......”

    什么情況?!

    她身上的衣服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黑色的夜行衣自胸口處一分為二,上半部分稀稀落落的掛在肩頭,下半部分更是凄慘,像另外一床被似的覆著,中間受了傷的地方則是被幾圈奇丑無比的布條包裹著。

    這已經連狼狽都夠不上了。

    這是遭了災了。

    沈輕心頭駭然,顧不上四肢綿軟無力和傷口的陣陣疼痛,急忙起身將自己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

    還好。

    除了詭異的衣物以外其他的都還好。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突然又猛地想起來什么,急忙去摸右邊小臂,直到摸到了纏在上頭那根硬邦邦尖細的骨針才作罷,后又摸向原本貼身放著的那東西。

    .......不在?!

    毒譜呢?!

    那是阿娘失蹤前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怎么能弄丟?!

    沈輕驚慌失措地摸向四周,拉扯間不由地牽動了傷口,一聲嗚咽不小心從嘴邊溜了出來。

    響動終究是驚醒了屋外的人,只聽微掩的門縫兒后傳來一聲極低的男音。

    “阿......沈姑娘,你醒了嗎?”

    ☆、過渡

    聲音落地的一瞬, 沈輕猛然抬頭死死盯著虛掩的木門。

    她取下骨針藏于掌心,撈回毒譜貼身放好?;杳郧暗挠洃涍@時才像蘇醒的野獸, 一嗓子炸開了滿腦袋的漿糊, 將沈輕從昏沉里撈出直接按進了冷池。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順著四筋八脈爬滿全身。

    想起來了.....

    那時她在府里剛剛得到豫州叛亂的消息, 心里惦念著那個離去多日的人, 無論如何再也無法獨留長安, 便與金棗商議啟程前去豫州。

    事態(tài)緊急, 走民道路程遙遠,費時費力。走官道她二人又不熟悉路況,思來想去只能選擇跟著被圣旨派遣一道的徐晏青。

    本以為披掛上陣的世子會帶兵出征,她們只要稍一喬裝打扮遠遠跟著就行,可沒想到徐晏青居然沒帶一兵一卒,只帶了幾個家仆。

    自從上次在府門口被徐世子聽見她那番惹人懷疑的“心聲”之后, 沈輕對于他一直都是能躲則躲, 能避則避, 生怕一個不小心將秘密公諸于世,壞了良齊的計劃。

    這才想著與金棗換上夜行衣, 策馬跟著,力求不被發(fā)現。

    但人算不如天算, 她實在是低估了徐晏青, 也低估了這一趟的危險。

    胸口的傷仍凝著血痂,不動時也能感受到那一層無法緩解的切膚之痛。

    沈輕慢慢抬手覆上被包成漿糊的白布條和被剪的亂七八糟的夜行衣,一顆心猶如被千斤頂墜著, 逐漸越沉越低,直到沒入漫天黑暗。

    是徐晏青剪了她的衣服幫她治的傷.......

    那他是否.......是否.......

    夜幕籠垂,晚間的風帶著特有的涼意順著微敞的窗棱爬了進來,吹的沈輕止不住開始打顫。

    她裹緊了被子,慢慢撩開眼皮。

    門外的人似乎一直沒聽見回音有些急,清了清嗓子又開口道,“沈姑娘......”

    沈輕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我醒了。”

    似乎被她話里毫不掩飾的冷淡震了一下,門外一時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