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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婚?還是你要辜負在外為你打拼的母親去選擇你那虛無縹緲的愛情?”蘇北掙開他,捂著臉蹲下了身。第50章chapter50“煮了什么?”蘇北不著痕跡地避開一步,笑道:“綠豆湯,等會兒給叔叔帶點過去?!?/br>果然,甘南側(cè)頭無聲地笑笑,收回懸在了半空的手。“謝謝。”他禮貌地退開一步,留出一段客氣的距離,頓了頓又道,“今天天天太熱了,我自己過去吧。”蘇北對兩人疏離的氛圍視而不見,笑容深刻了幾分:“沒事,我在家閑著也沒什么事跟你一塊去看看好了。”甘南不置可否,只上前把湯品盛入保溫桶中,態(tài)度溫和又不容拒絕道:“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吧?!闭f罷就拎著保溫桶出了門。蘇北在他關(guān)上門的瞬時卸下了如面具般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滿臉的苦澀再也無法遮掩。自從三天前二人的大學(xué)宴以來,他受賀煒之死、夏清文之言的影響,就算心里再不甘愿,理智也在掌控著他讓他慢慢遠離甘南。他以為這會是一段令人痛不欲生又十分煎熬的經(jīng)歷,然而卻沒想到甘南竟然如此知情識趣。那晚他拒絕了對方的親吻。那個瞬間甘南眼神中充滿了令人難解的復(fù)雜情緒,待蘇北想去細究的時候,他卻換了一臉輕松的笑意,似笑非笑地說:“小北弟弟不會現(xiàn)在就跟哥過膩了吧?”蘇北垂下眼,并不回答。甘南驟然松了摟在對方肩膀的手,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淡道:“你是不要我了么?”蘇北在那一刻恨不得把他攬在懷里細細親吻,在他耳朵邊訴說自己的眷戀與愛意——然而,他只能任由對方掌心里殘留在肩膀處的溫度慢慢冷卻,口是心非地冷靜道:“我想我們應(yīng)該分開一段時間。”原諒他此時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既想挽留又想推離,矛盾得不知所措。甘南抿緊的唇線在房頂燈光的投影下形成一道立體的陰影,顯得俊美非常又冷酷殘暴:“蘇北,我給你一個星期,好好考慮我們的事情?!比绻阕詈筮€是這樣的決定,就不要怪我。“怎么今天只有你來了?”甘正天打開保溫桶,盛出一碗清爽冰涼的綠豆湯。他雖然穿了拘留所統(tǒng)一的圓領(lǐng)衫,剃了最簡單的平頭,但精神挺好,甚至有些面色紅潤的樣子。于是甘南略顯煩躁的心情平靜了一些,笑道:“兒子來看你還不夠?蘇北今天跟同學(xué)出門了?!?/br>甘正天抬頭瞥了他一眼,十分自然道:“喲,你們這連體嬰兒難得被做了分離手術(shù)嘛?!?/br>“看來昨晚睡得不錯啊,連玩笑都會開了啊爸?”甘南避重就輕地回應(yīng)著,轉(zhuǎn)了話題,“床還硬么?不然明天再給你帶一床棉絮?”甘正天擺擺手笑道:“哪里需要,我那床都能媲美酒店的席夢思了,別提他們多羨慕我了?!?/br>甘南看著父親的灑脫笑容,一時有些分不清他們現(xiàn)在的所在地究竟是不是拘留所了,于是神色倨傲又自然道:“他們能跟你比么?你是甘正天,J省正翔房產(chǎn)的董事長,這輩子都是我最厲害的父親!”甘正天聞言放下了碗,略微濕潤了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半晌才嘆了口氣,欣慰道:“小南,你能這么想爸真的很開心…我最怕的就是……”這么一個鐵血漢子柔情起來十分讓人心酸,于是甘南故作不耐煩地打斷他:“怕什么怕?我等著你,嚴(yán)阿姨等著你,不管多久,我們都在外面給你一個家?!?/br>甘正天被兒子這么大喇喇地提起“緋聞女友”,老臉竟然有點繃不住,尷尬道:“說什么亂七八糟……”“嚴(yán)阿姨聽你這么說可要傷心了?!备誓蠎蛑o道,過了一會兒又認(rèn)真起來,“我說真的,我不介意,你只管遵從自己的心意。我個人覺得嚴(yán)阿姨人不錯?!?/br>甘正天被調(diào)侃得臉都有些紅了,努力扳著面孔嚴(yán)肅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br>此時一旁的看守示意他們探視時間到了,于是甘南一邊起身一邊笑道:“爸,你也該是時候梅開二度了?!背弥收毂粠С龇块g,他趕緊補了一句:“也正好證明您還老當(dāng)益壯??!”“臭小子!”甘正天哭笑不得,卻沒發(fā)現(xiàn)每次同甘南見完面他的好心情都會持續(xù)一段很長的時間。出了拘留所的門,甘南第一次沒有想要馬上回到蘇北身邊。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原因,那天他久候蘇北不歸,便找到了天臺去。對方的猶豫彷徨,惶惶恐懼,憂慮擔(dān)心,他全看在眼里。然而正是因為看在眼里,甘南現(xiàn)在才會覺得無力開口。他聽到蘇北說“愛他”,但是那語調(diào)顫抖,聲音斷續(xù),仿佛帶著連主人都無法言明的不確定。初聞之際,他甚至有些傷心,想他甘南平生第一次愛人,自覺把這輩子的激情、愛意與耐心全數(shù)給了他,然而卻換回了對方被人三言兩語就說得動搖的真心。他一向自傲,如何忍受這份如此不堅定的感情。但是,當(dāng)蘇北真正避開他的親昵舉動的時候,他是那么清晰地感覺到了心痛,就像是捧出了一顆易碎的心,被人不經(jīng)意地打落在地,碎成了一片一片,卻仍然不忍苛責(zé)對方的無心之舉。于是他不知是在跟他較真還是跟自己賭氣,他不愿意示弱,連一句緩和氣氛的話都不愿意宣之于口,只懂冷冰冰地質(zhì)問對方“是不是不要他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不通世俗人情,不懂曲意逢迎的少年人了。父親的事讓他一夕長大,他現(xiàn)在甚至能夠維持一臉和煦的笑容去同警察律師言笑晏晏地溝通,只盼將父親的罪行減到最低。然而,面對蘇北,他卻永遠像是當(dāng)日小心翼翼而又天真單純地詢問對方“你,知道我的意思么……”這種毫無自信可言的話語的孩子。人慢慢長大,總會變得世故、圓滑、老練、成熟,然而卻總要留有一個角落,讓自己可以肆意哭喊笑鬧。對甘南而言,蘇北就是他永遠的港灣。所以他強忍著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吞進腹中的欲望,等待蘇北心甘情愿地放下所有的顧慮,走進他的世界,從此不再分離。“滴滴——”突如其來的喇叭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甘南側(cè)頭望去,卻見嚴(yán)謹(jǐn)摘了墨鏡,微笑著看他:“你剛?cè)タ催^你爸?你跟他說什么他不愿意見我?”甘南瞬間記起最后父親燒紅的臉色,于是“噗嗤”一聲就大笑起來。嚴(yán)謹(jǐn)無奈,等他笑夠了才又開口道:“既然今天見不到大甘了,不如小甘跟我去吃個飯?”甘南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于是開門上了車。猶豫片刻給蘇北發(fā)了一條短信——中午有事,不回去吃了。二人在一家看著并不十分富麗堂皇的小飯店吃了飯。“這兒的菜都很好吃,價格也很公道?!眹?yán)謹(jǐn)把菜單給他,一邊積極推薦著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