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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套裝的女人捋了捋她酒紅色的燙發(fā),拉過老人走向一旁的房間,留下那個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咬著唇,本能讓她感覺到惶恐,她卻連哭都不敢,怕遭到更大的嫌棄,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其實她有很多疑問,她想問,爸爸去哪了?她想問,爸爸和mama為什么會不在一起?她想問,外婆說的不要小孩那個小孩是不是指的就是她?她最后只是更加緊緊地抱住了她手中的玩具熊,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那是去年兒童節(jié)爸爸mama帶著她去游樂園時買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后來,她既沒有跟爸爸,也沒有跟mama,她和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住一起,一年只能見爸爸一次,而mama一年也不一定能見到一次,爺爺奶奶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不過好在對她不算特別苛刻,只不過讓她比尋常小孩更早懂事,更拼命而已。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羨慕那些家庭美好擁有親情的孩子,不,不僅僅是羨慕,她有些嫉妒,嫉妒到她有時候會想自己從來沒有玩具熊的記憶就好了,長大后,蘇惜卉就一個人在大城市里打拼著,一個人,其實習慣了也沒有那么可怕,她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就在蘇惜卉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放棄擁有親情的奢望的時候,她穿越了,她遇到了蘇經(jīng)綸,讓她產(chǎn)生了依賴,讓她擁有了夢寐以求的親情,兩年多時間的相處,她從一開始心底深處的排斥到后來全心全意地接受,她擁有了一個呵護她,關照她,偶爾和她拌嘴的哥哥,她愿意拼上一切不讓哥哥成為原著中的那個炮灰,包括她的性命!……“她最信任的就是你啊!”蘇惜卉迷迷糊糊中被這樣一句話驚醒,她是已經(jīng)死了么?老哥呢?老哥有沒有事?迷迷糊糊中又聽到一聲轟響,然后是有些刺耳的聲音,有人在割綁著她的鐵鏈,是老哥么?……“刺啦!乒砰!”這鐵鏈還真特。么堅固!安清用力劈著鐵鏈,卻也只留下淡淡的刀痕,是欺負他攻擊力低么?安清往鐵鏈上貼上烈焰符,那燒斷也是可以的……靠,這是什么材料?刀劍不入,水火不摧啊!“咳咳……”咳嗽聲讓安清警覺起來,恢復得真快,安清指間夾著好幾張符箓,陣旗也隨時做好了準備,往角落一瞟,卻發(fā)現(xiàn)蘇經(jīng)綸仍略顯狼狽地趴在地上,讓安清松了口氣,專心對付起了那神奇的鐵鏈,當然發(fā)現(xiàn)鐵鏈難斷后安清還是順手給蘇惜卉做了個簡單的治療,喂了回春丹和止血丹。……“吾兒,怎么可以偷懶,今日的工可都練習過了?”手拿折扇的男子一臉威嚴地對著紅眼眶的小男孩呵斥道,絲毫不問小男孩因為什么哭泣。小男孩紅著眼,抬起了頭,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倔強:“明明有六藝,為什么我一定要練工,他們都說我們水清城的人大戰(zhàn)的時候只能是累贅,只有送死的份!”“啪!——”男子的扇子狠狠地打向小男孩的臉,小男孩的臉一下子就有了一道紅印還腫了起來,小男孩扭過頭,執(zhí)拗地說道:“他們說我們水清城的人都是廢物!我不是!爹爹也不是!”“無稽之談,怎可信之?吾兒你太讓為父失望了。”男子語氣冷淡,不顧小男孩受傷的眼神,繼續(xù)嚴厲說道:“六藝之道皆有其法,既然工可與別的合稱六藝,又會差到哪里去呢?你忘了曦之道祖,青蓮道祖德傳奇了么?執(zhí)子之息運籌帷幄,揮墨之間掃千軍萬馬。工強大起來完全可以超越其他五藝,你是我們族中最有天賦的孩子,勿再讓為父失望了?!?/br>小男孩凝望著那個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高大如山,壓得他喘不過氣,卻莫名讓年幼的他想落淚。五十年后,當年厲聲訓斥小男孩的男子一畫成名,一出,何人再敢小覷水清城?熱鬧散去,蓄著黑色長胡子的男子仍舊溫和卻冷淡地對激動不已的青年威嚴地說:“吾兒,今日的工可有忘了練習?”散發(fā)著溫潤氣質(zhì)青年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嗯,都練習過了爹爹!”男子眼神閃過滿意還有青年不明的眼神,語氣里有著青年難以理解的惆悵:“甚好,吾兒,切不可讓為父失望?!?/br>青年的眼神平靜了下來,恭敬地說:“是,爹爹?!?/br>青年站在長廊上,遠遠能看到離去的男子溫柔地抱起一個小女孩,爽朗的笑聲是他從未聽過的,青年眼神一片冷凝,折扇輕開,卻是一派溫潤溫柔。青年正是蘇經(jīng)綸,不知何時精練于工的修士越來越少,琴棋書畫漸漸式微,竟隱隱成為了別的修士閑暇時玩樂的一時興致罷了,越來越多的道昌盛興旺起來,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一時輝煌的琴棋書畫就慢慢被人擱淺,而水清城和天音宮是個例外,他們一個始終沒有放棄書畫,一個始終沒有放棄琴音,卻也不復輝煌,日漸敗落,直至水清城出了以聞名的蘇益康,工之道才又一次在修士們眼中大放光彩。蘇經(jīng)綸自小最崇拜甚至有些畏懼的便是從來都波瀾不驚的蘇益康,哪怕蘇益康從來只是讓他練習練習再練習,哪怕從來都只是讓他不要讓人失望,蘇益康始終是他最敬愛的父親,他以為與父親的相處合該是這樣的,恭敬有余,親切不足,直到他擁有了一個meimei,他才知道原來父親也會爽朗大笑,他才知道原來父親也會主動抱起小孩,他才知道父親說話的語氣可以那么柔和。他討厭甚至厭惡他生理上的meimei,蘇惜卉,因為蘇惜卉擁有一個他沒有的父親,可蘇惜卉卻愛粘著他,明明尚在襁褓之中就是被父親抱大的,卻剛會爬就要粘到他身邊。蘇經(jīng)綸起初是漠然地逗弄著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最后卻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當起了一個好哥哥,蘇惜卉的天賦比起他來可以說是很差的,三靈根和他的天靈根怎樣都不能比,小女孩卻會一臉仰慕又信任地望著他,一如當年一直看著父親背影的他,他終究是心軟接受了這個與他血脈相連的meimei。“卉兒乖,你不用和你哥哥一般努力,你只需要快快樂樂的就好了,哥哥每天還有很多功課要做?!备赣H溫柔的聲音傳來,蘇經(jīng)綸走向meimei房間的腳步一頓。“可是我想一直陪著哥哥?!毙∨⒌穆曇裟搪暷虤獾?,還有著點執(zhí)拗。“你這樣只會害了你哥哥的,到時候哥哥只會覺得你煩,我可愛的卉兒。”蘇經(jīng)綸聞言眼睛睜大,他想沖進去說不會的,卻仍是一動未動,他知道父親這話與其說是說給meimei聽,倒不如說是給他聽的。“真的么?……可是我舍不得……我也不想哥哥覺得我煩……”小女孩的聲音里帶著令人心疼的哭腔,蘇經(jīng)綸默默轉(zhuǎn)身離開。這以后蘇惜卉來找蘇經(jīng)綸時,蘇經(jīng)綸總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