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身體上的思念，”奧林鼓足勇氣在餐桌上說，“我最近想起來了，這會影響我的健康嗎？”

“我記著呢，你上次到現(xiàn)在過了兩年，還沒有什么跡象?！?/br>
“兩年嗎……”

奧林默默地吃下盤中的食物。羞恥和怪異的溫暖緩慢充滿他的胸膛。

“會幫我安排哪位女士么？”

“我會處理好的，”哥哥說，“不需要勞煩哪位女士?！?/br>
奧林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也不好細問。當(dāng)天晚上他迎來了久違的情愛時刻，沒有哪位女士幫他解圍，他趴在哥哥身上，在華美的羽翼上蹭了大半天。一年之后也是這樣，只是哥哥把手探進了他的身體，告訴他君主需要的服務(wù)。第三年巧得很，和哥哥的周期碰上，奧林就運用上一次學(xué)到的東西了。

“你冷嗎？”神靈問。

奧林從模糊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疲憊從身體深處涌出，又被歡愉沖散。

“并不……除此之外……似乎喚回了久違的熱情……”

惡魔在懷中睡去，發(fā)出均勻沉穩(wěn)的呼吸聲。

“看看三百年的歲月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甚至讓我想起神靈的責(zé)任，”卡拉斯貼著惡魔耳邊輕聲說，“我和她不是同一類，但我樂于滿足你的愿望。你會有疆土和臣民，如果你愿意的話?！?/br>
☆、第53章

奧林躲過龍焰，一劍卡在巨龍的下頜骨中，巨龍的諸多骨骼形成了完美的支點，這一下把搖搖欲墜的下巴起了出來?；鹧娌皇芸刂频貜目谥辛鞒?，黑洞洞的眼眶中也流出巖漿般的血液。

奧林登上龍頭，向盧卡走去。盧卡拔出短劍，那把劍看起來更像是用于儀式而非實戰(zhàn)的，無論如何，它都是他最后的武器了。

“回去，趁著達茹還能載你過海，”奧林松開獵魔大劍，劍落入火海，消失不見，“要再教你一遍法術(shù)？”

“那怎么行，”盧卡轉(zhuǎn)轉(zhuǎn)短劍，“我都快贏了?！?/br>
“得了吧，人類?！?/br>
“你落地了，親王，”盧卡指了指奧林腳下，“我見到你以來，這是你第一次落地?！?/br>
“這能說明什么，”奧林挑起嘴角。

“你正面打我的龍，卻避免和我動手，這很奇怪啊。分明我比較弱?！?/br>
“你的龍，真是胡扯，龍是契約，不是財產(chǎn)?！?/br>
“哎呀，你教得還真多?！?/br>
盧卡以法術(shù)呼喚火焰，半人高的火墻立于王子和惡魔之間，奧林揮揮手，火焰消匿無蹤。

“這是人類的法術(shù)？不，人類現(xiàn)在使用這樣的法術(shù)？和我的有所不同，”奧林望著消逝的火星，“……也不盡然，只是我很少注意到人類的法術(shù)……感官效應(yīng)還說得過去吧?！?/br>
盧卡呼出第二道火墻，火墻沿著龍頭向惡魔推去。奧林不耐煩地步入火墻，火焰像空氣一般流過他的身體，仿佛是屬于他的附庸。

“乖乖，這可怕的火焰抗性，”盧卡橫過短劍，“估計只有玫瑰堡的末日之火才燒得動你?！?/br>
“火焰姑且不論，”奧林撣去肩上的火星，堅硬的鱗片呈現(xiàn)出低調(diào)收斂的黯淡光澤，“你手上小小的鐵塊刺得穿什么？”

“你對人類還是一無所知啊?！?/br>
盧卡一抖短劍，短劍驟然暴漲，化為龍爪般的利刃。王子邁下第一步，第二步變?yōu)轱w躍，惡魔不屑地抬起手臂格擋——

“有趣，人類的法術(shù)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了？”

鱗片破碎飛射，盧卡忍著濺射的痛楚，第二擊直奔惡魔心臟而去，那里有舊傷，在這個距離更是合適的切入點。沒料惡魔展開雙翼，翼骨上的指甲靈巧地握住盧卡的雙手，奪去他的武器，向蒼穹拋去。利刃離開龍身，現(xiàn)出短劍的原貌，消失了。

身體傳來疼痛，奧林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水。

“為什么？”盧卡問，“你還可以回擊，只要一下，我就會死?！?/br>
“聽好了，法術(shù)不是這么用的。人類的法術(shù)能按照憑依物投射出相應(yīng)的屬性，火焰也好，龍也好，總歸抵不過憑依本身的力量。如果你要殺死我，或者我的族類，讓龍來做，你自己不行，起碼現(xiàn)在不行。你還沒有強到能夠構(gòu)建一個體系的程度?！?/br>
“體系？那不就是新的法術(shù)嗎？”

“體系有很多種。人類的法術(shù)是憑依的聯(lián)結(jié)和投射，惡魔的法術(shù)是自身力量的體現(xiàn)，神靈的法術(shù)則是一切的根源。不要濫用超越認(rèn)知的法術(shù)，也不要妄想超越自身力量之事，否則會招來災(zāi)禍。”

“你可得了吧老人家，最老的人類都不會說這些?！?/br>
“你如果屬于我的族群，我很樂意教你。不過，”惡魔笑了笑，“你這樣的人，通常因好奇葬送自己，我就不去費力了?！?/br>
盧卡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對著奧林當(dāng)胸一拳，惡魔后退一步，仰面朝天倒在龍頭上。

“差點被唬住了，”盧卡蹲下身，“你落地的時候就該結(jié)束了?！?/br>
“不可能的，人類。”

盧卡咬破手指，以血描繪締結(jié)契約的法陣。他不期待戲劇，他知道自己——除了運氣之外——還沒有那么好，好到讓奧林主動與他締結(jié)契約的地步。但他要一個解釋。不久之后與老獵人雷甘見面時，他得到了答案：

誓言。

用于應(yīng)對惡魔的法術(shù)數(shù)不勝數(shù)，而雷甘在東南大陸就職時，從未見過任何法師的任何法術(shù)在親王身上生效。世界對代理君主的約束堪憂。

也許艾德埃塔可以，但他們之間的約束恐怕不會以法術(shù)實現(xiàn)。由親王掌控的惡魔工業(yè)精確地按君主的意愿運轉(zhuǎn)著，君主對親王的恩賜是諸王之中最多的，更不用提宮廷中的流言。表面上來看，雷甘認(rèn)為他的主人和國家的真正主人擁有相同的目的。

雷甘曾在前線的營帳之中問過攝政王：

“我在為決戰(zhàn)做準(zhǔn)備，你的施法位置會有重甲戰(zhàn)車和騎士層層護衛(wèi)，人類能準(zhǔn)備的就這些。雖然見識了你對法術(shù)的免疫力，還是問一句，你不會被什么法術(shù)轟死吧？”

“會，差點死過一回，”攝政王輕描淡寫地說。

“再來一次，我得帶全國的法師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那得是何等魔法?！?/br>
“要等我們叛國的時候才能見到了?！?/br>
他們笑了起來，就像正在謀劃真實的反叛似的。

“嚴(yán)格來說，我還沒碰到過能限制我的法師或者法術(shù)，很難說命運神有沒有這樣的法術(shù)，”攝政王把話題拉了回來，“要是她有，會很難辦?！?/br>
“那就輸了，等死吧?！?/br>
“如果真是那種情形，我需要你帶領(lǐng)我的族群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這是君主的愿望?！?/br>
“也是你的命令，”雷甘說，“我當(dāng)然服從你的命令。不過作為朋友……”

“人類膽敢稱我為友？”

“那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