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
書迷正在閱讀:公子孫默、看不見的王冠、臣,恭迎長公主、男神你還差不差個男朋友、玩偶保鏢、我和太監(jiān)的二三事、分手聯(lián)盟OL、如何拿下帝國之花[星際]、渣夫欠收拾、穩(wěn)住我們能戀愛[娛樂圈]
,瞳孔驟然渙散,而后再因難以形容的劇痛驟然匯集收縮。何為鉆骨散?徹骨之痛。半個時辰后,冷傾衣手捧著一碗剛出鍋的熱面,目光沉沉進(jìn)到屋里,坐到床頭。他扶起陸子游,讓他倚在自己懷里。“好香啊。”陸子游笑容蒼白,但眸光依然靈動,調(diào)皮道,“是你親手做的嗎?”長睫掃過懷中人的眉宇,冷傾衣輕輕回他:“是?!?/br>“你怎么……”見碗上滿是白色熱氣,陸子游鼻腔酸澀,“不燙嗎?”冷傾衣不語,微微搖頭。即便真的燙手,此刻他也感覺不到了。“嗯,好吃?!?/br>冷傾衣吹一口,陸子游吃一口。他眼里淚花閃閃,嘴角卻噙笑,開開心心道:“卿云,你吃,你第一次做的面,自己怎么能不嘗嘗?”冷傾衣?lián)u搖頭,還是喂他。“你可是嫌有我口水?”陸子游故意逗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冷傾衣垂眸含住他唇瓣,細(xì)細(xì),慢慢的吸吮了一會兒。雙唇分開,二人久久對視,像是要將余生的份都看盡。翌日,陸子游疼痛的癥狀消失。他以為是個好兆頭,以為是冷傾衣為他驅(qū)毒起了作用。院子里芍藥花朵朵,他自覺情況好轉(zhuǎn),央求冷傾衣開窗讓他一睹美景。“外面有風(fēng)?!崩鋬A衣拒絕他的請求。陸子游堅持:“你看,昨日你為我做了碗面,我今日便有好轉(zhuǎn);那今日你再讓我看看窗外景色,興許我明日便能走動自如……咳咳?!?/br>憋回咳喘,他臉色泛起潮紅,“卿云,我的好卿云,開開窗罷。”冷傾衣還是不依他。“冷傾衣!”氣急敗壞的陸子游,氣呼呼,“你給我出去!”“……就不。”冷傾衣俯身,抵著他額頭,滿是委屈與哀傷。好似一晃眼,兩人都回到了十五六歲,又或者是更年幼的時候。彼時,兩人之間常常充斥著幼稚的對話,青澀的試探,以及濃厚純粹的深情。“我叫你出去,聽見沒有?”“就不?!?/br>“出去!”“就不?!?/br>“那你給我開窗。”“不?!?/br>“開不開?”“不開?!?/br>……陸子游喉頭忽然涌起一陣腥甜,他推開冷傾衣,扒著床沿往外挪。“游舟!”冷傾衣握住他雙肩,試圖將他捺回床鋪。但陸子游拼命掙扎,非下床不可的樣子。冷傾衣皺緊眉頭,語氣溫柔:“不許胡鬧?!?/br>猩紅鮮血終于噴吐出口,陸子游眼前發(fā)黑,倒在冷傾衣滿是血污的胸口。再醒來,是第三天中午。天氣晴朗,花香濃郁,陸子游歪頭便瞥見桌上放著一瓶嫣然的芍藥花。屋里子的血腥氣,被花的香氣掩蓋,淡去許多。他瞇了瞇眼睛,似乎,屋子比先前要明亮些。尋找光源,他發(fā)現(xiàn)房梁下新懸著幾盞做工精致的琉璃燈,暖暖散發(fā)出璀璨光熱。“喜歡嗎?”自床帳側(cè)邊傳來冷傾衣低沉輕柔的嗓音。陸子游打趣他:“我記得冷將軍原先不是這樣說話的,近來怎地斯文如此?”沒等對方答話,他自問自答,“定是想收起心來,安安分分嫁與我做媳婦兒了是不是?!?/br>冷傾衣偏過頭,苦笑,“是?!?/br>“過來?!标懽佑紊焓掷?。冷傾衣猶豫俄頃,坐到床邊。“再哭,就瞎了?!北鶝龅闹讣鈩澾^冷傾衣紅腫的眼皮,陸子游心疼難言,干燥的嘴唇貼上去,撫慰地親吻了一遍又一遍。他說:“卿云,我想回長安。”“帶我回家?!?/br>“我不想死在梁州?!?/br>冷傾衣說:“好,我們回家?!?/br>……作者有話要說:想哭嗎?第26章遺言【26-求你了】只是沒等到他們動身,駱秋和白羽飛就先趕了來。臨死前,能見到駱秋,于陸子游算是了卻了一樁遺憾。回顧他這短短一生,對他最重要的人,其實就那么幾個。“駱秋,你來了,真好?!标懽佑窝劭舫睗?,他發(fā)自心底的微笑。從冷傾衣口中,得知陸子游中毒,僅剩兩天時間的駱秋,回以更大的笑容,笑容里淚花閃爍。陸子游抬抬手:“不要哭啊,沒事的,生死乃人生常事?!彼騺辛⒃陉幱袄锏睦鋬A衣,感慨,“能有你和卿云從小陪伴在側(cè),我很幸福,也很知足,即便到此為止,也不應(yīng)當(dāng)有怨言。駱秋,謝謝你對我這么好,我很感謝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真的很喜歡你……朋友的那種喜歡?!?/br>聽著他的話,駱秋還是沒控制住,淚堤崩潰。一滴滴水珠,下雨般,不斷掉落。夕陽血紅,房里灰蒙蒙,淚珠反射出亮光,每顆都是一個小世界,無數(shù)個鏡面碎地。“冷卿云,你過來?!?/br>陰影里頎長的身影無聲移來。他居高臨下望著躺在床榻上的陸子游,深吸氣:“如果你是要說遺言,那未免太早了些。我不想聽?!?/br>“太早了嗎?”陸子游合了合沉重的眼皮,“以前我也覺得死離我很遠(yuǎn),遠(yuǎn)到我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根本不會死??晌椰F(xiàn)在發(fā)現(xiàn),死不是遙遠(yuǎn)的結(jié)果,它時刻都在。我從來沒這么近距離的感受到死亡,僅僅是一線之隔,一念之間,不由我的意志改變。它就像一把無形的刀,一根鋒利的,細(xì)到看不見的金線,時時刻刻都懸在我頸邊,超過一毫,便會割斷我與這人世的聯(lián)系……”“卿云,我舍得這世界,卻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房內(nèi)三人俱是淚眼朦朧。冷傾衣捏破指肚的皮膚,逃避道:“別說了……”“卿云?!标懽佑尾辉杆唤邮苁聦?。“我讓你別說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懼,將冷傾衣淹沒,他的手腳變得麻木,失去知覺。過往的歲月中,他有多少個三天,三月,三年,但被逼到絕境,這黑暗的三天,每個時辰都漫長得如同地獄,又短暫的如彈指一揮。他攥著流血的手,“陸子游,我不準(zhǔn)你死。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幻想了多少次我們以后的日子。我要和你白頭偕老,我要跟你在鄉(xiāng)間置辦一間小屋子,為你種大片的桃花林。帶你游山玩水,走遍天下。而你呢,現(xiàn)在你躺在這,告訴我,你要死了,那我呢?”扶著床緣,剛毅的大將軍,癱軟坐地,著魔般喃喃道:“我怎么辦,我能怎么辦,除了追隨你而去,我還能怎么辦?”“大抵是我殺業(yè)太重,連與你長相廝守都成了奢望?!?/br>陸子游努力伸出手,握住他的腕骨,苦澀道:“怎么能怪你?明明怪我,是我福薄,配不上你?!睔庀⒙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