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牽制，從頸部以下都會無法動彈。再加上幸生此刻火冒三丈思考陷入錯亂，更是只能受制于人。

「……這就對了?！?/br>
轡田的聲音落在頸項處。

「我會一點一滴慢慢敦你。只要能讓你成為一條優(yōu)秀的狗，花再多時間和精力我都在所不

惜。當然，也包括了感情?！?/br>
轡田說著，手指插入幸生的發(fā)間。

出乎意料的強韌五指摩娑著頭皮，掌心再度施壓。幸生難以置信地望著漸漸靠近的地板。

終于，幸生的額頭觸地。他等于是半趴在地了。

「以后我就叫你小幸?！?/br>
額頭感受著軟木地板的質(zhì)地，轡田的聲音傳人幸生耳中。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到底在干什么?

狗。對，就是狗……我的確是以狗的名目被派來的，但我要做的事并不是這個——。

大腦和全身細胞部亂成一團。

這股火熱是什么東西?

不是單純的憤怒。即使加上羞窘和屈辱也不足以批注清楚。不知不覺問變得粗重的氣息噴在地板上，帶著微微濕氣噴回他的臉龐。

「小?！?/br>
轡田呼喚著他。

按住腦袋的手已經(jīng)放松了力氣。即使如此，幸田仍爬不起來。在體內(nèi)叫囂的異樣熱流使他的筋rou緊繃，關(guān)節(jié)拒絕大腦的命令。

「我跟你保證?！?/br>
按住幸生腦袋的轡田如此宣示。

「一定會把你訓練成優(yōu)美又聰慧的狗?！?/br>
2

屈辱感可以換算成鈔票嗎？

摧毀羞恥和自尊又可以得到多少報償?

初見面的那一天，幸生用兩小時的時間賺進了足以支付這個月房租的金額。然而，金錢不是萬能的。在回家路上，感受到膝蓋和手腕依舊殘存的異樣感，幸生咬牙切齒低咒著下次再也不去那種見鬼的地方。

狗。

當一條唯命是從的狗。

這當然是前所未有的體驗。能撐過那該死的兩個小時，他不禁要佩服自己毅力過人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心想今天咬牙忍過去就算了。拿零用金支付的只有積欠的房租，這個月的租金眼看就快到期。他可以改接其它客人，但下一個碰上的如果是腦滿腸吧，硬逼他做一整個鐘頭koujiao的歐吉桑該怎么辦?相較之下，玩扮狗游戲要強多了。

再說，就算情況出乎意料，扮狗這件事終究是他事前首肯的。他不甘心臨陣脫逃。雖然懊惱自己的頑固不知變通，還是堅持到底陪轡田到最后一刻。

支離破碎的一天。

「做事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礎(chǔ)。」

轡田獨裁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此刻的他四肢著地跪在地上，對方則是站著。與其說聽見，毋寧說聲音是從頭頂降下。

「坐下、站起來、趴下、不準動。這四個指令會常常出現(xiàn)，你最好能反射性地反應(yīng)這些動作。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等于是站起來?！?/br>
雙膝跪地，兩手手腕支撐上半身……幸生認為這樣應(yīng)該叫做趴下才對，但對狗來說，這確實是站立。

原以為跪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但幾分鐘后他就體認到，這種姿勢根本不適合人類。掌心下緣和手腕關(guān)節(jié)很快就開始酸痛起來。

「別光靠手腕支撐?！?/br>
黑色皮鞭的前端碰了碰幸生的手肘。幸生吃了一驚大喊：

「喂，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說過狗不會講話的嗎？」

「我也跟你講過了，不準用皮鞭之類的東西!我一向怕血，就連血腥暴力電影我都不敢

看!」

「我不會打在你身上?！?/br>
轡田用左手撫摸堅韌的皮鞭前端。

「好的飼主不會用暴力訓練寵物。這支馬鞭只是充當指揮棒……不過你要是不聽話，我偶爾會拿它抽地板來警告你?！?/br>
「警告，你太過分了吧……」

「我不喜歡亂吠亂叫的狗，嘴巴閉上?！?/br>
皮鞭前端戳了戳幸生的臉頰，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轡田宣稱不會打人，但誰也不能保證

他說話算話。

皮鞭旋即離開臉頰，緊接著指了指心窩一帶。

「用腹筋把腰挺高，重心放在手臂上很容易扭傷手腕。不準縮肩。脖子伸長，臉朝向正前方。很好……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我說可以為上?！?/br>
感覺就像健身教練。

稍一松懈，幸生的腹筋就軟趴趴地垂了下來，然后轡田便吆喝著不可以，從背后把他

的腰扶高。

「……你的肌力真差。只有骨骼符合理想嗎……」

被男人的低喃惹毛的幸田向上瞪了轡田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孔離自己似乎很遠。

「接下來是坐下?！?/br>
轡田的聲音繞到幸田背后。

「挺起上半身換成正座的姿勢，背脊要挺直，用腰力支撐身體，兩腳可以伸向同一個方向放松，膝蓋沒有合攏也沒關(guān)系。」

原以為轡田會要求自己像狗一樣兩腿大張地蹲著，把雙手并攏放在兩腿中央，結(jié)果卻不是這么一回事。男人指定的坐姿總覺得有點娘娘腔。最舒服的坐姿當然是盤膝，但轡田不可能讓他這么好過。

「……哇！」

「不準說話?！?/br>
尾椎骨被皮鞭頂了一頂，幸生一不小心發(fā)出驚叫。

「用腰力挺起身體。這塊骨頭也要挺直。不可以挺過頭，要維持筆直?！?/br>
這個男人有夠啰唆。仔細檢查過幸田的坐姿之后，轡田才嘀咕著勉強過關(guān)吧。不過是無聊透頂?shù)陌绻酚螒?，轡田卻一本正經(jīng)地投入其中。

趴下就是五體投地，只要整個人趴在地上就行了。

不準動則是限制一切行動的指令。直到接獲主人的下一個指令為止，必須一動也不能動。這個讓幸生最難以忍受。在坐下的姿勢下被命令不準動，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就開始心浮氣躁了?？吹剿话卜值貏觼韯尤?，轡田無可奈何地嘆道你真是一條沒耐性的狗。

「我討厭干坐著沒事干?！?/br>
「說了不準叫你還亂叫?！?/br>
「沒辦法啊，我本來就不是……」

「噓!」

皮鞭的前端抵在他嘴上。

「不許說話，安靜地坐五分鐘。這是今天的課題。做下來的話我會讓你重復練習，直到學會為止。」

好啦好啦，五分鐘就五分鐘——。

懶得跟他計較的幸生決定乖乖照辦，但五分鐘的時間似乎比他想象中來得漫長。

第一次他撐不到三分鐘就嘆了一口氣，被轡田要求重新來過。第二次則是抓了抓鼻尖慘遭NG。幸生抗議說抓個癢有什么關(guān)系，卻被轡田反駁你有見過狗用手指抓鼻尖的嗎？。

第三次因為腰酸駝背又得重來一遍。

第四次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被當場抓包而從頭再來。

第五次撐到一半時，突然有了尿意。不知道上廁所該怎么辦?。?/br>
總不至于鋪塊毯子要他尿在上面吧……正在胡思亂想時，似乎不小心又亂動了一下，男人又緊急喊卡。

「……喂?！?/br>
「到底要我說幾次，不許說話?！?/br>
「我想上廁所啦……」

轡田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