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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著你答應(yīng)她的要求也太過了,你也確實不容易……”“因為她很需要我,她從小就沒有父親?!?/br>“……恩,是啊,她的確沒有父親,但她作為女兒也該好好想想她的父親是不是也會難過……你太慣著她了,以后會把她慣壞的,雖然在這件事上她是為你好,但你不應(yīng)該這么順著她的意思來的?!?/br>心態(tài)特別早熟也很會說話的一品紅很誠懇地開口,聞言的蔣商陸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一時間倒有點明白所謂十修羅天生的野外生存本能,究竟是體現(xiàn)在這個看著不頂用的小子的什么地方了。而一品紅見心情明顯也很低落的蔣商陸這么看著自己,想了想就忽然跑到他身邊,接著蹲下來在雪地上用手挖了一個洞又抬起頭笑著沖他道,“我媽以前和我說過,自己心情不好又不想和別人說的時候,就隨便找個地方挖個洞,對著這個洞悄悄地說,叔叔你也試試看吧,其實挺有用的,誰還沒有點沒辦法告訴別人的話呢……我去接著哄小桃了,待會兒讓她來給你道歉啊?!?/br>和他說完這話,臉上笑嘻嘻的一品紅就干脆利落地抬腳跑了,被這油嘴滑舌的臭小子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來的泡妞損招弄得笑起來的蔣商陸低頭打量了一會兒這個洞。過了好半天,他卻忽然不笑了。而下意識的在腦子里慢慢回想著這幾天和聞楹呆在一塊發(fā)生的一切,心里有些感慨的男人許久真的就在空無一人的雪地里一個人蹲了下來,又在無聲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做出了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傻過的舉動。“我有時候也會在想……我上輩子到底是做錯了什么,這輩子才要遭這些罪?!?/br>“其實我并不是一個真的特別堅強的人。”“我也有很年輕很軟弱的時候,受了苦一定要和父母大哥抱怨,一丁點小病小痛都能讓我哭很久?!?/br>“可后來我大了,老了,我的家人也走了,除了我自己,我就再也找不到能夠依靠的人了。”“幸好,幸好……我還有聞楹。”“可為什么上天明知道我就只有他了……還要從我身邊奪走他呢?!?/br>“我有時候真的很累?!?/br>“累到只想回到我愛的人身邊去,躺在他的身旁就只是看著他的臉什么也不用做?!?/br>“我好想回家……我真的很想和他一起回我們的家去?!?/br>一點點說出這些從沒有和別人吐露過一點的想法,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雪地上,像個瘋子一樣對著眼前那個洞自言自語了半天,蔣商陸終是有些受不了自己一般扯了扯嘴角,此刻他難得脆弱了一回的眼眶周圍有些泛紅,但到底是沒能真的失態(tài)到怎么樣。而就在男人想著自己到底該什么時候去和聞楹說個道別才合適時,他卻遠(yuǎn)遠(yuǎn)地像是做夢一樣看到他剛剛還在不停念叨的某個人正一步一步踩著雪向他走了過來。風(fēng)雪落在聞楹的肩頭上,他臉上蓋著的灰紗時不時地被吹起,一切就如同一場夢境一樣,美好到甚至有點不真實。畢竟誰又能想到,當(dāng)一個人在偷偷想念著另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愛人也真的好像聽見什么似的朝他走過來了呢。“你剛剛在這里干什么?!本痈吲R下的聞楹站在他面前淡淡地問。“……我接受了一個好心的小朋友的建議,所以在嘗試著和這個洞說說話?!?/br>被聞楹從雪地上慢慢拉了起來,蔣商陸一邊笑一邊隨口回答了他一句,而聽他這么說,聞楹也沒有針對他莫名其妙的行為發(fā)表什么看法,只將自己剛剛拉他起來的手撫開他肩上的雪花,又望著他口氣平淡地問了一句道,“那說完了嗎?!?/br>“……怎么了?!?/br>“現(xiàn)在和我去個地方?!?/br>聞楹的要求從來都是這么直接且不允許別人輕易拒絕,蔣商陸此刻恰好也想和他單獨說點話,所以也就答應(yīng)了。只是等他和聞楹在夜色下的鄂倫春部落慢慢地走過,最終達(dá)到一棵落滿雪花的樹下后,面無表情的聞楹抬手就一本正經(jīng)地敲了敲他們倆面前的樹干。可在下一秒,這棵原本已經(jīng)枯萎了的樹居然真的仿佛聽到聞楹的呼喚一般開始煥發(fā)出別樣的生機,連帶著泛著新綠的樹杈上都開始綻開一朵朵淡紅色的,像是一簇簇夜空中的煙花一樣的嫣紅色花朵。而聞楹注意到蔣商陸明顯一僵的肩膀,只一聲不吭地拉著他的手,接下來兩個人一起借助樹藤的力量坐到了這棵樹的樹杈上,順利地來到了這個距離地面有一定高度的地方,又氣氛很微妙地這么坐著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你侄女看上去很兇?!?/br>之前就聽他提過自己有個侄女的聞楹想起剛剛發(fā)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若有所思地評價了一句。“……小姑娘就是要嬌慣著養(yǎng)的,以后有點自己的脾氣才不容易被人欺負(fù)?!?/br>還堅持著在聞楹面前戴著那面鹿郎的面具,蔣商陸也這般愜意地靠在樹杈上口氣懶散地回答了他。“所以……你要走了嗎?”知道聞楹一向心思敏感,但是聽到他這么快就猜出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蔣商陸還是有點意外。而側(cè)過頭看了眼他,原本醞釀好一肚子話的蔣商陸剛想說點什么打破這份難以言喻的沉默,他卻忽然感覺到在這遠(yuǎn)離他人打擾的樹上,聞楹的手先是輕輕落在他的腰上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點,又抬手將原本遮掩住他面容的灰紗撩開一些也一起蓋在了蔣商陸的頭上。“離開前,讓我看看你吧,我知道你不想讓別人看見,那就只讓我看看?!?/br>一點都沒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很出格,要不是蔣商陸真的確定這還是他的那塊聞木頭,他簡直都要被開竅了不少的聞楹給逗樂了。而湊得很近的兩個人就這么隔著最后一塊面具的屏障注視著彼此,蔣商陸最終還是無奈地望著灰紗下另外一張美好動人的臉,像是告誡他一般的沖他開口道,“我記得我好像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我長得很難看?!?/br>“恩,我記得?!?/br>固執(zhí)的青年就算再過一萬年還是這么固執(zhí)的可怕,蔣商陸看著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什么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而這般想著,他也終于主動抬起手慢慢地解開了自己腦后的面具,等注意到聞楹將平靜的視線落在自己布滿紅色傷疤的臉上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后,和他額頭抵在一塊的蔣商陸笑著問了他一句。“感覺怎么樣?夠不夠嚇人?”“眼睛的顏色很漂亮,嘴唇很薄,鼻子很挺,看上去很英俊。”認(rèn)真且溫柔地一點點描述著自己眼中的蔣商陸,如果不是男人已經(jīng)在青年的瞳孔深處看到了自己丑陋可怖的臉,他簡直都要懷疑眼前張口就胡說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