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這才幾月份，腿剛好，胳膊又折了，這還好就是折了個胳膊，你不知道我剛聽見導(dǎo)演和我說地震了你還在山上，我腦子嗡嗡的，你說要是再遇上泥石流或者山體坍塌什么的……呸呸呸，我這個破嘴，沒事了就行，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br>
顧以聲眨了眨眼，笑了下：“苦盡甘來嘛，我把今年的苦都吃了，以后一定都會順順利利的。”

陳齊：“還是得去拜一拜，聽說有個金什么寺，挺靈的，等你好點了我就去燒燒香?！?/br>
“凈搞這些有的沒的?！鳖櫼月暉o奈地說。

顧以聲忽然想起來，在他昏迷的時候，似乎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還夢得清清楚楚，宛如真事一般，醒來卻什么都不記得了。

陳齊見顧以聲蹙著眉，緊張道：“怎么了？頭疼？”

顧以聲：“剛做了個夢，現(xiàn)在想不起來了?！?/br>
“醒來以后想不起來的夢都是好夢。”陳齊給顧以聲理了下被子：“再休息會兒吧。”

“阿桑和她阿婆呢？”

“放心吧祖宗，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本來阿桑也要來看你，我說你阿婆剛來大城市，肯定會心里不踏實，還是先陪著你阿婆吧?！标慅R像個老媽子一樣絮叨著：“臨時戶口也辦好了，邱導(dǎo)說他可以找關(guān)系直接送阿桑去讀音樂學(xué)院，可是阿桑今年才十六呢，我估摸著你是會想讓阿桑先去讀書的，所以沒敢自作主張答應(yīng)他，等著看你的意思……”

陳齊一說話，跟顧以聲高中的政治老師一模一樣，催眠效果也是一頂一的好，不知不覺，顧以聲又進入了夢鄉(xiāng)。

……

半夜，顧以聲是被疼醒的。

顧以聲估摸著大概是手臂的麻醉藥過勁兒了，才讓他感到一陣一陣的疼，他有心想按鈴，讓護士再補一針止疼藥，一偏頭，看見梁讓坐在他床邊，房間里沒開燈，梁讓還看著手機，屏幕的幽光照在梁讓臉上，給顧以聲嚇的心里一咯噔。

顧以聲氣道：“你干嘛啊？你是來陪床的嗎！你這樣的來陪床，怕是要把病人直接嚇過去吧？”

梁讓按了床頭燈的開關(guān)，挑眉道：“看來你精神頭不錯，不太像個病人?！?/br>
顧以聲沒好氣地說：“我是被你嚇的，幫我按鈴，我想打一針止疼?！?/br>
“不行?！绷鹤屨f道：“麻醉打多了對腦子不好，你不希望以后背劇本都記不住臺詞吧？”

顧以聲又是疼，又是氣，他氣鼓鼓地說道：“陳齊呢？看見你我就頭疼?！?/br>
“陳齊去處理事情了?！绷鹤尠涯槣惖筋櫼月暤拿媲?，調(diào)笑道：“我親親你，你就不頭疼了?！?/br>
“你怎么——這么煩人！”

顧以聲都快被他氣哭了，梁讓見好就收地坐回去：“沒和你開玩笑，醫(yī)生說的，最好不要再打止痛針了，忍一忍吧，我給你唱首歌？”

“不聽，別唱?！?/br>
梁讓自顧自地哼起了歌，是首沒有名字的小調(diào)，顧以聲聽著聽著，表情變得委屈了起來。

顧以聲撇著嘴說道：“誰讓你唱這首歌的？你不準(zhǔn)唱，這是紀(jì)椋送給我的，我不許你唱?！?/br>
見顧以聲這個樣子，梁讓有些苦澀地笑了下：“聲聲，當(dāng)年我真的是有苦衷……”

顧以聲：“你有什么苦衷？你違法犯紀(jì)了還是偷稅漏稅了才迫使你改頭換面連名字也變了？”

“……我沒有改頭換面，我mama姓紀(jì)，爸爸姓梁。”梁讓慢慢說道：“我出生那年他們倆就離婚了，我本來就叫梁讓，是我媽給我爸賭氣，離婚以后去派出所把我名字改了。”

顧以聲從前沒聽梁讓說過這個。

他雖然勉強和梁讓算得上的是青梅竹馬，但是梁讓這個人素來神秘的很，從前上學(xué)的時候只知道大家從來沒有見過他爸爸，少年的顧以聲懂事的很，知道不要隨便說話或者好奇提問什么不知道的東西，以免無意中傷了別人的心，所以梁讓不說，他也從來沒問過。

“所以，你的父親現(xiàn)在……”想到梁讓說的苦衷，顧以聲小心翼翼地開口。

梁讓：“復(fù)婚了，前兩天剛?cè)膺^周年紀(jì)念日?！?/br>
顧以聲：“……哦?！?/br>
顧以聲真誠地說：“您能走嗎？我看見您就覺得要犯腦震蕩了?！?/br>
“小沒良心的。”梁讓點了點顧以聲的鼻子：“要不是我那塊手表，你現(xiàn)在還在土堆里當(dāng)?shù)裣衲?，你不?zhǔn)備謝謝我？”

顧以聲哼哼道：“原來那塊表帶定位？你果然沒安好心，竟然想要試圖侵犯我的隱私?！?/br>
梁讓：“……”

梁讓：“行吧，我閉嘴了?！?/br>
顧以聲到底還是不太舒服，屋子里一沒有聲音，雖然疼著，也昏睡過去了，梁讓望著顧以聲的睡顏，輕手輕腳地湊過去，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梁讓想，自己會是導(dǎo)致今天發(fā)生了這一切的那只蝴蝶嗎？

……

到底是在綜藝節(jié)目里發(fā)生的事故，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瞞不過去，還好顧以聲在記者里中的人緣向來比較好，在他養(yǎng)病的這段時間里，沒有記者過來叨擾。

不過出院的時候門口不可避免地圍了一群粉絲和記者，顧以聲也想不通，他們是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出院的呢？難道是算好了時間，然后天天守在門口堵著？

顧以聲手臂上還吊著石膏，有保鏢護著他，記者沒有靠太近，只是舉著照相機霹靂啪啦地拍照，上車之前，一個記者從人群中擠過來，幾乎要將話筒懟到他臉上，顧以聲看了他一眼，話筒上既沒有臺標(biāo)，長得也不是熟悉的面孔。

那人急吼吼地說道：“這個節(jié)目是二次停播，你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嗎？是節(jié)目命里帶衰，還是你近來犯煞呢？”

陳齊剛要說話，顧以聲拉了下他，對著那人露出一個禮貌地微笑：“準(zhǔn)確來說只停播了一次，我們只是暫停拍攝，不日便會繼續(xù)，已經(jīng)拍完的一期最近也會播出來，至于是帶衰還是帶煞，節(jié)目播出不就見分曉了？還是說……你等不到那個時候？”

那人被懟的啞口無言，顧以聲施施然地上了車，和記者與粉絲們揮手告別。

顧粉們抹著眼淚，三三兩兩地喊道：“照顧好自己——！”

“我們都會看節(jié)目的！”

“陳齊——?。?！你他媽的——再讓聲聲受傷——我就——”

最后那句話因為已經(jīng)開走很遠(yuǎn)，陳齊沒有聽到，不過這并不耽誤他打了個寒顫，對顧以聲說道：“這算是恐怖威脅了吧？我能申請工傷嗎？傷害到我幼小心靈的那種?！?/br>
顧以聲：“你怎么知道后面那句話不是‘我就給你個親親’？”

陳齊：“……”

陳齊腦補了一下畫面，打了個哆嗦：“那還是恐怖威脅吧?！?/br>
顧以聲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