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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是發(fā)自內心的言論。而中段論述,闡明禮樂之制起始自西周,由周公為構建社稷,規(guī)制百姓而成體。圣人之言固然可敬,可從規(guī)制百姓的角度闡釋,臣以為并沒有什么不妥。”朱祐樘聽了,點點頭,也不做點評。環(huán)顧四周,似乎沒有人說話了,于是又轉向李東陽,問道:“李愛卿有何見地?”李東陽神色淡然,聽他問起,不慌不忙地將手從攏起的袖子里探出來,按到試卷上,道:“臣以為,作出此卷之人,狀元之名當之無愧!”看起來最不在乎此事的人,說出的話卻是最為擲地有聲!就連認可這份考卷的謝遷和楊廷和兩人都被他這話嚇了一跳。朱祐樘眼中出現一絲興味,問道:“李愛卿何以為此言?”“臣答此問,或有冒犯之處,還請陛下見諒,”李東陽頓了頓,道:“圣人比之天子,孰高孰低?禮樂之制比之大明律,孰先孰后?陛下策問弘禮樂之制,則答者所想必以天子所用為前提。陛下以禮樂治天下,那么禮樂之于陛下,難道不算是一種工具嗎?”“陛下若要才德兼?zhèn)涞馁t臣,百中可出一,若是治世之能臣,則千人出一,而像唐寅這般眼界已然超脫于制式之外者,雖百萬人亦難尋矣!”李東陽這番話說完,周圍人亦有所思。朱祐樘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固然不錯,可唐寅性子穎利,行事作風并非全無詬病。太子又正是愛玩的年紀,與他也相識,此人若招進宮里來,要是太子被他影響……”提到朱厚照,一眾閣臣全都閉嘴不言了。楊廷和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為,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如今太子年幼,不喜那些刻板的老頭子也很正常?!?/br>(劉健、謝遷等刻板的老頭子怒視。)“唐寅素有才名,也與太子和得來。只要有陛下督促,倒不若讓太子多與這等人交流,日后才可成為獨當一面的人。”楊廷和這話算是說到朱祐樘心坎里了,他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決斷。……酉時,比之皇宮里的燈火通明,街道上的夜色已漸漸從各個角落蔓延出來。此時已經比和傅辛約定的時間遲了半個多時辰,唐子畏和按照吩咐等在宮外來接他的黑煞會合后,倒是不急了,悠哉悠哉地走著去馬車停放的地方。張成就在馬車里,穿了身與唐子畏相同的霜白儒衫,被黑煞綁住雙手關在車里不敢動彈。唐子畏在街邊買了兩個包子,付錢時那大嬸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看。唐子畏沖她一笑,轉身便走。黑煞樂呵呵地跟在他身后,兩人一路走到不起眼的小巷邊上,唐子畏突然抬起胳膊將黑煞箍住,湊過去壓低聲音在他耳旁輕聲道:“有人跟蹤!”第46章45.44.43.42.41徐經從街邊的小攤前離開,再看的時候,視線里已找不到那道霜白的身影。他微微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大步走向不遠處賣包子的大嬸。“他人呢?”徐經直接問道。“剛剛買了兩個rou包子,往梓潼巷那邊去了?!?/br>徐經點點頭,遞過去二兩銀角。大嬸眉開眼笑地收下,又遞過去兩個熱乎乎的包子:“公子也辛苦了,這包子你拿去墊墊肚子吧?!?/br>徐經點點頭,道聲多謝,旋即便向著她所指的地方追去。江陰徐氏,在梧塍、南碭歧沙山等處有地近四萬畝,家財宏富。徐經作為徐家唯一的后代,手上自然有大把的銀子。而有了錢,想在京城這魚龍混雜的地界買一個人的消息,也就不是什么難事了。那日唐子畏說去拜訪程敏政,然后便再也沒回過客棧。徐經起先只是心中憂慮,遣人去打探他的消息。但隨著那小廝回來將打探到的唐子畏的消息一一稟報,徐經聽著,也不由動了心思。雖然唐子畏不愿與自己見面,但能這般聽著他的消息也是好的。徐經這么想著,于是原本只是幫忙跑個腿的小廝發(fā)展成了長期員工,每日都在外邊到處打聽。半月過去,不少本地的商販們都知道有這么個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兒在打探一個人的消息,平時也都幫忙留意起來。消息源源不斷送到徐經的手上。然而殿試再次見到唐子畏,打破了這個平衡。徐經迫切的感受到那些探聽到的行蹤和消息已不能滿足他了。他想在奉天殿前那些貢士們紛紛退避時上前與唐子畏攀談,想知道唐子畏在策問中又寫了怎樣的一篇文章,想聽唐子畏在他面前暢談日后的打算,想讓唐子畏那雙黑眸就那么簡簡單單地看著他……“原來是你小子!乖乖束手就擒我就不使用暴力,如何?”黑煞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徐經正走在巷中,聞言一驚,剛打算討?zhàn)?,身后已是一道勁風襲來!“??!”徐經背后一痛,整個人往前被按壓到地上。兩只手來不及動作便被黑煞一左一右扭到了背后。徐經怒而回頭:“你出手這么快,我來得及回答你嗎?!”“誒嘿?”黑煞歪了歪腦袋,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唐子畏這時才從巷子前方走過來,看了眼地上趴著的徐經,擺擺手:“放他起來吧?!?/br>徐經聽到唐子畏的聲音便渾身一震,待黑煞放了手,連忙一個麻溜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含希冀地迎上唐子畏的目光:“唐兄?!?/br>“我以為你會識趣些,不再出現在我面前的。”唐子畏嘆口氣,如果不是時代不對,他真的很想點根煙來抽一下。“說吧,你為什么要跟蹤我?”“我、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毙旖浀?。“朋友?”唐子畏目光微深,點點頭道:“是朋友。那你說說,你想和我談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避開我了,咱們還和從前一般就好。那日我所言皆是出于對唐兄的一片仰慕之心,絕無什么不該有的念想,若有失言之處,還望唐兄莫要介意。”徐經道。唐子畏挑了挑眉,道:“這么說,你不想睡我了?”“什么?”徐經略有些茫然。唐子畏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和我……”最后的兩個音節(jié)隱沒于徐經的耳畔。徐經耳朵一熱,認真思索了片刻,再看向唐子畏時,整個臉都是紅的,吶吶問道:“可以嗎?”唐子畏眼睛一瞇,“當然不行。”他抬手拍了拍黑煞的肩,道:“走吧,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還有事等著我們去處理呢?!?/br>黑煞點點頭,跟著唐子畏轉身離開。徐經心里一急,道:“等等,你們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