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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好東西啊。“吃了‘含笑半步顛’的人,顧名思義,絕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則就會全身爆炸而死。此藥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入口如同茶葉一般微帶苦澀卻香氣撲鼻,在人死之前還給他清風撲面的口感和關懷,實為上等好藥。”黑煞聽他一番話,聽得面色發(fā)白,差點沒罵出聲來。“這天下哪有這般毒-藥,你是想詐我!”他瞧著唐子畏,只見后者面上微微笑著,一雙眼睛如寒潭般靜而深邃,臉上看不出半分端倪。“你大可以試試,不過若真死了,我也是會覺得可惜的?!?/br>黑煞面色忽明忽暗,猶豫許久,最后嘆了一口氣,身體也放松下來,“我和你一起去京城,可以了吧?!?/br>唐子畏展顏一笑,“很好,那我們十二月出發(fā)從水路走……”“等等,你解藥先給我再說這些!”黑煞一臉的不滿。被他打斷,唐子畏語音一頓,隨手從手邊的盤子里拿了一粒果脯塞到黑煞嘴里。黑煞沒看清他手里的東西,下意識縮了一下,以為是解藥,將那果脯含入口中。嚼了兩下,黑煞擰起了眉頭,“這是梨脯?!比缓笏欧磻^來,“你果然是詐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我們不如少說點廢話?”唐子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若是換了別人,此時怕是已經(jīng)大氣不敢出了,黑煞卻不同。他眼珠子一轉,道:“雖說我已答應,但你讓我陪你進京定不會是想讓我在一旁給你當個招財童子吧?若是期間讓我做事的話,總不能還讓我殺你幾次讓你抓吧?咱可就不能按賭約這么算了。”唐子畏聽他說得有理,點點頭道:“你想如何?”黑煞一聽,來了神了,“你看我這幾年因為你都沒了生意,刺殺又總是失敗,活得也挺不容易,到現(xiàn)在娶媳婦的錢都沒攢夠……”唐子畏懂了,手指點了點床鋪,說道:“我也不虧待你,每月十兩,算是我雇用你的工錢?!?/br>“這價錢也算公道?!焙谏伏c了點頭。唐子畏如今的處境他看在眼里,若唐子畏說個四、五兩之類的,他還打算同唐子畏討價還價一番,實在不行也能勉勉強強接受的。畢竟從前的他除了那些殺人的大單子,平日里搶搶錢也差不多就這個數(shù),不想唐子畏開口便翻了一倍。黑煞咧嘴一笑,看向唐子畏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放心吧,此去京城,除了威脅到我身家性命的,其他你說什么我都給你辦得妥妥當當?!?/br>唐子畏點點頭,黑煞此人雖看上去不靠譜,但答應的事一向不會更改。他當年既然不會因為自己出雙倍的錢而背叛楊元彬,如今也就不會因為別人而調轉槍口指向自己。至于更多的,唐子畏一開始便沒期待過。他將去京城的時間、路線大致與黑煞講了一遍,讓他早做準備。黑煞表示明白,走到窗邊,打算離開時,卻看到窗外檐下一只白鴿,正站在蓄了昨日雨水的臟兮兮的小碟子邊上喝著水,左爪上還綁了只信筒。黑煞眨眨眼,探手便是一抓!那信鴿被他一把掐了翅膀根,咕咕叫著掙扎起來。被唐子畏聽到,有些奇怪的望了過來,“它也將近一年沒來過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黑煞把鴿子抓到床前遞給唐子畏,道:“那我就先走了?!?/br>唐子畏對他點點頭,見他輕巧地跳窗離開后,這才將鴿子腳上的信筒解下,掏出信紙。皺巴巴的紙上仍是朱宸濠的筆跡,只是相隔一年變得沉穩(wěn)厚重了許多,也好看了許多。信上的字很簡短,唐子畏一眼掃過,忍不住輕笑起來,“讓我別去參加會試?”他搖了搖頭,懶得從床上起來找筆墨回復他三個大寫的不可能,就這么把空信筒綁了回去,遞給鴿子一塊稍小的果脯叼著,推了推它的尾部,讓它飛了出去。做完這些,唐子畏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重新靠回了床頭。……“秋月攀仙桂,春風看杏花;一朝欣得意,聯(lián)步上京華。”正所謂有書則長,無書則短。眨眼十一月已過,滿城的桂花都沒入了土。唐子畏與祝、文、徐、張四人坐在院里,圍著一張圓桌,頭上滿是成片的枯葉旋轉著飄落。“我先敬你一杯,此次入京,定要金榜題名,莫讓人家看了笑話!”徐禎卿舉杯道。“好。”唐子畏應他一聲,同他一并將酒杯喝了個底朝天。文徽明提起酒壺將杯子滿上,道:“子畏,此去京城莫要惹是生非,若有什么事,便寄信回來。我們都在這里。”“好。”唐子畏點點頭,又喝一杯。祝枝山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將酒壺提起,道:“我也要去廣東興寧縣任職了,比不得你風光,卻也沒你那般兇險。子畏,你去京城是機會,可也莫忘了那楊家就在京城等著你。還有,你與那徐經(jīng)和都穆二人一道走便罷了,可別真掏心掏肺地把他們當至交了?!?/br>“我知道,你也保重?!碧谱游纺闷鹁票退膲嘏隽艘幌?,“鐺”地一聲,把張靈的眼淚都給震了下來。“唐子畏,你等著我,我一定好好讀書三年之后就去京城找你!”“我不信?!碧谱游氛f得沒有絲毫猶豫。“在我們這些大才子的指導下,剛剛才勉強考上童生的人就別湊熱鬧了好嗎?”祝枝山也嘲諷地不留余力。……于是張靈的淚更加洶涌了。這次會試在來年二月,然路途遙遠,唐子畏應了徐經(jīng)的邀約,一同乘船從京杭大運河進京城,故而剛過十一月便急著籌備出發(fā)的事宜。徐經(jīng)置備了一艘內部分為兩層的大船,可以載上十幾人,于是唐子畏想了想,除了季童和黑煞外,將一直養(yǎng)在唐記酒樓后院馬廄里的風牽也帶了上。至于夜棠,是徐經(jīng)親自邀請了來的。家底頗為殷實的徐公子將船上一干人馬的花銷全給包了,唐子畏雖帶著唐申給準備的一百多兩銀子,卻全無用武之地。蘇州同行的趕考舉人不少,途中常有看到往京城去的船和小舟,少有與他們這船規(guī)模相當?shù)摹?/br>船行半月有余,到達京城的時候,剛下過一場雪。黑煞怕冷,里里外外裹了四層有余,縮著身子跟在唐子畏身后,沒有半分江南第一快刀手的樣子。季童也穿成了一個球,不過大抵小孩兒總是熱度高些,跑前跑后幫著忙也不覺得冷的樣子。徐經(jīng)從船上下來,穿著一件皮裘臉色還有些蒼白。他身側是都穆,身后跟著書童,還有兩個隨從帶著他的行裝。“唐兄,我們先找間客棧安頓下來你看如何?”徐經(jīng)出言問道。唐子畏自然沒有異議,于是一行人帶著一匹馬浩浩蕩蕩直接入住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