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這才出門來。

他來到沈墨身邊坐下，又拿了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道替沈墨也滿上，然后兩人便在院子當(dāng)中靜靜的坐著。

并無言語，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閑逸。

眼見著過年，馮家戚家兩邊都已經(jīng)按照往年的慣例開始年休，按道理來說他們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番，其實卻不然。

前段時間他們在參加那集會，一直出門在外，許多事情來不及處理。

如今他們回了這邊，有了空閑，那些堆積著的事情便全部都搬到了這戚家大院。

沈墨這邊，這段時間下來，已經(jīng)累積了不少拜帖。

對于這些拜帖，能拒絕的沈墨都拒絕了，不能拒絕的，他也改了時間。但即使如此，寄送過來的拜帖依舊未少過。

除了拜帖，沈墨也還有生意上和學(xué)堂的事情要處。

生意上暫且不說，學(xué)堂那邊雖然已經(jīng)把學(xué)員都遣回家過年，但倉庫旁邊的學(xué)堂修建卻還在進(jìn)行，許多事情都需要沈墨做決定。

學(xué)堂這邊的事情沈墨處理完時，戚家大院那邊卻有人送來了好幾大箱的書冊，看得沈墨瞬間就頭痛起來。

前院，戚云舒正指揮著眾人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沈墨見狀，連忙走了上去詢問這又是什么東西。

“這些都是賬目?！逼菰剖娴?。

“賬目？”沈墨不解，哪里來這么多賬單？

“自然是生意上的。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查賬，如果不查賬，下面的人亂做賬或者吃回扣怎么辦？”戚云舒道。

沈墨聞言，一張臉?biāo)查g哭喪起來。

沈墨又看了一眼還在往下面搬箱子的那些人，見著他們的動作一直未停，他整個人都耷拉著，有氣無力的。

見著沈墨臉上那苦哈哈的表情，戚云舒忍不住笑了起來，“明天還會再送一批過來?！?/br>
戚云舒話說完，不等沈墨苦大仇深地看向他，他就又補(bǔ)刀，“這些還只是原本戚家這邊的，馮家那邊的，我讓他們過完年再送來?！?/br>
本來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沈墨，瞬間沒了力氣，只想回房倒頭大睡。

這么多的賬單要一一核查，還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時候，光是想一想就讓人頭痛。

“過年前查得完嗎？”沈墨不抱希望地問道。

“應(yīng)該可以吧！”戚云舒不是很確定，“我往年開始查的時間都比較早，查到過年剛好，今年延誤了?！?/br>
其實也不能說是延誤，往年戚云舒一個人管理整個戚家的時候，也是這段時間查賬。

只不過那時候他并不過年，也就不需要為了大年夜那幾天特意騰出時間。

沈墨耷拉著肩膀，無力地嘆息一聲。

戚云舒那邊又道：“過完年之后，還會有一場年會。”

年會一般是在年前就要開，但戚云舒都是放在年后，他一般不在年尾時找眾人麻煩，讓眾人能過個好年。

戚云舒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有多好心，而是這樣的做法間接也算是一種威懾。

真想要在賬目上做手腳，就要做好年后被查的心理準(zhǔn)備。

戚云舒過年這段時間核對賬目，過完年再開年會，賬目有問題的那些人，這個年也別想過好，整個過年不提心吊膽就不錯了。

沈墨聞言越發(fā)苦不堪言，但還是乖乖在那些人把箱子卸下來之后，跟著戚云舒去了書房。

賬目的核對并不容易，并不是看上一眼便能行，有時候還要把整筆賬目重新算一遍。

算賬沈墨沒有問題，可連著好幾天不停歇的算賬，就讓人有些難受了。

接連在書房當(dāng)中做了幾天之后，沈墨站起來時，都能聽見身上骨頭叫囂著難受的聲音。

戚云舒倒像是對這些毫無感覺，他手上的算盤就沒停過，啪啪的聲音不斷的在書房當(dāng)中響起。

沈墨核對完一箱子賬目時，戚云舒那邊都已經(jīng)核對完兩箱。

沈墨出門，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喘氣那會兒，戚云舒已經(jīng)讓人把第三箱都打開。

轉(zhuǎn)眼便是五、六天，五、六天后，街上的店鋪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時，那被送來的賬目才總算被核對掉一半。

沈墨核對完一箱賬目后，他放下了筆和算盤，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向著后面伸長了手，舒展身體。

越是接觸得深，沈墨越是發(fā)現(xiàn)，做生意這種事情真的不是誰都能做得來。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賬目就能累死一批人，也不知道往年戚云舒一個人，是怎么把這些賬目都看完的。

沈墨正在心中感慨，肩膀上便突然傳來一道力道。

沈墨抬頭朝著那邊看去，只見戚云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

戚云舒手放在了沈墨的肩膀上，他手指用力，正替沈墨按摩著。

“很累？”戚云舒問道。

“是有點?！鄙蚰咽指采w在了戚云舒的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你往年都是一個人查？”

“這會兒大家都回去過年了。”戚云舒道，“其實習(xí)慣了也都還好。”

戚云舒本可以不用這么累，只是他是雙兒，所以戚家和其他三家管理模式微有些不同，很多地方都需要戚云舒親自來。

這樣累雖然是累，但從之前的事情來看，也確實是挺有用，否則當(dāng)初戚家早就已經(jīng)一盤散沙。

沈墨聞言，心中有些心疼，他握著戚云舒的手緊了幾分，一時間不知應(yīng)該說什么好。

戚云舒卻并未準(zhǔn)備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些事情，他又替沈墨揉了揉肩膀后，道：“今天要不就休息吧！”

沈墨聞言，倒是有些想要偷懶，只是看了一眼旁邊還有一半的那些賬目，卻只得硬著頭皮搖頭，“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戚云舒一眼就看出沈墨的逞強(qiáng)，他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再說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快過年了，你不想出去逛逛？”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街上現(xiàn)在都一大變的模樣。

張燈結(jié)彩不說，平時開著的店鋪也都關(guān)了，別有一番不同。

沈墨聽著有幾分心癢，戚云舒見狀，索性拉了人就往門外走去。

兩人出了門，來到街道上。

沈墨看著面前那有不同的街道，他深吸了一口氣，讓冬日的寒冷充滿他的胸腔。

如今已臘月二十出頭，是真的到了年尾，好些人家都已經(jīng)走開始周親訪友走動起來，鎮(zhèn)上多了好些生面孔。

戚云舒與沈墨順著街道往前走時，都在街上看見了好幾家在門前擺著桌子的人家，地上還有鞭炮紙，看樣子應(yīng)該是才請了客。

那些人家門前，大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小孩子則是圍著轉(zhuǎn)圈，你追我打，嘰嘰喳喳。

空氣中彌漫著放了鞭炮后的火藥味，隱約中，還透著幾分酒氣。

沈墨看著那幾個小孩，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