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沒有理由找戚家麻煩報那夜之仇,沈墨這就送上門來了。“若是我贏了,我想向馮當家的討一樣東西。至于討教方法,我看不如就挑簡單的來,咱們賭眼如何?”沈墨見馮善不拒絕,眼中笑意愈濃。“你想要什么?”馮善問。沈墨笑笑,抬手指向上方。眾人朝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隨即一片倒吸冷氣聲,馮善臉色也瞬間越發(fā)陰沉。“那若是你輸了呢?”馮善微瞇著眼。“那就看馮當家你想要什么了?!?/br>“好,有膽!”馮善冰冷的視線一轉(zhuǎn),落在沈墨那雙眼上,“既然賭眼,若是你輸了,那就把這雙眼留下吧!”沈墨聞言,眉頭微挑,他抱拳,“那馮掌柜的是答應賭這一場了?”馮家之前那一番算計,是早已經(jīng)準備與戚家撕破臉皮,幾天后那場比賽結(jié)束后,馮家恐怕連一點往日的面子都不會再留。沈墨作為戚家作坊的大師傅,作為戚家這一方的木匠,他也自然沒有理由再留面子給馮善。馮善聞言,大手一揮,讓身旁的人立刻去準備。見馮善應下這一場賭眼,圍觀的眾人頓時就熱鬧起來,好些還嫌熱鬧不夠大的立刻出門去呼朋喚友。不多時,馮家在自家大廳中擺上賭眼用的木桌時,整個大廳當中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比賽場地準備好,圍觀的人群也已經(jīng)到位,馮善讓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上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去把咱們作坊的師傅請來。”馮善吩咐道。“這……”跟在他一旁的下人聞言卻有些猶豫,顯然馮善在這里雖然是大掌柜,可卻并不怎么能服眾。“我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那么多干嘛?!”馮善側(cè)頭低吼過去。那下人見狀,只得小跑著向后面的工坊跑去,沒多久之后一個中年男人便被帶了過來。那人也是有些本事的,手腳肌rou有力掌心帶著厚繭,一看就是已經(jīng)做了不少年木匠的老師傅。那人來到馮善的身旁,從馮善口中得知這件事情,臉上也如同那下人般露出為難之色,“可是少當家的他說這段時間……”“都給我閉嘴,這里誰說了算?少當家,少當家,你那么喜歡他干嘛不滾去跟著他?”馮善罵道。他等著要殺殺沈墨的威風,要讓戚家好看,也要讓眾人知道他馮家大子不是鬧著玩的,可這些人一個個的卻根本不把他當回事。那人被馮善罵得狗血淋頭,臉色鐵青,但這里是馮善做主,他只不過是個長工,也只得硬著頭皮走向沈墨。這一場賭眼的規(guī)則又與之前的略有不同,沈墨是上門討教,所以不再是由第三方提供賭眼的料子,而是全部由馮家提供。由馮家提供料子,沈墨鑒定,沈墨說出答案之后再由馮家的師傅去確認,若是沈墨全對,那便繼續(xù)下一場。整個過程一共三場,若是沈墨三場都全對,那這賭眼便是沈墨贏。但若要是沈墨出了錯,哪怕是一星半點,那沈墨也算是輸了。這樣的賭眼規(guī)則看似對前來討教的沈墨有偏向,其實卻不然。料子全部都是由馮家提供,馮家會拿出什么料子來誰也不知道。為了贏,他們也不會拿那種一眼就能把材質(zhì)種類看出的料子出來,而是會盡可能選擇難以辨認的料子來為難沈墨。賭眼開始,馮善親自挑選了料子,讓人拿到大廳。那是一塊看著像是樹根的料子,枝丫樹根很多,不算大,也更難以辨認。東西一搬出來,圍觀的人中不少人便開始猜測起來,各有各的說法,爭論不休。沈墨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他來到那樹根前,摸、敲、看、聞,一套動作下來一旁點上的香都才燒掉點皮。就在眾人剛開始好奇他會怎么鑒定這料子時,沈墨卻已經(jīng)退后一步,眾人見狀都還沒來得及驚訝他要干嗎,就聽沈墨已開口。“三十年的老槐樹根,這一塊是朝陽的一塊,之前應該是暴露在地表,所以紋理變異扭曲且深淺不一?!?/br>沈墨話音落,短暫的寂靜之后,屋里傳來一陣喧嘩聲。原本還只是看熱鬧的眾人情緒瞬間被挑起,此刻一個個都興奮地看向沈墨。混亂中,沈墨回頭看向一旁馮善,馮善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此刻已氣成豬肝紅,他又羞又惱,正是怒火中燒。這槐木是馮善選出來讓拿來考沈墨的,原本他旁邊那大師傅不贊同,馮善卻執(zhí)意如此,他壓根兒就不覺得沈墨真能辨認出來。結(jié)果東西拿出來,沈墨就那么看了一圈,便一字不漏的全辨認出來。馮善臉上無光,他咬牙切齒不再說話也不再擅做主張,一旁那大師傅見他這副模樣松了口氣,這才走上前去。第一場賭眼沈墨贏得無比輕松,第二場馮善不再擅自做主,東西是由那大師傅挑選的,難度攀升。第二場賭眼,馮家拿出來的依舊是一塊與之前的那槐木根有些相似的料子,依舊是不規(guī)則樹根的外形,但是顏色與形狀卻差了很多。東西放好,沈墨上前,原本還熱鬧著的眾人紛紛安靜下來,聚精會神地看向沈墨。賭眼眾人不是沒有見過,能來這來看熱鬧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對這一行多少有些了解的,因為了解,所以眾人更加知道賭眼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別的不說,光是他們這國家目前常用于做家具的木料就有數(shù)百種,這還是常用的,若是連那些不怎么常用的也加起來,那隨便都上萬種。近萬種的品種,近萬種不同的樹,不要說把它們裁成小料子再去辨認,就算是把整顆樹放在面前,也未必有幾個人能全認出來。眾人屏息以待,靜靜地看著沈墨。沈墨上前,他略帶薄繭修長而筆直的手指在那料子的切口上輕輕滑過,然后又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哐哐?!币羲魄勉~,音高而清脆。那料子的聲音傳開,靠得近一些的人中有人嘀咕了一聲什么。敲完,聽完音,沈墨把整塊料子翻動起來仔細的查看其外形。這料子已經(jīng)去皮,因為形狀不規(guī)則的原因,好些地方都被削去過一部分。而露出里面料子的那部分,色澤棕黃,木制細膩,紋理稀少淺淡。摸、敲、看之后,沈墨俯下身去輕輕地嗅了嗅那料子的味道。嗅完味道,沈墨直起身來,一旁屏息等待著的眾人不禁咽了咽口水,都替沈墨緊張起來。沈墨與馮家賭的可是眼,貨真價實的‘眼’,他若是稍有差錯輸了,那雙眼睛可就得留下了。之前眾人還只是看個熱鬧,如今情緒被沈墨挑起,又受到這屋子里緊張氣氛的感染,都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