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勁。

兩人正聊著，桌子對面就有人坐了下來，沈墨一開始還以為是拼桌的食客，抬眸間對上對方那毫不客氣的眼，他才明白對方來者不善。

“幾位有事？”

在沈墨對面的是三個年齡比他稍大些的男人，三人手腳有力，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方便行動的勁裝，看樣子不是同行也該是做工的人。

“你這家伙，連我?guī)熜侄疾徽J(rèn)識？你是故意的吧！”沈墨的話一出口，三人中就有一人跳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拍桌子。

“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

“你——”

“好了，師弟?！北环Q作師兄的男人揮了揮手故作大度，一張臉臉色卻比他師弟還要更加難看。

“你們到底有什么事情？”沈墨聲音冷了下來。

那師兄見沈墨似乎真的不認(rèn)識他，額上青筋浮現(xiàn)，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按耐怒氣，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離開戚家。”

“什么？”

“我讓你離開戚家作坊，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去辭工。”

“我為什么要離開戚家作坊？”沈墨被他逗笑。

“你不過是投機取巧才進了戚家，我給你這次機會就已經(jīng)是客氣，如果你還執(zhí)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大師兄拍案而起，他動靜不小，引得在飯館吃飯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我投機取巧？”沈墨莫名其妙，他可不記得他什么時候投機取巧了，更不記得他什么時候與面前的三人有過接觸。

“這次戚家招人，如果不是你投機取巧，名額怎么可能會落到你頭上？你還有什么可狡辯？”

三人說起這件事情就越發(fā)憤憤不平，他們那天從洪老這里回去后，越想越覺得意難平。

那東西他們已經(jīng)見過，若說有多稀奇也不過如此，只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如果重來一次讓他們精心準(zhǔn)備一番，他們必定不會輸給沈墨。

“原來是不服?！鄙蚰髁恕?/br>
“你——”被沈墨點破心事，三人臉色頓時脹成紫紅。

一旁跟著沈墨一起出來吃飯的學(xué)徒被這么一提，總算是認(rèn)出三人來，“你們是前些日子來應(yīng)聘的秦派的人？”

“哼，沒錯，算你有眼色?！北惶崞鹱约伊髋?，三人昂首挺胸臉上盡是自得之色。

他們秦派傳承至今已經(jīng)有百年之久，在木工行業(yè)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特別是他們的師傅，那可是有名有姓的。

“秦派？”沈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詞。

正驕傲的三人見沈墨連這都不知道，一張臉越發(fā)猙獰扭曲起來，被沈墨氣得不輕。

那學(xué)徒連忙解釋，“秦派要算起來離咱們這里也不算太遠，是東邊的一個有名的流派，出了好幾個厲害的木匠，已經(jīng)有些年頭?！?/br>
“沒錯，秦派如今的掌門就是我們的師傅。”

“有名的流派？那你們來這里也是為了參加不久之后的鑒定會的？你們有名帖？”沈墨微微瞇眼，他想到了什么。

“是又怎么樣？”那師兄嘴上說著臉上盡是嘚瑟之色，能拿到戚家名帖本就是一件值得炫耀之事，雖然這名帖還是因為他幾個師兄都沒有空去才落到他手上，但這又如何？

“既然如此，要不咱們賭一場？”沈墨打量著面前的三人，兩只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正愁沒辦法，沒想到這幾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什么？”

“我們賭一場，如果你們贏了，那我就按你們說的立刻去戚家辭職，但如果要是你們輸了，那你們的名帖就歸我了?！鄙蚰?。

對面三人面面相覷，事關(guān)名帖，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沈墨見狀，冷哼一聲，激道：“怎么，剛剛不是還說我投機取巧才贏要我好看，現(xiàn)在就怕了？”

“誰怕了？比就比，你想比什么？”那師兄立刻被激怒。

“既然要賭，那咱們就賭‘眼’吧！”沈墨笑道，這可是他們自己死乞白賴湊上來的，輸了也怪不了誰。

“好，就賭這個?！蹦菐熜致勓?，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從小接觸的木料可謂多不勝數(shù)，早已經(jīng)對木料這東西熟悉無比，沈墨要和他比這個，那根本就是找死！

旁邊兩個秦派的人原本見他們師兄要拿名帖和沈墨賭還有些不安，這會兒也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看著沈墨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個自取其辱的傻子。

“那就這樣定下了。”沈墨亦笑。

所為賭眼，其實就是木匠行內(nèi)互相較量的一種方式，除了眼之外，還有手和心兩種。

賭眼指的是用眼睛去看去鑒定去辨認(rèn)，以此判斷各種木料的品種、材質(zhì)、；年份、產(chǎn)地等一系列。

賭手指的則是木匠手上功夫的厲害程度，匠人匠人，到底還是離不開一雙手。這個比拼的就是制作出來的成品以及細(xì)節(jié)的處理。

至于心，指的就是構(gòu)圖設(shè)計了。看到成品后推測出其構(gòu)圖不難，但要設(shè)計構(gòu)圖出新的完全合理并且更加好的東西，那就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了。

這三種方式，其中又以第一種賭眼最常見。

因為這種方式有準(zhǔn)確的答案能分出個對錯高低，也不需要太多人來評定結(jié)果，什么時候都適用，不像其它兩樣需要他人來鑒定偶爾還會出現(xiàn)難以分出高低的情況。

“什么時候開始，在哪里賭？”

沈墨回頭看向一旁的學(xué)徒，后者立刻道：“我回作坊去問一下師傅，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作坊?！?/br>
要賭眼，肯定要有各種木頭料子才行，兩方分別去找料子再給對方鑒定的方式太耗時間，戚家作坊是個很好的選擇，那邊肯定有各種各樣的料子。

對于沈墨他們要賭眼的事，洪老并未拒絕?，F(xiàn)在還在午休時間，只要沈墨不耽誤正事便好。

這件事情發(fā)生在飯館，沈墨帶著三人來到作坊時，身邊已經(jīng)跟了好些看熱鬧的人，甚至還有不少聞訊趕來的。

一群人進了作坊，立刻幫著搬了桌椅過來，在屋子中間擺上了兩個長長的桌子，供待會兒拿出來的料子擺放。

作坊離戚家大院只有一巷之隔，這邊一熱鬧，戚家大院那邊便能聽見動靜。

戚云舒從管家的口中聽說沈墨要與人賭眼，與他賭的人是秦派的人，賭的東西更是他戚家的名帖后，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驚訝。

秦派戚云舒是知道的，近幾年來雖然已經(jīng)有些不如人意，但到底也算是個傳承了百年的門派，肚子里也是有些東西的。

和秦派的人比可不比和普通工匠比，大門派的弟子大多見多識廣，對木料十分熟悉且精通，普通人想要贏他們難度會大得多。

沈墨來戚家謀事就足以讓他記住他，將軍案的事情他也確實是對他有幾分贊賞之意，沒想到如今竟又帶給他一份驚喜。

“要老奴去阻止嗎？”管家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