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下身，邁步離開。

    “周邦國，你這個混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張秀兒在他身后喊道。

    —

    “同志，電話通了”，電訊室的人喊道。

    于朧走到了電話旁邊，接過了聽筒。

    “朧朧，在部隊里生活怎么樣？”

    “媽，我挺好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和你們說一聲，和張秀兒有關的?！?/br>
    于朧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一遍。

    “她拿硫酸瓶砸你，那你有沒有事？”江靜緊張地問道。

    于朧心底不由滑過一陣暖流，果然親生的還是會不一樣。

    “我沒事，不過也牽連到了我們團里的另一個女孩，她是我們軍部司令的女兒，所以情節(jié)會很嚴重，人家不會那么輕易就算了的。”于朧道。

    她主要是怕江靜心軟，讓她這么算了，所以先把她的話給堵死，可不是她不放過張秀兒。

    “那……”江靜聽說張秀兒得罪了人家軍司令家的閨女，一時語塞，得罪了那么高不可攀的人，這還能好得了，別不會家里人都要被牽累吧！

    “媽，你別著急，人家是很明事理的人，只會就事論事?！?/br>
    “那張秀兒結果會怎么樣？”江靜問道。

    “現(xiàn)在處罰結果還沒出來，我也不清楚，不過她犯的事比較嚴重，最輕也會被開除軍籍的?！?/br>
    和江靜聊了幾句后，她直接掛了電話，她之前原本是計劃下次打電話就把她跟靳陽的事在電話里告訴她們，但顯然這個時機并不合適，還是等過一段時間，這件事的影響過了再說。

    張季山坐在自家院子里沉默地抽著土煙，要是被于朧看到，絕對能發(fā)現(xiàn)他頭發(fā)比之前又白了許多。

    “季山，還在想秀兒的事情嗎？”江靜道。

    他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三妹，你說秀兒她怎么就做出那么多糊涂事，當初我就應該把她留在家里，不然也就不會鬧出這么多事了?！?/br>
    “你說我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混賬東西”，他以手扶面，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頹喪的氣息。

    江靜此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說張秀兒肯定會沒事的，他也不會信。

    她犯的那些事，不是小孩子簡單的小打小鬧，都算犯法了。

    “三妹，你明天買兩張火車票，咱們得去城里看看?！睆埣旧截５卣玖似饋恚輧?nèi)走去。

    聽說江靜他們要來城里，于朧和她們確定好時間后，去外面招待所提前訂好了一間房。

    “我媽她們過兩天要過來了”，于朧在電話里跟靳陽道。

    “什么時候？”

    “后天就到了?！?/br>
    “我跟你一起去接他們”，靳陽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自己去就好了，我還沒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媽呢，我怕她看到你一下接受不了，等我告訴他們了，我再帶你見他們好不好？”于朧撒嬌道。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們？”

    “他們這次是為了張秀兒的事情過來的，等把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和他們坦白”，她道。

    “好！”

    星期三這天，于朧和王指導請了一天假，坐公共汽車去了火車站。

    她知道火車估計會晚點好幾個小時，在站臺上站了一會后，就出了車站，在路邊攤上吃了碗臊子面，吃完面后，她又在面攤上坐了二十分鐘。

    直到下午三點，一輛綠皮火車才哼哧哼哧地從遠方駛了過來，于朧按江靜跟她說的車廂找了過去。

    看到他們從火車上下來后，于朧迎了上去，“媽！”

    江靜看到她的時候，眼角含淚，這還是頭一次，她離開她身邊這么長時間，感覺比一年前她離開家的時候，又長高了不少。

    他們來得著急，東西帶的也不多，張季山提了一個行李袋，臉上帶著長途旅行的疲憊。

    于朧帶他們?nèi)チ苏写?，招待所離她們營區(qū)不遠，在一個小巷子里頭，房間不算太大，有一扇小窗戶，窗戶外能看到外面的馬路，因此光線還算比較充足。

    “朧朧，我和你爸能不能見見你姐”，江靜問道。

    “這我要回去問問我們領導，她批準了才行，你們這么大老遠過來，還沒吃飯吧！我先帶你們?nèi)コ燥垺！?/br>
    “你和你媽去吧！我不餓”，張季山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在火車上，一天多沒吃飯了，多少還是吃點，不然身體撐不住的?！苯o勸道。

    “對啊！爸，還是一起去吃點吧！”于朧也出聲說。

    三人出了招待所后，于朧帶他們?nèi)チ艘婚g飯店，點了三個小菜。

    吃完飯后，江靜在招待所走廊拉住了于朧。

    “朧朧，住的地方你花了多少錢，我把錢給你?！?/br>
    “花不了多少錢，而且我都能賺錢了，你還不讓我孝順你，你這樣我可要生氣了?！?/br>
    聽她這么說，江靜也只能作罷。

    “我今天去找我們指導員問問情況，你們好好休息一晚，我明天過來找你們。”

    ☆、54

    于朧帶著兩人進了營區(qū)。

    張季山和江靜顯得有些拘謹, 把頭低著只管往前走路，一路上三人皆是沉默寡言。

    到地方后，張季山他們先是去找宋團長，經(jīng)過宋團長首肯之后，才帶他們?nèi)ヒ娏藦埿銉骸?/br>
    “人就在里面了?！钡浇]室門前, 宋團長道。

    她開了禁閉室的門, 和張季山一起進了里面, 禁閉室里面光線非常暗，張秀兒坐在床上, 呆呆地看向僅有的一扇窗。

    “張秀兒，你爸來了”, 宋團長道。

    張秀兒機械地轉過了頭, 看到張季山后，眼皮都沒眨一下。

    “你來干嘛？”她不咸不淡地道。

    張季山眼睛發(fā)酸, 來的時候他想了無數(shù)的話要說，真見到人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

    “你跟我說那些混賬事是不是你干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 跟你有什么關系?！?/br>
    “我是你爸，我養(yǎng)你這么大, 你說得出來沒關系這種話”，張季山眼睛一瞪。

    “你跟著你繼女享福去就是了, 還管我做什么？我就是死在外面都跟你們沒關系？”

    張季山握緊了拳頭，又松了下來。

    于朧和江靜兩人站在禁閉室外面，聽到了里面張秀兒的吼聲。

    江靜忍不住皺了了下眉,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平時你爸在家里念叨最多的就是她了，知道她出了事，二話不說就往城里跑，結果還聽到她這么傷人的話?！?/br>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于朧道。

    張季山從禁閉室里出來后，整個人像是老了幾歲。

    “季山，孩子說的氣話你別放在心上”，江靜迎了上去，勸道。

    張季山緊抿著唇，“宋團長，張秀兒犯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