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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這種所謂的平民約會方式,更恨出主意的咪咪。--------------------------------------------------------------------------------阮老板的行程安排的花里胡哨、目不暇接,倒是十分具有咪咪活潑傻氣的風格。陳遠生開始是驚奇,接著就偷著樂——這位資本家長這么大,大概第一次吃飯還要排隊拿號、坐臨街的位置、對著藏著油垢桌椅??粗嫔氐哪眉埥戆炎烂娌亮艘槐橛忠槐椋愡h生只覺得心情大好。陳遠生琢磨阮老板的臉色,殊不知阮百行也留眼看著他,只覺得陳遠生那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樣子讓他心里十分受用,可越是這樣,他臉上不由得就更深沉嚴肅憋屈了些——他愿意做這樣的事讓陳遠生繼續(xù)傻樂。酒足飯飽、夕陽西下,阮老板帶著小情人歸家——這是咪咪的描述。而陳遠生心里想的是資本家心血來潮,又要開始玩戀愛游戲了。然而只是日暮,陳遠生的心情也受到影響。剛剛的愉快心情隨太陽一起落到地平線以下了。他不曉得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看見前路茫茫然不知所以,世界陪他一起失聲。陳遠生坐在摩托車后座,他慶幸自己現(xiàn)在不用和阮百行面對面,不然他一定會輕而易舉看透自己在想什么,哪怕是陳遠生自己都不明的心思。他看不懂阮百行,也不要阮百行知道他在想什么,這樣才公平。中途阮百行停下車,讓陳遠生待著別動,他去去就來。過了一小會兒,就看見他拎著一個糕點盒子走過來。阮百行長手長腳,穿著皮外套、手上帶著皮手套,半明半暗的天色下,線條輪廓分明,遠看就足以動心。當阮百行把東西遞到陳遠生手里時,他幾乎難以呼吸。那些云煙舊事,細想未免傷情。那是一家手工餅干店的特色姜汁餅干。陳遠生不曉得為什么阮百行會知道自己愛吃這個,阮百行也不說。對于那一段時日,兩人都有不可說的心境。那一段時間,他每天下午到那里點一杯奶茶配一份餅干,然后就藏在角落里看一下午劇本。那都是些不錯的本子,任一個陳遠生都喜歡,其中就有。劇本里主人公的命運戲劇化十足地沉浮翻滾,歷史滄桑悲涼,大開大闔。他沒有人可以說說話,就只能沉浸在那些太過激烈悲傷的情緒里出不來。他多希望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陳遠生微微弓起身,用手抵住心臟。往事如洪水猛獸,瞬間將他沒頂。他記不得那日離張少榮和他談話過了幾天,也許是三天,也許是一個禮拜,他昏昏噩噩分不清時間。陸茵茵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說是有一家新開的地中海餐廳,口味特別,一定要去嘗嘗。陳遠生反正沒什么事做,除了看劇本,他幾乎已經(jīng)處于休假的狀態(tài),于是提前到餐廳拿號排隊——那處剛剛開張,慕名而來的食客眾多,陸茵茵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適合和陳遠生一起排隊。陳遠生來得早,約等了一個小時的樣子,終于排到了包間。他跟著侍應生往里走,卻聽見一個耳熟的聲音在打電話:“你到了就快過來,我也剛到。”陳遠生的第一反應是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哪知還是被對方看見了。他不得不停下來和人打招呼:“你好?!?/br>“你也來試這家的菜?”張少榮對他露出親切的笑容:“那一起吧?!?/br>陳遠生連忙擺手:“我還約了人,就不打擾你了。”張少榮又笑:“沒關系,人多熱鬧。你還在為上次我所說的事情而生氣嗎?”陳遠生腦中黑了一黑,他不愿意再提,勉強跟著張少榮去了他定好的包間。張少榮是個很會享受的人,對于地中海菜也頗有研究,他一邊向陳遠生介紹一邊點菜,同時詢問他的口味,舉止大方得體。陳遠生想,張少榮和阮百行才是適合的情侶。自己除了滿心的自卑與古怪,只剩下六百五十萬的債務還可勉強扯上關系。過了一小會兒,有人推開彈簧門進來,陳遠生回頭一看,卻是阮百行。張少榮站起來,幫他接過外套掛起來。他說:“剛剛遇到陳遠生,我請他和我們一起用餐。”阮百行沒有看陳遠生,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陳遠生尷尬地站起來,說:“不麻煩了,我還約了陸茵茵,她等一會就過來。你們慢慢吃?!?/br>“原來你約的人是陸茵茵?!睆埳贅s手上幫阮百行倒茶,嘴里說:“我和她也挺熟的,不如請過來一起。”陳遠生還是拒絕,他的話哽在喉嚨處,不敢說更多,生怕一不注意就說出了不該說、但一直蠢蠢欲動的心底事。一直沉默不語的阮百行忽然一推椅子站起來,動靜大得連張少榮都嚇了一跳。他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對張少榮說:“我去洗手間?!彼叩介T口,忽然又停下來,背對著人丟出一句:“既然人家要和陸茵茵單獨吃飯,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br>看阮百行出去了,張少榮卸下笑容,點燃一支煙,神情蕭索:“你就不要推辭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每天哄他開心,卻已經(jīng)無法可想了?!?/br>“我不想在這里惹人厭。”陳遠生艱難地措辭:“你們的事情,我沒法攙和也不想攙和,我就想好好吃我自己的飯。”張少榮狠吸一口,笑了:“如今這樣子,誰能好好的只顧自己?”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鬧哄哄的喧嘩吵鬧一聲也沒傳進來,直到餐廳工作人員來打開包間通知他們說:“廚房失火,請你們趕快拿好東西,排隊從大門口出去?!?/br>張少榮嚇了一跳:“怎么會這樣?”他趕快起來拿了外套,和陳遠生、工作人員一起往外走。大廳里已經(jīng)鬧翻了天,一大堆人堵住了門口,見縫插針、不管不顧地往外擠,場面一片混亂。張少榮在陳遠生后面護著他,指揮他往外鉆。陳遠生說:“排隊吧,不然大家都出不去。”張少榮扔掉煙頭踩熄,說:“現(xiàn)在亂成這樣,誰在排隊?。俊?/br>場面越來越混亂,濃煙開始充斥整個室內(nèi)環(huán)境。陳遠生跟著張少榮鉆來鉆去,好不容易見著點曙光,快要出得去了,陳遠生忽然停住,顫聲轉(zhuǎn)過去:“阮……阮老板還在里面。”張少榮伸手攔住他:“他在廁所應該比我們先聽到動靜,早就出去了?!?/br>“萬一沒有呢?”陳遠生手有點抖,固執(zhí)地推開他。張少榮掏出手機說:“你別回去,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彼龘苤?,陳遠生已經(jīng)撥開人流沖了回去。往回走就幾乎沒有什么人,陳遠生一路順暢,濃煙卻越發(fā)嗆人,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猛咳了幾聲,從旁邊的餐桌上撈出一塊濕巾捂住口鼻,一咬牙就往廁所那邊走